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夜,柴彦尧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一则动态:『我怎麽觉得我才是集训班最多余的那个?』
後面还附上一个哭泣的表情,不出一分钟,几个朋友纷纷留言。
阿政:『你终於懂得了!』
大夏:『打游戏不孤单。』
赖晓玲:『学习使我快乐,不快乐就该去学习!』
柴彦尧:『我怎麽觉得看了你们的留言,我的心情更差了?』
看着他们逗趣的对答,夏禹弦和曹尔绘这才发现,原来十三年的相处,两人对彼此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呀!
时间来到第二次段考後,百名榜在隔周公布。
这次孝班的曹尔绘爬到第三名,一、二名依然是资优忠班的夏禹弦、柴彦尧占领,上次在第五名的信班谢佳嫣也往上升了一个名次,反而是长年游移於前三名的孝班姜一钧十分反常,直接掉到了第五名。
因为他的整颗心全都悬在赵旭婉身上了。
考试前几天是赵旭婉参加全国季赛的日子,她算是国内青少年里最被看重的一名运动选手,市长、县长连着几次的亲自来访,几台叫的出口的运动频道也曾大胆预测,赵旭婉会是未来出战奥运的优秀举重选手,这些赞誉虽然正向,但对於十七岁的赵旭婉来说都是压力。
「还好吗?」运动场边,还未轮到赵旭婉上场,她坐在休息椅发呆,身为父亲兼教练的赵能义走过来关切,她点点头,只问:「爸,我可以打电话给一钧吗?」
「现在?」赵能义看了一眼表,「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
「快下课了。」
「记得注意时间!」
赵能义递过手机,她接过,笑着走出场外,看着手机时间抵达十点整,她才按下通话键。
知道赵旭婉今天一定会打过来,姜一钧已经等了很久。
她问:「你怎麽这麽快就接电话了?」
「因为地理老师心情好,准时下课!」
今天地理老师心情之所以会好,是因为他在课堂上积极参予,除了这堂地理课,前面两堂的语文课和理化课他都是这麽做的,求的就是一个准时下课,他想跟赵旭婉多说几句话。
「我等一下就要上场了⋯⋯」空地上,赵旭婉嘟着嘴,有些担心,「如果这次我不是第一名怎麽办?」
电话这头的他没有迟疑,用着最温柔的语气答道:「我相信你。」
来自姜一钧的温柔是赵旭婉最有力的支持,她知道,他一直都在。
可赵旭婉想不到自己居然一语成谶,这次比赛里,连基本的一百公斤都没握举成功,赵能义归咎於她没认真热身,只顾着讲电话,为此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这次的出师不利因而影响成绩,赵旭婉的市排名直接掉出十名之外,连国内排名也掉到五十名以外,这对运动选手来说绝对是最打击的。
偏偏,赵能义并不是一个会体谅的好父亲,比赛结束後,他连着罚了赵旭婉三天的举水桶,时间一拖就是两、三个小时,一边说教一边处罚,苏苑兰虽然心疼却也不敢插手,只能在水桶放下後含着泪替赵旭婉热敷。
考试前一天,赵旭婉同样被罚了。
原本想打电话过去关切的姜一钧听见赵旭婉浓浓的鼻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曹尔绘一个人留在书房,偷偷带着赵旭婉出外到咖啡厅吃蛋糕。
座位上,赵旭婉吃完了一块牛奶卷,正擦着嘴,「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不回去看书吗?」
姜一钧摇头,把自己那块黑森林蛋糕推过去,赵旭婉又吃了起来。
待吃饱喝足後,赵旭婉悄悄地从包里摸出英文课本,看来她还是会怕姜一钧因考试不准备的事情骂她。
他没说什麽,放任她翻着课本,她问他就答,坚持了半小时,赵旭婉没了耐心,拿着笔开始在课本上胡乱地涂涂抹抹,整张脸贴在桌面上,好像很累的样子。
「你说,如果我不举重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像我姐姐一样学画画?」
姜一钧点头。
她笑,把课本往姜一钧那边转正推过去,「你看,我画的!」
右上方的角落边,她用铅笔画出自己举起杠铃时狰狞的表情,那头,赵旭婉扶着课本的手还在发抖,今天的她被罚了三个小时也不敢哭,心底一定很委屈吧⋯⋯
此刻的姜一钧不敢抬头,因为自己的眼眶中已蓄满不舍泪水,深吸了口气平复後,若无其事握住她的颤抖的手,笑着称赞她,「两碗,你画的真好看!」
不管赵旭婉想做什麽,姜一钧绝对不会抛下她一个人,她不读书他也不读书,她练举重他就替她准备食物、她学画画他就为她削铅笔,在他眼里,赵旭婉永远都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