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那人倒也乾脆,从容地对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卸下帷帽,众人没有迟疑,纷纷抬手掀开遮蔽脸面的帷帽。
司天台的人依旧俊美得令人屏息,印象深刻的老面孔没变,而另一方梵国人马清一色光头僧众,引人注目的是剃得发亮的头上纹着稀奇的图案。
司天台的人由右而左依序报了名字。名字也对,毛右之便说:「司天监呢?」
「司天监染上时疫,恐不便见人。」
「什麽时疫?」
「痒疥疾。」马上男子应道。
痒疥疾号发於春夏交接雨季,患者会因为气候潮湿染上疥蟎,全身长满厚痂皮的疹子,越抓越痒,轻则毁容,重则死亡。军队中因卫生习惯不佳,常会出现这种疾病。
那男子掀开了车帘,只见申兰君奄奄一息侧躺在车上,见车帘忽地掀开,连忙以广袖覆盖着脸面,似是面貌尽毁羞於见人的样子。
不过一瞬间,那男子松手,车帘立时落下,但众人皆是倒抽一口气,已经看清楚申兰君面容长满厚痂,昔日颊边胭脂淡着白雪驻的面庞完全毁去!
陈国守军有些人同情申兰君毁容,更有些人望向楚子焉想看看他的反应。
楚子焉的反应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既没有嫌恶,也没有怜惜,却蓦地笑了起来。
「身染痒疥疾想让我放他进城?让他在城外待着吹风日晒,直到痊癒!」楚子焉朗笑扬声喊道。
众将听了面面相觑,楚子焉说的话连他们这些不耽溺情爱的大老粗都备感刺耳!楚子焉这几句话足见他为人凉薄寡情啊!
难不成情人脸烂了,不喜欢了就扔在关外任凭他自生自灭?
「将军──这──这不好吧?」毛右之吃惊地望着楚子焉,艰难地开口,低声劝道。「要是这些话传出去,有损将军名声──」
「右之,你看出猫腻没有?」楚子焉打断毛右之,盯着车内的申兰君,突然问道。
「卑职不明白,还请将军指点。」毛右之愣了愣,却看不出所以然。
楚子焉淡淡说:「不要紧,我下去会会他们。你继续盘问。」
「是,将军小心。」
毛右之对城下人马继续问道:「还请司天监保重!只是我军不知梵国遣使一事,司天台诸位出关前也没有交代,入关时突然要求让梵国高僧与本国司天台人等同行,实在让我军为难。还请明白若是梵国贵使没有无符节,我军恕难放行,还请出示凭证。」
骑在马上那人早有准备,即刻转身由马背上取出一支节杖,高举在手。
「这便是我国当年与贵国缔结友好盟约的节杖!」
银杖一晃,上头银铃铛叮铃铃作响,清脆慑人,楚子焉正往阶梯下走,愣了愣,侧眸一瞧之际,却听到身浓雾中有人扬声大吼:「众将士掩耳!」
话音方落,一线璀璨金光冲破迷雾,直直钉穿车内申兰君的背心!申兰君中伏脊椎骨被那线金光打碎,登时像个断线的人偶往前倒下,再没动静!
楚子焉怔愣一瞬,翻身跃下阶梯,身如银电急射,冲向申兰君所在马车。骑在马上的男子则是勒马回身朝金光与声音来处举起节杖,再次摇响结杖,并发动攻击!
节杖摇动时,发出叮咛声响,楚子焉与关门城墙下的守军倏地头昏目眩,双眸模糊。现在节杖坠落在地,嗡鸣不断,楚子焉脑袋如雷劈打,更是银电阵阵,疼得无法思考,有如一脚踏入虚空,无止境地往黑暗里坠落。
同时间,一道红色身影由林间如箭窜出,掷出一柄雕饰古朴纹路的青铜鐧!
啪!
沉重的青铜鐧飞过迷雾,击飞男子的节杖!
就在此刻,司天台部众突然往守军奔去,出手迅如闪电,突然由掌心指缝间抽出一根长十寸的银针,劈手横插,刺入守门卫兵的太阳穴!这杀着来得猛急,卫兵猝不及防,连拔刀都来不及,便被银针贯穿死穴!
中针的守卫个个浑身颤抖,眼睛骤地睁大,由瞳仁爆出血色,如血水滴入泉井,忽地染红眼白。
司天台部众得手後未作停留,立即抽出银针往下一人攻去!
超过八成的守城士兵听了节杖响声像是被人点了穴,头痛欲裂,无法动弹,更有些如楚子焉般彷佛坠入虚幻境地,完全无法抵抗,根本不是司天台的对手。
不过抽刀拔剑的瞬间,城下大半守卫的太阳穴都被银针贯穿!
那道红影一脚踢开节杖,手上握着另一把青铜鐧,朝骑马男子攻去。他振袖展臂一挥,劈裂男子座下骏马腿骨!骏马嘶声痛鸣,往前跪倒,也将白衣男子摔落在地。
不过眨眼间,红影如蝶飘然来到楚子焉的身侧。
***作者的话***
这本书卷1~2已出版,因此会酌收连载费用。
CH006起收费至卷1完结。
卷2前面会有1/4的试阅,也是收费至卷2完结。
卷3比照办理。
谢谢各位读者体谅与支持购买,小额购买能让作者贴补生活外,更有动力去写书。再次感谢。
当然,如果支持实体书,更好,因为销售量好,让作者可以持续与出版社合作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