「我……」曲渊对林昱晌这换话题的速度有点反应不过来,整个人蒙圈的看着林昱晌的双眼,对方却一下子逼近,和他来了个鼻尖碰鼻尖,「怎麽,玩完了就扔了?不给个名分?」
「那你还挺负心的。」他眼睫毛长,眨眼之间扫到了曲渊的脸庞,却不料下一秒,整个人被他摁回了椅背上,这次被压制的人换成了林昱晌。
「那医生觉得我们现在是什麽关系?」
林昱晌露齿一笑:「我想,应该是我把你娶回家,或你给我做媳妇儿的关系,你说是吧。」
「对,医生说的都是。」曲渊说完,又将头埋到林昱晌颈肩,在他耳朵旁吹了口气道:「老公……」
一句话,林昱晌苏了半边身体,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向前咬了曲渊的喉结。
「那老公说一句我爱你……」曲渊咬住他的耳垂,又松开舔了一下,不须片刻,林昱晌的眼神便变得朦胧。
因为曲渊的动作,林昱晌呆愣了半晌,前者似乎有些不满,一只手从他的衬衫下摆摸了进去。
意识到这里是哪里,林昱晌马上红了脸,抓住曲渊不安分的手,刚刚的气势突然剩不下多少,若若回道:「曲渊,别在这……」
但曲渊可能是深得霸道总裁的真传,不只不停下动作,还往下吻了他的锁骨,和昨天咬的红点融合在一起,他舌头刚舔过一处肌肤,道:「说,说爱你,说完我们就上去。」
林昱晌无可奈何,又吃曲渊这套,立即服软,抓了抓他的衣服就说:「曲渊我喜欢你,好爱你,怎麽办?」
曲渊眼神一黯,低声说:「那我们上楼解决。」
说完抱起林昱晌就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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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无心,曲渊竟然在林昱晌衬衣内袋里摸到一瓶润滑剂和保险套又想到林昱晌消失的半个小时,似乎都有所解释,只要一想到林昱晌这麽一个正经八百的小铁面,蹲在便利商店十几分钟,脑中好几个小人跑过,最终还是拿了一个小套子往柜台结帐,这画面多可爱。
不过讶异的是,林昱晌竟然还拿对了尺寸!
曲渊摸着林昱晌的头,好笑的把东西放在他眼前问道:「你怎麽知道我多大?」
哪知林昱晌瞧了眼他手中之物,方常淡定的就说:「昨天量过了。」
曲渊心里突然多了好几句虎狼之词没法发挥,戳了戳林昱晌腰间,「感情医生摸过了就知到大小了?」
「闭嘴。」
曲渊眼尖,看见林昱晌刚褪下去的红色又蔓延上耳朵,也不逗他玩了,为他将衣衫解开,开始埋首於他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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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还未尽,家家户户倒是贴起了春联。
林昱晌在同事们的道喜中,帮曲渊去复健中心拿了检查表。
他先是扫了一遍,看见曲渊恢复状态良好不禁为他展颜一笑,抬手对了对时间,整理好东西,就要前往机场搭机回家。
曲渊前几日就先回去了,自己还得忙到现在才能回家,无奈交接的事太多,病人也不会因为春节的到来而减少,他请了三天的假回家探望父母,三天後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下了机场,林昱晌叫了台计程车,沿途都是白茫茫一片,偶尔还有几个小孩在打雪仗,不久後司机转动方向盘,两人弯进了一个小镇。
车子没有再往里面开,停在了一个路口,剩下的路林昱晌得自己走了。
踏着白雪,他心中却是无端的升起一阵担忧,生怕当他敲响林家大门时,有人问他他是谁,又是从哪里来。
所以直到他站在被他反覆确认过的门牌下时,他依旧没敢按下电铃,他在雪地里占了十分钟,盯着眼前的门十分钟,原以为今晚是进不了屋的他,却是被一声开门响惊醒了。
隔壁对家的门打开了,一对看起来庄严拘谨的夫妇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手中端了几盘年夜菜,看得出还热着,冒着热气,怎麽也熄不了。更诧异的是,那两夫妇竟朝着自己走来,而对於出现在这的林昱晌他们似乎感到了些讶异,却在稍後收起表情,露出笑容说道:「你应该就是林家的儿子吧!怎麽还站在这,不赶紧进去,你爸妈都快等急了。」
林昱晌有些无措,「我……」
夫妇俩也察觉了,大概也明白他为何如此紧张,也没再为难他,帮他按下了门铃,清脆的一声响倒是在他心中回荡了一遍。
他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来了!」
便看见一位穿着围裙的女子为他们打开了门,在看到林昱晌时她似乎有些楞神,不过几秒後她就拉着林昱晌的手进了家中。
「你这儿子跟我们家那小的倒挺像的,那天回来也是这样站在门口不按电铃,要不是老大出去倒垃圾,估计得等到明早才能进屋。」那陌生的夫妇这样说着,将几盘菜放到桌上後,便坐落到餐桌旁,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林母在折腾一番後,也招呼着林昱晌坐下,後者却像只牵线木偶,唤一句,动一步。
「老林啊!你说你几年没和你孩子见面了,怎麽这麽生疏呢!」那妇人笑着,反客为主的帮林昱晌拿了双筷子,他也只能频频道谢,「我家那孩子才和我们几年没见,近来了就喊了句阿姨好,差点没吓得我当场给他一巴掌,你说这谁家的孩子啊!」
林母却不惊讶,只笑笑不语,反而是林父夹了一筷子的菜到林昱晌碗中後,缓缓道:「这孩子,在五岁的时候就没见过我们了,二十几年以来也只有寥寥几次通讯,怕是连我们什麽样都忘了吧。」
「没有……」林父刚放下筷子,却不料林昱晌突然说了这麽一句,「一直到奶奶去世前,都一直告诉我我父母亲长什麽样,应该是什麽样,她说你们会来接我,去世前叨叨的也是那句话,我还信以为真十几年。」
怕事谁也没料到林昱晌会突然这麽激动,就连林夫妇也都是一震,因为在他们印象里,他们的儿子很坚强,他从未在聊天时透漏对他们的任何思念之情,所以他们自始至终认为,他们的存在对他或许并不重要,却没想到正正相反……他很需要他们。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们儿子,那我问你们,我小学时迷路的那次你们在哪?我国中时从司令台滚下去的那次你们在哪?我高中时在美术教室差点被性侵的时候你们在哪?我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你们又在哪?我问你们在哪?」林昱晌很激动,就像个小孩子向自己父母申诉委屈时一样,哭着鼻子,挂着两行眼泪,对他们控诉。
就像林昱晌说的,这整整二十多年以来,他是一个人走完了全程,靠着自己去摸索这无知的世界,身边的人总会走总会散,陪他最久的连忍是他唯一的依赖,以前有人问为什麽林昱晌这麽一个不冷不热的人会和与他性格完全相反的连忍成为好兄弟,那都只是因为他能给他一个不会被拆散的友谊,一段安稳的联系。
之後他遇到了曲渊,知道了什麽叫做被依赖的感觉,他渐渐地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个有温度的生物,他会黏着他,也给了他安全感,他不用担心他会不见,因为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都只剩下对方,同样孤独,同样的缺乏家庭给的爱,却又能在倾心交谈中从对方那获得温柔和温暖。
林昱晌没敢看林夫妇,只是咬着下唇哽咽,本以为气氛会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两道声音却打破了寂寞──
「林医生?」
「林昱晌?」
意外的,圆尧和阡晓没出现在了这间客厅,同样意外的还有林昱晌,他适时收敛情绪,就说道:「让两问见笑了,不好意思。」
两人却不在纠结,餐桌上的五人也就像刚刚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般笑着聊天,只是没看到林夫妇拴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