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尚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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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一个人的方式有好几种,有些人看着照片回忆过去,有些人看着对方的社群网站或是聊天纪录回温过去,而我总是看着她的信,想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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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
侍停顿了一会,又说:「换个说法好了。」
「要是在未来某一天,我们相遇了,你会是什麽心情啊?」
我心想,这两种问法有什麽差别吗?
为什麽人们总喜欢问以後、未来、某一天如何如何呢?
也许现在可以将以後将未来将某一天的计画安排得妥妥的,但是。
当你知道计画赶不上变化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换个角度去思考呢?
「我不知道。」
或许我可以很坦然地面对你。
或许我可以很自然地看着你。
或许我可以很有勇气地说:我喜欢你。
但是现阶段我无法不去想这些是否建立在我们能不能再相遇的前提上。
「那麽,如果我说我们会再相遇,你信吗?」
「你确定吗?」
侍一脸自信地笑着对我说:「我不确定,但我很肯定。」
白了侍一眼,「我该信你吗?」
「小默,信我者得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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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大顺,溜之大吉。
我想我是害羞了吧。
打个电话而已嘛,我却两手颤抖地捏着手机两边,静静等候对方的回应。
当对方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石化了,但我立刻就听出了这是她的声音。
「喂?──嗨?──哈罗?──」
我我我紧张地望向乐,是的我又回去找她求帮助,她就是我的免死金牌!
乐小声地问:「啥?」
我用唇语说:她接电话了!
乐却一脸问号地看着我:「那你说话呀!」
我皱起眉头:我该说什麽?
乐翻了个白眼,受不了我这麽畏畏缩缩,夺走我的手机开始跟小侍各种花式打招呼,「嗨!小侍,我是乐。」
「喔……是你啊。」侍听起来很失望。
乐一听侍很失望的语气,呿了一声:「你嫌弃个毛球!我只是代接电话的。」
「那她人呢?」
乐瞥了我一眼,「她羞的成哑巴了。」
……你才哑巴,你全家都哑巴。我只是害羞,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还能不能好好的看破不说破了!哼。
小侍笑了声,「怎麽还是老样子。」
一听到老这个字,我就火了,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可能是梁静茹也可能是棉子,我一把夺回手机说:「你才老,你全家都老。」
「小默。」
当小侍用着这麽轻柔地语气叫我的名字,我又再度石化了。
乐已经没眼看我了,白眼早已翻到外太空,然後默默去工作并放生我。
「小默,听见了就应一声。」
「……嗯。」
「我更正一下,我全家只有我弟弟比你年轻。」
……我真是谢谢你,还用你提醒我,我就是嘴快。
「本来想跟你说的话很多,多到能写一本书,但不知道为什麽一听到你的声音,我的脑子瞬间就空白了。」
「那……你还写信吗?你把你想对我说的话,写在信上就……就不会忘记想说什麽了。」
小侍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开心,「好,记得给我你的地址。」
於是,当空气凝结成霜,尴尬二字在我头上盘旋,我静默了一分钟才说:「那啥,我忘词了。」
小侍笑出了声,「默,要不我们见面吧?」
三度石化的我心想,这讲电话都这麽尴尬了,见了面岂不更尴尬吗?还是说只有我觉得尴尬,尴尬的其实是我?
这个有点像在跟网友约见面的港觉是怎麽肥四?
还记得以前玩游戏老有队友说要约见面,你说这面基是何等大事呀你就约?当年我玩游戏不过是一时手痒,打发打发时间,创了个威武霸气的名字,人家一看就是个狠人那种,殊不知其实我菜的令人发指……操作也很感人,所以我很怕要是面基了,队友是不是会把我打死。
「小默?小默?你还在吗?」
是的,我还在,我还有喘气,「嗯。」
小侍又问:「见个面?」
心一定,回想我在姗姗面前放的话,那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的呀。
接着我听见自己说:「好,见面。」
跟小侍约了时间地点後,我迅速挂了电话。
呼。
这紧张又刺激的现实人生啊……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