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渴慕
每个女孩都有几个闺密,男友来来去去,但是闺密永远会挺你,当然偶而也听到有闺密和男友一起离去的悲剧发生,但是这种事不会发生在孔孝文和她的闺密安妮身上,因为安妮在她国三那一年,便决定自己得了帅哥过敏症。
提起安妮,她的本名叫做赵菱君。刚升上国三的某日,她在逛街时遇见一位老外帅哥叫查理,递了张英语会话课的传单给她,并邀请她做免费英文分级测验。查理帮她取了一个英文名字安妮(Annie),解释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优雅、迷人、受宠爱的。回到家,她便和妈妈说要补习英语。妈妈听到女儿主动要求补习,差一点就喜极而泣,立马给钱让她隔天就去注册。
正式上课那一天,却发现老师竟然不是查理。同学说她们聊天的此刻,查理估计正在机场等待登机。说话的同时,安妮发现那同学的眼里似乎满载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安妮听了顿时傻眼,这坑可是她自己挖的,怪不得人。想起昔日,妈妈是如何苦苦威胁利诱,想尽办法让她去补习,她都不依。如今她自己简直就像主动飞去蜘蛛网的小虫般的愚蠢,妈妈是绝不会让她退费的。为了记住此事件的惨痛经验,她决定留下安妮这个名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再被美色所诱惑。
尔後,安妮对帅哥还真的都丝毫没有兴趣。李逸夫就如同那位打排球的不知名高三学长一样,帅哥对她来说属於「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不同於孝文的闲静,安妮的个性恰好相反,活泼外向,交友甚广,有许多八卦管道。因此得知,李逸夫不仅人长帅、家境好、在班上名列前茅,还多才多艺。每次美术比赛,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学校内若有什麽比赛,前三名,则几乎都有他和他的死党,蒋国栋二个人。李逸夫还曾代表学校参加校外英文演讲比赛,得过奖,可说是为校争光。孔孝文爱屋及乌的对其好友蒋国栋也偷偷地注意了一下,其实也不用特别地去留心,因为每次在校园里看到李逸夫,旁边几乎一定就是蒋国栋。二个人整天形影不离,真要让人以为他两个男生是一对了!蒋国栋的个头稍稍比李逸夫矮了一点点,长的也还不赖,皮肤白皙和李逸夫那种阳光男孩形象恰恰相反,给人一种白面书生的感觉,不知道二人是怎麽变成好朋友的。
李逸夫虽然没被证实有女朋友,但是好像和高三那个李薇薇,长得有一点像张曼玉的女生很熟。二个人应该是一起代表学校去校外比赛时认识的。好几次远远地看见他们二人在操场讲话,真好奇他们在聊什麽!另外有个传闻是,当时一个很红的花茶饮料,广告中坐在荡秋千上、那个留着漂亮长发的女孩,是李逸夫的女朋友。虽然不知道花茶妹的传闻,到底是真还是假的,自从听过这个传闻之後,孔孝文就再也不喝这牌子的花茶饮料了。他家住在台南,因此他一个人在台北租房子,听说他皮夹里有张可爱小妹妹的照片,可能是他妹妹。
孝文和安妮坐在学校附近的速食店里,各自喝着可乐、合吃着一杯大薯。虽然室内冷气卖力的运转着,可乐杯仍不领情的冒着大粒大粒的汗珠。孝文用食指沾了一点可乐杯的汗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笑脸,然後看着自己长茧的手指头发呆。
「孝文,我问你一下喔,今天英文试题阅读测验里那个tranquility是什麽意思啊?」
「是宁静、安宁的意思。」
「吼,怎麽考这麽难的单字,老师真过分。」
「还好吧……,你以前不是有补过英文。」
「那个英文会话课根本没什麽用。」
「我看是你太常翘课吧!」
安妮做了一个鬼脸。
「吉他社好玩吗?当初干嘛不转到摄影社,这样你每个礼拜三都可以见到李逸夫了。」
「不好意思啦。」
「你想太多了,谁管你是因为什麽原因转社啊!」
「算了,而且都已经来不及了。」
下学期的社团活动,孝文选了吉他社,安妮选了摄影,没想到李逸夫也是选摄影社。而李逸夫的好友蒋国栋在开学的第二周,突然出现在吉他社。蒋国栋,原来一点儿也不是孝文所想像的白面书生,他和斯文二字根本沾不上边。是一个非常搞笑,喜欢讲笑话的大男孩。
上了几堂吉他课之後,孝文发现手指因为练习弹吉他竟然开始长起茧来,发现弹吉他实在不适合自己,没想到弹吉他有这个缺点。
「对了,我帮你问了。他和花茶妹是同一个经纪公司,李逸夫还兼差当Z服装杂志模特儿。小姐,你喜欢的李逸夫简直是男神等级!」安妮轻拍了二下孝文的肩。
「你直接问他啊?」
「当然啊。他人还挺不错的,很多女生常常找他讲话,他都很客气。」
「真羡慕。」
孝文叹了一口气,对李逸夫知道的越多,越觉得两人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他像是一只翱翔在天际、英姿焕发的老鹰,而她只是一只平凡的饲料鸡。可是她的心中有一种难以遏抑的渴望,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这种渴慕的心情像一个种子种在了她的心房,悄悄的发芽茁壮。
Z服装杂志有包膜,无法试阅。孝文已经花了不少钱买杂志,但没有李逸夫。终於最新一期有他,而且还是封面。他为某品牌拍了一个内裤广告,看的孝文觉得好害羞,回到家还得偷偷藏着,怕被妈妈看见。
高一的生活很快地就要结束了。孝文得愿以偿地在校园遇到了李逸夫和蒋国栋几次,大家都仅是打个招呼,连聊天都没有,毕竟下课时间只有那短短的几分钟。
社团课刚结束,原本以为老师上礼拜会要求大家要准备一首曲子什麽的,结果都不用。最後一堂课简直就是来聊天打屁的,老师的身边总是会围绕着三、四个真正对吉他有兴趣的同学在那向他认真讨教,其余的学生在干什麽,老师从来都不管,最後一堂课也不例外。
「孔孝文,等等我、一起走。」蒋国栋快步追上。
「喔。」
「喂,帮我背吉他。」
「不要,你很懒耶。」
「不是拉,我昨天打球扭到肩膀,很痛耶。」
「你用哪一只手打球?」
「右手啊!」
「嗯,那你可以背左边。」
「你好小气。」
「喂,你暑假都怎麽过?」
「就睡觉、看电视,还有和好朋友一起去逛街、看电影啊。」
「你呢?」她想到即便是暑假,蒋国栋和李逸夫一定也仍常常一起约出去玩。李逸夫不知道会怎麽过这个暑假。
「跟你差不多吧。就睡觉、看电视,然後可能会找同学去打打球……。」
「那就先祝你暑假愉快罗。」
「你也是。」
「我进教室了,bye。」
「Bye。」蒋国栋默默看着孝文走进教室。
学期的最後一天,想到整个暑假都没法在校园偷瞄李逸夫,已经提前感到失落。唯一的好事,就是那位叫做李薇薇的学姊今年毕业,以後在学校再也看不到她了。其实也没证实过李薇薇是李逸夫的女朋友,照理是没理由讨厌一个根本不认识,连话都没说过的女生。心里才乱想着,没想到李逸夫竟迎面走来,而且停在孝文面前。不是做梦吧,而且蒋国栋没在一旁!
「嗨,孔孝文!」
「学长好。」孝文答话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声一样。虽然脑海中已经不知道幻想演练过多少次,二人再次聊天的情景可能会是如何、可以聊聊那些话题,告诉自己好几次,一定不能每次都呆呆傻傻的模样。但是一旦真遇上了李逸夫,孝文紧张的感觉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眼睛也不知道看哪里好,整颗脑袋也自动转换成放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