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你刚刚……说什麽?」我有些失神的看着她,微微咽下了一口唾液才开口说着,「你见到她了……?」
她出现在这里了……?她为什麽会出现在这?她怎麽来的?……不对,我都能在未完全的科技下平安的来到这里了,以家里的技术只要再几天就能完善那项科技。
所以说,她是这样跟过来的吗?
她知道我在这里?这个不知道是哪个时空的地方?知道我身处在旅团?知道我失忆了?
她到底什麽时候出现的?她又知道了些什麽?她为什麽……不出现在我面前与我相认?
许许多多的思绪充斥在我的脑海中,让我一时之间没办法好好得去想清楚到底是为什麽。行动上也只是傻愣愣的走到派克身边,有些恍惚的问着:「你确定……是……我姐姐?我姐姐……冥夜琴?她……」
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有些儿打颤,舌头好像打结了一般,怎麽问都不太对,明明只是想好好确认是不是真的是她而已。
我是期待着的吗?我不太清楚,我不知道我是否期待从派克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就只是迫切的问着,也不敢肯定得到答案後的自己,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派克没有完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低下头看着我回道:「她是这样和我说的没错,不过她是带着窝金一起出现,听说是在和锁链手的战斗中救了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窝金闻言,便有些跳脚的辩解着,「我才不是被救走的!那还不是因为琴丫头莫名其妙把我劫走,不然……」
「你闭嘴。」我连个眼刀子都没施舍给他,只丢给了他三个字,便继续直盯盯的看着派克。
「……」这对姐妹,还真的是姐妹,都一样的强势。窝金再一次的感觉到了这世界的不温暖。
不过我可没心思理会他,自顾自的看着派克婼妲,缓缓咽下了一口唾液,心里头有些忐忑不安。
「应该确实是她没错,虽然不知道她为什麽要协助我们,但她确实救了窝金,也帮助我除去了锁链手施加在我身上的念。」派克看着我的双眼,微微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
一瞬间,彷佛有什麽撞进了我的心头,在心里头发出了轰然巨响,如同天打雷劈一般。
是她……真的是她。为什麽……那……
我张着嘴,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麽,喉头似是哽着什麽,想出声也说不口,大脑思绪一片混乱。
久久,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一般,缓缓开口:「她……在哪……?」
我知道的,我的大脑很清楚的明白着,她想杀掉我是事实,她会追来想必原因也并不单纯,不然怎麽会来到这里第一件事不是来找我而是做出这些行动?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贸然的就想去找到她的下落,但……但是……
我想她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她,我真的好想念那个温柔的姐姐,那个总是带着一抹浅浅微笑的姐姐。
我想找她。我想告诉她,我多想念她和哥哥。我想告诉她,当我认知到她是认真的要杀去我之後,我的心里多麽的难过。我还想告诉她,或许……或许哥哥这件事,我们还能找到其他的解决办法,而不是这般姐妹相杀。
派克闻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就和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笑笑!」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我便忍不住转过身往门外跑去。刚清醒过来的我能够跑到那个速度,全都凭藉着那份想找到她的迫切的情绪,就连身後侠客他们的叫唤,我都没能听进去。
「就让她去吧,找不到总是会自己回来的。」派克喃喃道了声,又默默的叹了口气。她刚刚和琴琴接触的时候,就算没有使用念能力,她也能从那少女眸中一闪而逝的愤怒、仇恨及疯狂感受到些什麽。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可能还是要她们姐妹自己才能真正的处理……
「我先来告诉你们,这一路发生了什麽事吧。」
我只是拚命的跑,一直往外跑。
她一定还没走远的,派克他们才刚回来不久,照她说的好像也是不久前的事情,那麽、她一定还没走远的……没有的……
不,不对。
这麽想着的同时,我的心里也有其他声音反驳着。她不止那些一般的身体能力,她……不,应该说我们都是,我们……都因为基因的不正常,而有着不同於一般人的能力……
是啊,所以说,我怎麽可能真的追到她呢?以她的能力、她的步伐,如果她不想见我,一定早就离开了这里,凭我一般的脚力是不可能追上的。
她会想见我吗?不会的,从她一直知道我在这,却没有出面与我直接接触,而是间接的靠近派克他们就能知道,她现在大概一点都不想看到我,说不定……只想杀了我。
这般想着,我的步伐不禁越来越慢,从一开始的快跑慢慢的变成了小跑,甚至有些失神的在雨中走着,最後停在一条死巷弄的尽头。
脑袋低垂着,我的表情应该是空洞无神的,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落,视线就这样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看不清自己的手脚、看不清眼前的路面,也看不清……你到底在哪、在想些什麽。
姐姐,你就真的……这麽不想看见我吗?你就这麽的不希望与我接触吗?
还是说,你就这麽想杀掉我呢?
到底是为什麽……一切会走到这样的地步?在冥家、在那样的环境中,哥哥姐姐就是我唯一的太阳,让我日复一日沉在黑暗里的生活得以有一丝丝的光芒。到底是为什麽,当初会有杀掉他的指令?为什麽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麽……我要开枪?
我真的是为了他好?不想看他痛苦?还是说我只是遵循着以往家训的洗脑,任务比情谊还该被摆於第一位?又或是说,我是怕自己被送进三分部?不管我怎麽说服自己,我只觉得那天开枪的人,是如此的自私丑陋……这样苟延残喘、心痛纠结的日子,还不如在那天就一起死了。
姐姐……你是这样想的,才决心要杀掉我,再向他们报仇吗?这一切……我也有错,是吗?
或许……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或许我真的在那一天,就该陪着他一起离开,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说,现在还来得及吗?我现在去找你,还来得及吗?哥哥……
背倚靠在墙上,身体不由自主顺着墙面滑落,我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脑袋埋进里头,哽在喉头已久的哭声随着越来越猛烈的泪水从喉咙深处窜出,在无人的街巷如野兽的悲吼一般,那样的痛心绝望。
我真的觉得我快撑不下去了,脑海中思绪的矛盾、心里头强烈的自我否定及自责无不侵蚀着我的心神,从他死之後,这些东西就一直伴随着我生活,一天一天把我拉向宛如无底洞一般的绝望。
她……明明是我唯一的支柱……
其实……你不希望我活着,大可说一声。你的话我从来都是执迷不悟的听从啊,姐姐……
过了好半晌,哭声才渐渐平缓。我感觉我的喉咙都有些沙哑了,吸了吸鼻子,缓缓抬起了头,任由着绵绵、细碎的小雨落在我的颊上。
雨水是细小的,如丝线一般的,轻盈的落下,但却像一根根细针,紮在我面颊脆弱的肌肤上。一滴、一滴,紮人的生疼,像是那些事情一次次割伤着那脆弱不堪的心里一样。
胸口有着一种绞痛,心、像是被人掐住一般的让人窒息,轻轻呼吸一口气,都像被人在胸口用力的打击一般。
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我的思绪不由得越来越远,双眸渐渐失焦。
死了,我就能见到哥哥了,对吗?
死了,姐姐就不用因为我的存在而痛苦了,对吗?
死了,这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对吧……?
手随着心中的想法缓缓的抬起,已经失了神的双眸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手掌聚集起了一点一点的小蓝点,最後变成一把手枪,沉重的手感就好似心里头沉重的情绪,压在手里,也压在心头。
抬起头遥望着乌云满布的天空,那就像在思绪海中迷茫着的自我,等不到拨云见日的一天。
手缓缓抬起,枪口指向了自己的下颚,嘴角扬起了惨淡的一抹笑。这样,一切就能结束了吧……
「砰。」
「啪。」
枪声响起的同时,手中的枪却也被人拍飞了。子弹堪堪擦过我的面颊,划出了一道血痕,却没有真正伤到我的人。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就这麽看着面前意想不到的那人。
「飞坦……?」你怎麽会出现在这……?
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我的脖子就被他狠狠的掐住,整个人就这样被抵着墙壁拉了起来。一时之间,我也没能反应过来,只能下意识抓着他的手臂,微微挣扎着。
「飞……坦……?」这是在干什麽?我已经搞不明白了?飞坦为什麽要……
「怎麽?不是想死?我成全你如何?」飞坦挑起了一边的眉头,虽然是这样的话语,但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很强烈的……恼火?飞坦你这是在……生气?
「飞坦……你……生……气……?」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感觉吸入的空气比吐出的要少得多,眯着眼不太明白的看着他。
为什麽要生气……?因为我试图杀掉我自己?为什麽你会出现在这边?又为什麽要阻止我?我的命……值得吗?
好吧,我承认刚刚的行为真的是偏激了点,现在被他这麽一搞我也回神了不少。我死了,确实没办法改变任何的事实。
但是飞坦,你在生气什麽?为什麽要因为我的这个举动而生气?我们以往那樽冰山哪儿去了???
飞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因为愤怒越发的收紧了手,让我也顾不上思考了,小手奋力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挣扎着开口:「飞……飞坦……放……手……」
好痛苦,不能呼吸的感觉,以及那缓慢折磨、却也还没步入死亡的感觉。好痛苦,好……可怕。
「飞……坦、我、我……错了……」我挣扎着继续说着,身体的力量慢慢散失,视线也有点朦胧,看着飞坦愤怒的表情也逐渐看不清。
好在在我说出这句话过後,他便松了手,将我整个人抱在怀中,一对柔软带点微凉的触感碰上了我的双唇……
等等等等等等,就算我刚刚要没办法呼吸了,但也不是这样渡气的啊啊啊啊!飞坦你怎麽生气完是抽风啊!嘴对嘴渡气不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我眯着双眸,因为空气的不足有些挣扎的轻拍他的肩膀,身体整个瘫软着任由他抱着,就这样被他吻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我我我我我、我快没气了,会死翘翘的,真的,会死的,这种死法也太蠢了吧!
我正这样想着,他便松开了我的唇瓣。我低着头,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乾咳了几声,便狠狠吸了几大口的气。
差、差点以为要因为接吻而断气身亡了……
飞坦真的是……没事抽什麽风啊!怎麽就这样……亲上来……
我的脸顿时变得有些通红,实在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飞坦刚刚的举动,还来不及思考些什麽,下巴又被他抬了起来。
我的身高和他有点差距,这样被他抱起来,脚尖也只能堪堪碰到地面,要不是飞坦抱着我,我绝对脚软的坐了下去。
正当我以为这厮又要再做些什麽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平和了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放松了不少,上前就是用额头撞了下我的额头,发出响亮的声响。
「噢……」我顿时发出一声哀嚎,额头被他抵着所以没办法摀住,只能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做什麽啊……他是练过铁头功吗?脑袋怎麽这麽硬啊?撞得我脑壳都发昏了有不。这样撞一下也够疼的了……
「不准死。」就在我哀怨十分的沉浸在小剧场时,他突然开了口,声音有些沉,明显是十分的不高兴,「在没有我的允许之前,不准死。」
「……」什麽嘛,这都什麽跟什麽,我死不死,还要你的允许啊?我很无言,也很无奈,不过没有开口反驳他,免得又收到一记头槌。
他看着我无奈、无言,甚至没怎麽想要理会的表情,蹙着眉头又收紧了手臂。我不禁发出一声轻呜,撇着一张嘴,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看了我许久,才说道:「不管你经历过什麽、有过什麽样的过去,活下去,才有可能做出改变。」
「死,只不过是弱者逃避的行为,什麽事都没办法改变、什麽事都不会好转。」
「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就这样懦弱的随便死掉。听懂了没?」
听着他的话,我也是一愣,看着他异常认真的金色眼眸,嗫嚅了一阵,才不由自主的开口:「为什麽……」
为什麽要说出这番话?为什麽要阻止我自杀?为什麽……要这样给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你欠我的。」飞坦貌似轻哼了声,看上去还倒有些……傲娇?
我汗……我什麽时候欠你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这欠的也是有点大哦,居然要以命赔偿,我到底是欠你了什麽啊。
貌似看出了我的疑惑,飞坦一副施恩的样子回答我:「上次,你破坏墙壁的那次,削到几丝头发。」
「……」我汗,狂汗,满头大汗。
上次,是指我意外用斧头砍坏墙壁的那次?坦爷您老的几根头发这麽的珍贵吗??要我像是卖身了一般赔偿你???这交易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不过……
「噗。」我忍不住,小小小声的笑了出来,在他不爽的扁我之前,自己先伸出了手抱住他,鼻尖也凑了上去,轻轻蹭了几下,「谢谢你。」
是的,谢谢你。
谢谢你阻止了我、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谢谢你给与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啧。」飞坦没再多说什麽,不过就是将我抱了起来,一如既往的背在身後,就这样背着我缓缓的往基地走去。
悠悠哉哉、慢慢的走。
我双手环抱着他的颈,嘴角不由自主的漾开一抹轻而浅的笑。
稍微蹭了几下他的肩头,我微微偏过头看向那早已停止下雨的天空。云层慢慢的散开,一丝丝微弱的阳光就这样落下,就像心里头的某处黑暗,被阳光给渗透进去了一般。
飞坦,谢谢你。
不论未来发生什麽事、多麽痛苦,我会带着你所赋予的这一份勇气,好好活下去的。
*
我以为会爆字数的结果少字数,努力塞到了5000。(蠕动
原本修文时想剪掉这一段,但突然发现,不行、这是一个感情升温的桥段,不能剪!
所以它就被留住了。( ̄∇ ̄)
不然笑笑这头蠢猪什麽时候才能真正让故事步上爱情喜剧啊…TwT(自己说#
晚点看看还能不能再一更,补回昨天的!
2019/03/28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