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藏 — Chapter 77

「是说,我们是不是该再出去玩一趟?」萧雉苹说。

「我是OK啊。反正我之後去斯奇丹比较可以跟涵排到休。」王筱楠看向徐镇涵问:「对吧。」

「你摆明了就是不想提起我啊。」叶泽东说。

「你不是说都女人的你一个男人不太好?」

「这次不安排骑单车你就接受我这句了。」

「总不能为了你休店吧。」

「你果然就是不想约我!哼。」

「哈哈哈!我哪有!只是不然怎麽办?」

「如果真的有要这麽做的话我可以也请Mark帮忙。」徐镇涵说。

「我不要了啦!」叶泽东说。

「任性什麽啦你!只是我干嘛要特别想约男人?」王筱楠说。

「你说得也是。」

「你也可以顺便约个蒋卓颖啊。」萧雉苹推推曲嘉幸说。

「怎麽可能。」曲嘉幸边喝酒边白萧雉苹一眼。

「搞不好去那边可以培养出更不错的感情。」

「我们还没那麽熟,这样约出去玩很奇怪。」

「搞不好玩一趟生米就煮成熟饭了。」

「在那边爱说笑。」曲嘉幸放下酒看着萧雉苹说:「我是这麽随便的女人吗?跟她才认识不到三个月而已。」

「你就是不够随便才单身母胎二十七年,适当的随便有助於筋骨发展。」

「你才爱开黄腔吧你!」

「可能秋天来了。」王筱楠说。「起秋了。」

「你去斯奇丹有福了,Abner跟Roger也很爱讲这些不正经的。」曲嘉幸说。

「说到这个,我最近好像都没听到你们说跟小洋去其他Bar。」

「对啊。好像就是自从她还我外套那一天後到现在我都没接到她邀约,不然她通常一个礼拜会约一次。」萧雉苹说。

王筱楠像想到什麽的问:「你是在那时候跟她说你的心意吗?」

「不是。还满久以前了。」

「我知道你对她有好感以前吗?」

「嗯嗯。差不多在重型酒鬼开幕没多久那时期吧。」

「唔。很久耶。」

「对啊。但那一天我同时也知道她跟坤宇交往,所以算了。」

「算了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她了?」

「嗯……」萧雉苹挤眉弄眼的思考着。

「撇开她有男朋友。」

「嗯。」

「所以……你都没有对她表示什麽吗?」

「当然没有,我才不可能介入别人感情。」

「虽然看起来很像是会抢别人女人的坏女人。」曲嘉幸说。

「真的。」王筱楠说。

「闭嘴啦。」萧雉苹说。「怎麽了?」

「好奇问一下而已。你干嘛喜欢她啊?」

「我干嘛喜欢她?」萧雉苹张大双眼的结巴着说:「我、我干嘛啊……我、我也没想干嘛啊……我也不知道……就这样记住她了。那时候我跟阿幸吵架的时候,不就是你跟她跟我讲你们之间的事吗?然後她的身影就留在我脑海里了。如果问我要"干嘛"的话……想想我也不能干嘛。我连追求的机会都没有,她知道时已经死会了。」

「在这之前你怎麽没有想表示什麽?」

「除了因为我以为她是直到不能再直的异性恋以外,她爱抽菸又是个酒鬼也让我挺犹豫的……又感觉是个随便的女人……」

「噗!」

「其实她知道也是不经意的好吗?反正她就是知道,而我也没有否认,但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我的机会了。」

「她没有真的那麽随便啦。」

「我知道啦。」萧雉苹拿起酒喝着说。「出去那麽多次我看得出来她骨子里不是很随便的家伙。」

「她只是觉得人都是得不到的最珍贵,才不轻易给真心。」

萧雉苹吞下酒扬起下巴看着王筱楠几秒後抽动几下眉头问:「你刚说……她觉得人都是得不到最珍贵?」

「嗯啊。其实她这麽疯疯癫癫也只是……」

「你是说她这麽想还是她觉得大多数的人都这麽想?」萧雉苹打断问仔细点。

「怎麽被你这麽一问我有种没差别的感觉啊?欸……她觉得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就是得到都觉得廉价了。」

萧雉苹看着王筱楠而静静眨几下眼,王筱楠也看着她有点不明白萧雉苹干嘛这样看自己的回眨两下眼。

萧雉苹舔舔唇後看向右边,指头轻敲几下桌子後望向曲嘉幸说:「我们上次去吃饭时你不是说觉得小洋怪怪的吗?我忘记你说为什麽会这样觉得了。」

「但是你解释後我觉得也挺合理的。」曲嘉幸回。

「说一下,我忘了。」

「她说要回去关心一下坤宇啊。但我们要出门时我问她要不要约坤宇一起……」

「噢对。她说管他去死。」

「对。但你又说可能心情平复了所以回去关心,这倒也对。」

萧雉苹又用指头轻敲几下桌子说:「你去洗手间时,她问我会不会觉得得不到的比较珍贵。」又看向王筱楠问:「这问题是不是……?」

「你怎麽回答?」曲嘉幸跟王筱楠不约而同问。

「我回她当然,东西得手後本来就不会再感到稀奇了。」

「你又不是这样想的人你干嘛这样回答!?」曲嘉幸讶异问。

「因为她问我的是物品!」

「所以……她就这样离开了不是我多心?」

「是吗?」萧雉苹看着王筱楠问。

「我想是吧。因为她根本不会关心坤宇啊。他们不会吵架,但也不会特别在乎对方的心情,他们会搭上是因为他们达成一个共识-可以同时拥有自由跟感情、可以不用在乎一般情侣会去在乎的那些小事,他们喜欢彼此但不会绑住彼此也不会想进一步了解彼此,可以很做自己。」

「超小洋的啊。她为什麽要问小苹这句?小苹是不可能要这种情侣模式的。」曲嘉幸说。

「但其实她还是希望可以有一段真心相爱的感情。」

「所以,她问我这一句的意思是……?」萧雉苹问。

「我想她在试探你吧……我想她喜欢你吧……好吧。不是我想,她跟我承认了。就在她还你外套的那一天。」

「还我外套的那一天!?」萧雉苹皱紧眉说:「所以她莫名其妙离开是因为她喜欢我?」又看向曲嘉幸,表情有点茫然说:「有点无法理解这行为逻辑……」

「这个我就不太知道确切原因了……我只知道她回来後闷闷不乐的突然跟我说两次她想认真时都遇到不好的状况,认为是不是得到都当草了。所以我才以为……你是不是那一天让她知道你的心意,结果她发现对你感觉也不错可是因此想起不好回忆吧。」

「惨了。你还这样回答她。」曲嘉幸说。

「欸拜托。根本是很卑鄙的陷阱啊。我当下根本不懂她在指什麽,我问她是物品吗?她还跟我说"也可以"。什麽也可以嘛。这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吗?你如果要试探人家,怎麽可以拿东西来跟爱情比论?」

「想说那就是你的价值观了吧。如果一个容易对物品喜新厌旧的人,对人应该也很快就腻了。」

「难道我会跟物品做爱吗?好吧。算了。情趣用品也算是物品。」

「噗!」王筱楠的反应。

「就知道你特别会有反应。」曲嘉幸斜睨王筱楠说。「怎麽办?你要跟她解释吗?如果你对她还是有感觉的话。」

萧雉苹左思右想後问:「假设她因为我的解释可能就跟坤宇分手之类的话……我这样算介入他们吧?」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真感情,坤宇只能算是她的男朋友罢了。」王筱楠说。

萧雉苹突然想起那时候蔡诗洋确实说郑坤宇"算是"男朋友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这下她大概明白那个意思了。

「所以……」曲嘉幸问。

萧雉苹咬咬唇後耸一个肩膀,双手托腮边想边说:「所以那天她突然跑走是某种逃避对我的感情吗?」

「这听起来满有可能的,如果她刻意不对女生心动的话。」

萧雉苹暂时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桌面,有点无奈的扁着嘴巴想着又是这样,又是一个以奇怪方式去在乎自身价值的人。蔡诗洋跟林孟婷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前者认为不轻易让人得到自己才会显得珍贵,後者则是做些奇怪的事让另一半在乎而提升自己的价值感。

最叫人感到无力的是这种人无论你做多少事或多爱他,他们总还是不会摆脱这样的观念,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在对方心中是至高无上的,总有一天还是会变的,就像年龄增长行情会降低,在一起越久价值也就越低。

所以他们得拼命想尽各种方法来维持自己的价值感。

然後就会表现出不在乎你,或者甚至逃避自己的情感且不断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爱你比你爱他多,起码绝对不可以让你知道。

总之他们其实都缺乏安全感。

操他妈的这种人真的很烦!

根本变态。

「这到底要人家怎麽追?」萧雉苹没头没脑的说。

「嗯?」曲嘉幸跟王筱楠疑惑的看着她。

「不是追求,而是追上。他们总是在逃跑,就算发现到你拼命的在追还是会逃跑。」萧雉苹啜饮一口酒後呼口气说:「从来没想过追的人久了也会累。」

「但他们应该也是逃得很辛苦吧。」曲嘉幸说。

萧雉苹咬着牙鼻喷一口气问:「我到底要怎麽安抚他们?到底要怎麽做才可以安抚他们不安的心情?他们那种人有时候甚至……甚至不会觉得失去了是自己的问题,只会一味的想着果然,果然你终究会离开。他们永远无法满足,永远无法,就像海绵一样的一直吸乾你,直到你乾涸他们也还是觉得不够。」

曲嘉幸跟王筱楠听了都闭着嘴巴,连王筱楠也不太能反驳,因为她知道蔡诗洋确实有这麽一点倾向。

「我为什麽老是遇到这种人啊?」萧雉苹摊着手说:「好笑的是我老是喜欢上这种人,我第二任跟第三任也是。」

「你第二任跟第三任也是?」徐镇涵问。

「对啊。当然我不晓得是否有一部份是我让他们感到压力,查觉到我太喜欢他们但他们无法给予同样的回报,或者是担心甩不掉我。也许我第三任是,但我确定第二任也跟林孟婷和小洋差不多都是没安全感。」

「给越多反而越没安全感啊……」徐镇涵摸摸下巴思考着说完突然傻笑一下。

「你干嘛突然诡异的傻笑一下?」王筱楠斜睨她说。

「我只是觉得还满有趣的,原来还有这种事啊。嗯—」徐镇涵抚抚自己的脸边思考边喃喃自语般的说:「主动的那一方都很廉价,付出最多的那一个只会显得卑微。」

「我才是那一个很廉价的人吧?难怪他们要这样对我……」萧雉苹说。

「但你的个性不会这麽想。只不过有趣的是他们也不会这样看待你,反而给我一种你给越多,他们会觉得自己越渺小的感觉,这根本也无法提升他们自我价值的认同。因为你太强大,让他们显得更加微不足道,是你加深了他们的没安全感、是你让他们更害怕失去。」

「所以是我的错?」萧雉苹愣住指着自己问,表情跟说法让王筱楠掩嘴噗出来,她可以强烈感觉到萧雉苹感到荒谬与错愕。「我到底该怎麽做?什麽都不做吗?」

「但什麽都不做他们会更不满意。」曲嘉幸说。

「做也不满意、不做也不满意,做人真难。」

「也许你可以少做一点。」徐镇涵说。「你是个很勇敢的女孩,但你并不是所向无敌的。」萧雉苹皱眉看着徐镇涵。「你应该要让他们知道,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便看着曲嘉幸说:「你应该要让他们看见你在嘉幸面前的那一面。」又看着萧雉苹微笑说:「在朋友面前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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