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墨鱼找未未要干嘛,但我还是乖乖的上楼回房,进浴室洗个澡了。
至於未未,因为身上只是被消防机制弄湿了而已,所以换了一身衣服,又悠悠哉哉的趴在床上自个儿玩了。
「咔。」
听着隔壁传来的开门声,未未踢着自己脚丫子的动作顿了下,随即转了转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思考了起来。
最近小飞飞的戏份大减……嗯咳不是,是小飞飞能和姐姐秀恩爱的时间被她占据了不少,她是不是应该过去,适时的……表示歉意呢?
这麽想着,她又贼兮兮的笑了起来,拿着一张笔和一支色笔又开始胡乱的涂鸦了起来。
反正姐姐洗澡还要一段时间,在那之前她就好好和小飞飞「谈谈人生」吧!
「好了。」快速的完成了手中的画作,她看着那个一如既往看上去就只是胡乱几撇的抽象派艺术,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後便跳下了床铺,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两间房间相通的大洞旁,微微探出了脑袋,「小、飞、飞……」
「咻。」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一支饱含杀气的原子笔便擦过她的面颊,直接嵌进她身後的墙面。
「我说过,不准那样叫我了吧。」过後传来的是飞坦那冷冰冰的声音,飞坦此时正坐在床上看书,笔是从一旁的床头柜拿来的,其实他早就听到了她乒乒乓乓弄出的声响,只是他不太想理会那个乳臭未乾的小孩罢了。
不过……奇怪的是,面对那一记攻击,她好像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不,不但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连眨眼都没有,好像她本来就知道那支笔不会打中她一样,虽然飞坦确实没有要伤她的意思,但笔上头的杀气是妥妥的存在着啊。
这已经不是小孩子天真不懂害怕可以解释的了,就算是小孩子,在面对强大的杀气也是会下意识的循着本能而感到害怕,但她……不但丝毫不怕,还一副没事人的对他露出笑容。
就觉得这个孩子没有表面上的简单,虽然感觉笑笑他们家里的人都不是很正常便是了,但就是觉得眼前的女孩儿比她表现出来的还深沉。
就不知道,她隐藏着那一些是有什麽打算就是了,要是有什麽威胁到旅团的企图……
他绝对格杀勿论。
飞坦思考的时间没有很长,另一边的未未也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表现已经脱离正常的四岁小孩,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大意和飞坦的心机,面上一边努力调整情绪表情,下一秒便挤出了眼泪,可怜兮兮的举起手中的话,「呜呜……人家……人家只不过是送画给你的……干嘛那麽凶……」
说的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表现得又好像小孩子後知後觉的害怕那边,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哗啦啦一直掉,小小年纪就能这般精准的控制泪腺也是挺厉害的了。
「……不必了。」飞坦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睨了她一眼,这会儿又自顾自的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反正他是已经断定了这个孩子不正常,所以不管她现在挤出多少眼泪、表现得多理所当然,都不会改变他的看法。
他可不像正在洗澡的某人这麽单纯好骗。
貌似是也察觉到了这点,未未索性放弃继续浪费眼泪,小手胡乱的擦了擦之後,便拿着那幅画上前,本来想自己爬上飞坦的床铺的,但想了想刚刚那股杀气,她还是果断放弃了,只是默默的把画放到床上,推到他的身边,「小飞……嗯咳,飞坦……」
飞坦很是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也就只是一眼,随後又继续低头看书了。
小孩子真是麻烦,尤其是一个擅长死缠烂打的小孩,重点是他还不能把这个小孩怎麽了,不然另一个小孩一定会和他拚命的。
麻烦,麻烦死了,早知道他就不要上楼,在楼下看书不是也挺好的吗?
不过就是因为他的那一眼,让未未觉得继续下去的对话是有希望的,心情顿时好了一点不止,脸上带着小动物一般讨好的笑意,手里还不断把画推出去,「嘿嘿嘿,这画送给你,算是我的道歉!」
道歉?飞坦挑起眉头,这会儿总算是不吝啬的让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稍稍久了一点。
如果是和他道歉打扰了他的安逸生活还有用一些奇怪的昵称叫他的话,他只要她现在立刻消失在他的房间里就是最好的道歉了。
「嗯!」未未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贼兮兮的笑了起来,「我要和你道歉,这段时间一直霸占姐姐,让你的戏份大减……嗯咳,是让你们的相处时间大大减少。」
呼,差点就要说错话了,说的好像这里的生活是什麽戏剧小说一样。
飞坦闻言,依旧是挑起眉头的那个表情,面上就一副「你也知道?」的样子,只差没有张口说出话把人撵走了。
既然知道那还不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嘿嘿,所以我画了画给你们祝福,希望小飞……飞坦能原谅我。」未未一边说着,一直没能改过来的称呼只差没给自己掌嘴了,连忙伸出肥肥短短的小手指着涂鸦的一处黑压压的地方,「你看你看,这个是你,然後旁边这个有蝴蝶结的是姐姐,你们刚(哔--)完,正在(哔--),然後准备要去(哔--),旁边是你们的孩子,一支足球队那麽多哦,一家出游(哔--),坐好大好大的车去(哔--),路上看到好多人也在(哔--)……」
所以说,你一句话消音这麽多是要人怎麽理解,根本是让人想入非非的吧。
而且你那个怎麽看都只是鬼画符啊,到底是从哪看到他和她的啊?
飞坦在心里很是无力的吐槽着,就说这孩子不简单了,这实在不是一般的难搞可以形容的了。
还是赶快打发掉吧,不然他觉得他会精神分裂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但我不需要,你回去吧。」飞坦揉了揉被她哔来哔去之後有点发疼的眉心,挥挥手便开始赶人了,他现在只想赶紧摆脱这个小恶魔。
不过未未还没达到打发时间的目的呢,当然是不会这麽轻易就离开的,听着飞坦赶人的话,下一刻眼泪就已经挤出来了,「呜呜呜呜呜……飞坦不原谅人家,还要赶人家走……想让人家流落街头……呜呜呜呜呜……」
等等,他可没那麽说,虽然他是想把她赶出去没错,但还要考虑到另一个丫头,她一定不会让他真的把这小恶魔赶出去的,所以他不可能把她赶出去啊。
好吵,小孩子的哭声好吵好烦,吵到他都想那个抹布堵住她的嘴了,但她一定只会拿下来然後更大声的哭着。
他现在终於知道为什麽芬克斯和下靠现在见到这孩子就要躲了,这根本不是四岁小孩,这是修炼成精了的恶魔吧。
「停,我收就是了,我也接受你的道歉。」飞坦最终还是忍受不了那好像他霸凌了人家小孩子的哭声,一边说着伸手便将那个鬼画符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反正之後再烧掉也没关系,随後一副「这样你满意了可以走了吧」的表情看着未未。
「嘿嘿嘿,我就知道小飞飞人最好了。」不过未未自然是百般扭曲他眼神里的含义,不但又不怕死的喊了人家小飞飞,这会儿还非常自动的爬上了床铺,毫无淑女气质的盘腿坐在他的面前,脸上现在哪有半滴眼泪啊,有的只是奸计得逞的坏笑。
飞坦很头痛,揉了揉眉心,开始有些後悔一开始怎麽没有把人撵出去了,现在还得在这边受苦,听着她的长篇大论。
耳边听着她在那边小飞飞长小飞飞短的,飞坦心中一阵恼火,终於在耐心全部耗尽的那一刻,随手抽了一张纸,在里头灌入了气,使它变成无比锋利的利刃,抵在她纤细的颈子上,「再吵,杀了你。」
一个小孩子的一天到晚说那麽多话干嘛,唧唧歪歪的吵都吵死了,现在只要他动手,割断她颈部的动脉……她就能永远的闭嘴了。
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只要处理的乾净一点,再忽悠那个丫头说她是自己出门出意外死的,她就不会怪罪於他了,他们两个又能和之前无两样了。
「哦,这就是所谓的念啊,真是神奇。」不过未未好像丝毫不害怕似的,只是低头观察了下抵住自身脖颈的「凶器」,随即又一脸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向飞坦,「姐夫……」
姐夫?飞坦挑起了眉头,金色的双眸就这样看着她那在他眼里只能说是狗腿的表情。
「姐夫,人家知道因为我的出现占据了很多你和笑笑姐姐相处的时间……」她一边说着,一边很是无辜可怜的揪着自己的衣角,「但是、但是人家也就占据这麽一段时间而已……姐姐的後半生都是姐夫的了,应该不会和我吝啬这麽一点点短暂的时光吧?」
当然是不会吝啬,只是怕你说的短暂时光也差不多是那丫头的後半生那麽长啊。
嗯咳,不是,现在不是纠结在此的时候。
「姐夫……未未知错了,你就别吃醋了吧。」未未一边撒着娇,没脸没皮的喊着那一声声嗲嗲的姐夫,听得旁人鸡皮疙瘩都要掉光了。
虽然飞坦颇满意她对他喊姐夫这个称呼,但他也受不了一直听着那嗲嗲的语气,这会儿便放松了手里的纸张,随便丢到了一旁,假装冷冷的开口:「滚。」
那模样就好像她再不离开,他就真的会杀掉她一样。
只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早就因为那一声声姐夫消气了不少。
嗯,异常的好哄呢,只要搬出笑笑姐姐就无敌了。
「嘿嘿嘿,那姐夫好好休息,我去找姐姐了。」虽然是这样想着,未未脸上还是挂着那像偷了腥的猫一般的笑容,一边说着,这便蹦蹦跳跳的跳下了飞坦的床铺,回到隔壁的房间。
真的是因为那几声姐夫的就放弃杀未未的念头?当然不是,他飞坦怎麽可能这麽容易心软客气的,如果真的要杀,那女孩怎麽可能活着回去那个房间。
这还不是因为那个丫头……
是啊,或许吧,杀掉了未未,又或是把未未搞丢了,他们的相处时间就能回到以前那样,几乎是给他霸占的。而对於未未的死,伪装成意外的话,她当然是不会怪罪於他了。
但,她会怪罪於她自己。
她已经决定了要好好保护那个孩子了,若是那个孩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什麽闪失,她肯定会自责的不得了,然後变回之前那个意志消沉的她。
如果除掉一个麻烦小孩的同时,还要损失一个活泼开朗的她,那他宁愿那个麻烦小孩好好活着,至少还能常常看到那丫头的笑脸。
他已经不想,再看到那样死气沉沉的她了。
彷佛世间的一切事物都不能牵动她的情绪一样,那般的死沉……他不想再看到了。
现在这样子的生活也是挺不错的,虽然吵闹了点,但是至少,她是笑着的。
不需要再要求什麽,这样就好了。
我一走出浴室,便看见未未心情很好的趴在地上画画--虽然她的心情好像一直很不错就是了。
「未未心情很好?」我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来到她的旁边继续欣赏她的抽象艺术。
嗯,一如既往的看不懂。
「嗯!心情很好。」未未点了点头,像小孩子握笔一样的方式握着彩色笔,继续在画纸上胡乱的涂着,「和姐夫聊得很愉快。」
「姐……」姐、姐夫?!就我所知你现在有的姐姐就是我吧?我哪来的老公、你哪来的姐夫,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时候的事情我这个当事人怎麽完全不知情呢?
「嗯嗯。」未未还是非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着还停下画画的动作,微微仰起头思考了下,「不过不知道小飞飞的姓氏是什麽,这样我要怎麽帮未来的外甥取名字呢?难不成要跟着妈妈姓冥?」
飞飞飞飞飞飞坦?!你口中的姐夫是飞坦?!啊啊啊啊这孩子到底在说什麽啊,我和飞坦?哪有可能……
应该没有可能,对吧?对吧??吧???
「冥夜未!没、没事不要乱说话!」我羞红着脸说着,也不知道是刚洗完澡的关系,还是因为她那番话,我的脸蛋已经不是一般的红了,还特别的烫。
啊啊啊啊啊等等等等,我和飞坦的房间墙壁功能已经丧失了啊!就代表她这样胡说另外一边也会听到的!
不过、不过,飞坦回来了吗?应该还没吧?还没吧?还没吧吧吧吧吧?!
一边想着,我一边转头看向我们两个房间相通的那个大洞……
嗯,有微弱的床头灯透过来,他在。
一瞬间我整个人像是被抽乾了一般,瘫软的趴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飞坦就在隔壁啊,你这个孩子说什麽奇怪的话,要是被他听到了怎麽办?!
欸等等,不对,未未刚刚说「和姐夫聊得很愉快」……你该不会,自己过去找飞坦聊天,还直接喊他姐夫吧?
这番想着,我抬起了头以眼神质问她,但她也只是无辜的眨眨眼,随即笑眯眯的和我点了点头,还向我比出了一个大姆哥。
……嗯,看来是的呢。
呜呜呜呜呜,我的一世英名啊,就这样毁在这孩子手上了啊喂。
飞坦啊飞坦,你怎麽没把这个到处胡言乱语的小姑娘撵出来呢?还和她,相谈甚欢???你的高冷形象哪儿去了,你的凶残设定丢哪儿了,怎麽到未未面前这些都不见了呢?
我想死,我心已死,我感觉我在飞坦面前已经是越来越抬不起头了,本来就被他时不时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脸红心跳的,现在未未居然还在他面前乱说话……
啊啊啊啊,要是被他误会是我对他有意思那该怎麽办啊!我我我、我对他可没有那意思呢!这样叫我以後怎麽面对飞坦啊我的天。
「姐姐,你头发还没吹乾不能睡地上,会感冒的哦。」偏偏未未还一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好事的样子,在我旁边一副理所当然的训斥我,「姐姐每次都说要吹完头发才能睡觉觉,自己也要做到才是!」
我一脸欲哭无泪的看了她一眼,为什麽你偏偏就这个时候像个小孩一样不懂得察言观色啊,你没看到我心很累很想撞豆腐吗?现在真的是说吹不吹头发的时候吗?
唉,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好难好难,这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都被我给堵上了,我明明洗澡没花多少时间的,怎麽就能发生这麽让我心累的事情呢?
一边想着,我在未未的半拉扯下起了身,乖乖坐到梳妆台前,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吹着头发。
就希望飞坦只把未未的话当作玩笑话,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不然我以後真的不知道怎麽面对他才是啊。
啊对了,等等还得下楼去找库洛洛那个大墨鱼,不知道他要和我说些什麽,现在我只希望未未不要再语出惊人了,不然我觉得就算我有十个心脏也是不够吓的啊……
「姐姐、姐姐,未未来帮你吧!」
「啊?嗯……小心点哦,别自己烫到了。」
「好--」
飞坦在自己的房间听着另外一边的动静,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所以说,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没有很坏嘛。
*
下午看看能不能再更。( ̄∇ ̄)
2019/05/07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