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校园里的我,面对交头接耳的学生们已然习惯,但昨晚的那场梦使我变得格外敏感,每一个眼神交目都像要被看穿,我不自觉将帽子压低些。
而让我感到意外是我居然碰遇见黄东昇,我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而且还是在学校的餐厅,更绝的是他就排在我後面一位。
说起来,都怪我心不在焉,本来要掏钱却反让十元从我手中滑走,不偏不倚就掉到他的脚边。
黄东昇惊讶地盯着我,而我依然原的犹豫该不该弯腰把地上那一个十元硬币捡起来,他已经早先一步弯腰将那颗十元硬币放入我的手掌心。
这时候我的手掌心感觉特别灼热,原因绝对是出於那个十元硬币,至於那份窝藏在过往的尴尬场面完好无缺的展露在我们之间。
「艾晓蕾?」他问。
我看了他好一会,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麽,最後我才说:「好久不见。」
「你的头发剪短了,感觉很不一样。」
「是吗?」我看着眼前这个男孩,虽然他看起来依旧如此俊朗,但两年多的时间足以使那份稚嫩的脸蛋有了些成熟的韵味。
看见他第一眼开始,我内心一直在揣测下一步动作,握紧手中的十元硬币,心里却想,今天就别吃什麽午餐好了,说难听一点,我认为他可能也不太想和我有太多的接触,既然有自知之明,又何苦等人家开口。
「你过得好吗?」
我本来正准备离开,但是黄东昇那一句问候又使我不得不继续留下。
我左思右想,只回了一句,「很好。」
这话说得真够虚伪,明眼人都该看出来我说谎,一般来说,在这样热闹的场面,唯独我们之间的气氛却冷到冰点,任谁经过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因为重头戏总是在压抑下产生。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读这间学校?」过了半晌,黄东昇的声音从我身後响起,不意外他应该是在和我说话。
我缓慢的回过头,确认他是在和我说话,这才开口:「你应该是来找朋友的吧?」
「我是来找我女友,她读这个学校,」他坦白地告诉我一切,可我心里却隐隐藏着不安,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对我太好。
「还真巧,没想到会遇见你。」他的每一句话都透露出他是有备而来的目的,对於他,我不该多话而且该说是我没有资格多说。
「我真没想过还会再遇见你,至从那件事後……怎麽说当初我们闹得并不愉快。」他耸耸肩,无奈道。
我紧握住十元硬币,好半天都想不出该说什麽好,最後从我嘴里说出了这两年我最想对他说的话。
我说:「对不起,当年我─」
他直接了当的截下我的话,「当年我们都太年轻了,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关系,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顿了顿,看着他,淡道:「我懂不懂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
「黄东昇……」
「曾经我为了你站在校门口等你给我一个答案,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不出现不是没有理由。」
他恨我,从他嘴里吐露出来的情绪亦然的决定我们再次碰面是错误,即便整整过了两年时间,岁月可以冲破人的伤口,可是岁月无法完好无缺将那个伤口补好。
他并不知道,当时的我根本活着不像一个人,在我提出分手後,我确实看见在校门口等我的他,但是我没有走向校门口的他,而是爬墙离开,我不奢望他原谅我曾经作为,但我真想告诉他,没人会愿意放着好好路不走,非要把爬墙跨过让自己摔得伤痕累累才甘愿。
这世上真的没有人会做这种事,只有疯子才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