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被遺忘的時間裡愛妳 — 079:我可以告你

到了商圈之後,他们先去影城买了电影票。

原先夏尔雅是想看一部记录九零年代金融犯罪的韩国电影,但车时勳说她几个小时前才刚结束一场官司,明天也没有什麽急事要处理,难得可以好好放松的时候应该看点轻松的题材,可偏偏她对於英雄电影本身就兴致缺缺,又不是很想特地花钱到电影院看那种上映没几个礼拜就能在电影台上看见的搞笑片,挑了半天,最後选了一部两人都没听过的爱情电影。

由於电影是七点四十才开演,车时勳怕她饿着,先带着她到隔壁商场的餐厅吃了晚饭,但也许是因为生理期快来的缘故,她的胃口不是太好,自己点的那份义大利面只吃了几口便搁在一旁,只勉强把热汤喝完而已。

进入影厅之後,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位在中间後排的座位,由於这部爱情小品并不是主流的商业片,进场观看的人数并不多,整个影厅里莫约只有十几个人,不至於太过的喧闹,恰巧他们的座位四周也都没有其他观众,不需要与陌生人太过靠近,倒也让夏尔雅放松了不少。

仔细想来,距离她上一回进到电影院看电影,都已经是大学时期的事情了。

那时候她和梁禹洛刚交往没多久,原先是约好要在考完行政法期末考之後一起去看电影,结果一到电影院,两个人就为了要看哪部片而大吵了一架。梁禹洛坚持要看007,而她则坚持要看浮士德,吵了半个小时没人愿意妥协,最後就各买了一张票分道扬镳,散场了之後才又一起吃饭。

也因为那一次谈不上愉快的经验,她之後就几乎不再与人相约看电影,而是习惯用网路上的付费平台挑自己喜欢的作品在家里独自欣赏,省得还要迁就他人。

入座之後,夏尔雅稍微侧身,才刚褪下外套,车时勳便伸手将外套接了过去,同时把刚才买来的热巧克力递进她手里,接着才解开西装扣在她身旁落座,而後将摺好外套覆在她腿上,避免放映厅里的空调太过低温,让她着凉。

这男人就连看个电影也这麽贴心,真的好的让人心疼。

藉着灯光稀微,夏尔雅将头轻倚在他臂膀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杯中的甜腻,等候电影开始放映。

她很爱面子,脸皮又薄,像一般情侣那样不顾旁人眼光在大街上拥抱甚至是亲吻的事情,她都做不来。那一次和他回首尔,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冲动吻他是唯一的例外。

在外头的时候,除了牵手之外,他们几乎不太有过多亲昵的肢体接触,像现在这样在他肩上依偎更是不曾有过,他也知道她的个性,除了特别想捉弄她的时候以外,多半也不会踰矩,但这样的绅士也只仅限於在外头的时候。

回到家之後,这男人不管在哪里都能找机会吻她,简直贪嘴的可以。

感觉额上掠过一闪而逝的温热,夏尔雅一愣,抬起头就看见他在昏暗灯光下窃笑的眼眸。

「……」

更正说词,这男人结了婚之後,就是连在外头也会找机会偷吻她。

横了他偷腥得逞的表情一眼,夏尔雅伸出右手拧了下他包裹在西裤下的大腿作为警告,力道刻意没有拿捏,痛得他抽气低呼。

「你这是家暴。」男人咕哝着抗议,控诉的口吻很是委屈。

「你刚才的行为构成性防法的趁机骚扰,我可以告你。」她凉凉地反击。

车时勳:「……」

……

片长一百三十五分钟的电影结束,观众陆陆续续散场。

出了放映厅,车时勳让她在售票处前的座位区等候,独自拿着两人喝完的饮料空杯往走廊底端走去。

夏尔雅将披在肩上的深色西装外套褪下拿在手上,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了下来。

由於电影放映到一半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冷,男人就把身上的西装外套给了她,然後又趁着替她盖外套的时候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气得她又羞又恼地咬了他一口,却换来了唇舌更火热的交缠,吻了有半分钟之久才放开她。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怕死,明知到影厅里还有其他人在,看个电影还歪脑筋一堆,半点也不安份,简直讨打。

「Baby,你不觉得刚才那部电影很感人吗?男主角居然就这样默默陪了女主角十年的时间……要是我,就算忘记了,也一定会再重新爱上他的……」

一对看上去还是大学生的情侣勾着手自影厅走了出来,女孩口中谈论的正是刚才他们看过的那部电影。

那是一部翻拍自小说的爱情电影,故事主要是在叙述一对自大学时期就相恋的男女,在交往一周年的那天,女主角在赶去与男主角相约餐厅的路上意外发生了车祸,醒来之後却遗失了过去的记忆。

男主角为了陪伴在女主角身边,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梦想,全心攻读医学,最後以主治医生的身分陪伴在女主角身边,与她重新相识,成为她最知心的朋友,然後看着她与一个和过去的自己十分相似的男人相恋,最後以好友的身分在女主角的婚礼上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电影的最後一幕,是男主角站在礼堂门口遥望着红毯那端亲吻相拥的新人的背影,低沉沙哑的旁白孱弱而缓慢地盖过了温馨浪漫的婚礼配乐。

『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有一个人还在爱你,永远就这麽幸福地过下去,好吗?』

当心碎的祝福自音响中流淌而出,画面随之暗去,紧接流泻出的便是片尾的配乐,许多观众都被这心酸且遗憾的结局打动,影厅里依稀回荡着零碎稀微的抽泣声。

那时,夏尔雅虽然没有流泪,胸口却也泛着一股沉闷的酸涩,心底似有一处陷下去了,让人特别难受,就连电影结束後的现在,那缺了一口的怅然也还没全然散去。

「世界上哪会有这麽蠢的男人,花十年的时间却什麽都没等到,最後还看着自己爱的女人变成别人的新娘?要是我的话,早就放弃了!世界上有那麽多好女人,干嘛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写出这种痴情守候剧本的人根本就是思想有问题,你不要每次看爱情片就被冲昏头,那都是假的。」

然而对於女孩的感动,男孩显然十分不认同,批评得毫不留情。

「……」

後来那属於情侣间的拌嘴和争吵,夏尔雅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心彷佛被刚才那句反驳敲中似地,隐隐作痛。

那男孩说的话其实也没有错,世界上美好的人事物何其多,没有一个人非要执着於一个人不可,这样深刻坚定的爱情多半只会出现在影剧情节里,放到现实之中,确实很容易让没有浪漫情怀或是和她一样冷静理性的人怀疑。

如果不是因为重新遇见车时勳的话,她对於这部电影的评论大概也会是这样。甚至以她的个性,根本不会看这样的爱情电影。

可偏偏,电影的剧情与她和车时勳之间的经历有太多太多相似之处,观看的过程中她不只一次偏过头偷偷观察他,他的表情却始终都只是平静无澜,一点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不同於他们之间的是,在女主角失去记忆之後,男主角始终都陪伴在她身边,虽然没有刻意提起两人过去相处的点滴,却总在每一个细微之处照料着女主角,记得她每一个习惯和所有喜好,即使女主角问起他是不是暗恋她很久了的时候,也依旧面不改色地用着玩笑话轻描淡写带过,只因为他很清楚,她对他的感觉已经回不到过去。

在女主角认识了後来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之後,他不只一次给过对方提示,也不只一次偷偷用匿名的方式提供对方追求她的点子,每一次的建议都完美地切中了女主角的喜好,所以他们很快就陷入热恋,而则是一如过往地用着好朋友的身分站在女主角身後,在他们每一次吵架而她哭着回来找他的时候给她安慰,温柔地哄她开心,然後要她多点耐心也对男人多点信心,一次又一次替两人搭起和好的桥梁,却对过往的曾经始终只字不提。

那些男主角在暗地里默默为女主角做的事情,以及那些他从来没有让她知晓的十年等候,都在夏尔雅心里点下了深浅不一的波痕。因为即使他们已经重新相遇也再次相爱,车时勳却从未和她提起过,在那些被她遗忘的时间里,他是怎麽一个人独自走过来的。

她只有在那一次和他回首尔见父母的时候大略听车智雅提过一些摸不着边的故事。

比如说,他怀忧丧志了一整年,直到得知她考上律师的消息才又重新振作。

比如说,他拿到大学文凭之後先去当了兵,但由於曾经遭遇严重的车祸,加上在军队内表现杰出优异的关系,他只服了十二个月的兵役就获得特许退伍,退伍後只花了约八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便取得首尔大学经营硕士的学位,二十五岁的时候前往NYC攻读企业管理和法学硕士,两年後拿到双硕士学位後便回国接掌灿星集团东亚区执行长的职务。

至於那些他到了台湾之後,一直到重新遇见她之前的日子,在那些没有她的时间里,他一个人去了哪里、做了什麽,是不是也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掉泪,他从来没有和她提过。

在她的印象里,一年前汉邦金控二千金罗晓艾的婚礼,就是她失去记忆之後与他第一次碰面。在那之前,她甚至从未听闻过有关他的事情,对他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印象,加上商务诉讼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除了时常与家事案件扯上关系的政商名流之外,其余的商界人士她都不是太熟悉,就连他为了她才创立的Tears,她也是认识他之後才知道的。

在重新遇见他以前,她对他是一无所知。

「尔雅?」站在她面前喊了她几声却始终不见回覆,车时勳蹙眉,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

「啊?」感受到肩上的触碰,夏尔雅吓了一跳,连忙回神。

「怎麽了?在想什麽?」他勾唇低问,同时伸手将她自座位上牵起。

「没……」她张口本能地脱口回应,却又察觉到自己心里的好奇难以压抑,抿了下唇之後又改口:「……那个……」

见她欲言又止,眼神犹豫,车时勳扬唇莞尔,「嗯?」

望着他眼底如常的温柔,夏尔雅抿着唇,轻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

「车时勳,你来台湾之後,在遇见我之前的那七年,你都没有想过要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来找我,然後重新让我认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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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夏的电影约会简直又可又爱又温又馨又甜又闪又撩又拨

那些说我要虐的人类真的都给我道歉:)

然後咱们800珠加更,为了早日搭上末班车,大家用力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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