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响起前五分钟，我早已收到书包等待打铃时能快速离开教室。
孙齐扬悠哉慢吞吞的速度倒是把我气死了。
「快点啦。」我边说边替他整理书包。
「你急什麽，小狗又不会跑掉。」他无奈笑笑。
我当然不能让魏老师看到，其实我大可以直接跟他说今天有事，不知为何我就不想让孙齐扬知道，自己跟魏老师有约。
「你们要去哪？」叶宇澄也好奇，没多久韩釉熙跑来跟他看手机影片，早就没发现我们离开。
透过门窗看到走廊上的魏老师正跟别班老师说话，拉着孙齐扬往教室後门走，直达转角处的楼梯，不停奔跑到校门口外。
直至上了公车才松口气，胸口的心跳声却因为跑步的关系，跳动的频率比平常快。
「抱歉……」我居然一路拉着他。
他伸个懒腰把眼睛给闭上，而我望着车窗外，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即使挤满着学生，我一眼能认出宋品斐的身影，她撑着伞站在大树下，想必是等魏禹旭老师，叶宇澄跟她说了几句话便和韩釉熙勾手离开。
他们关系有好到可以勾住彼此的手吗？
接着魏老师提着公事包出来，对着宋品斐轻笑，牵住她的手，往马路上走到黑色轿车快速奔驰。
心中隐隐有罪恶感，这样做真的好吗？
明知道不对的事情，让柯雁如老师蒙在谷底里好吗？
「是不是要告诉柯老师实话？」我喃喃自言自语。
孙齐扬猛然睁开眼睛，「说了不就证明真爱不存在，当你开始动摇，是不是心里也认为真爱存在。」
「你在说什麽屁话？没有真爱，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激动桑着音，「真的，孙齐扬不然怎麽说明我的存在？」
我才不是认为真爱存在。
只是不想要看到柯老师跟我的生母一样可怜，婚姻被小三给插足，最後还被赶走，跟我骨肉分离。
「有一天我能跟你证明真爱存在。」他缓缓说，眼神尽是无奈。
孙齐扬没带我去看小狗，我们吃完东西後，他不停往前走，什麽话也不肯说，接着拉我上一台计程车，报出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地名，似乎也开一阵子才会抵达。
裙子口袋的震动不断响起，在安静的车内显得吵杂，我低着头看一眼，是妈妈打了好几通未接来电，最後因我没接传封讯息。
「小蔚赶快回来，妈要介绍一个亲戚给你认识。」
她什麽时候有亲戚？
印象中，她娘家的人都在南部，唯一见过外婆是在我小学时，她莫名对我很有偏见，见到我摆个脸色，藉机说我不乖没礼貌会给妈妈丢脸，之後爸爸为了保护我不让我有机会见到那个外婆，但我知道每年过年过节，妈总是会有理由离开家两天，剩下我跟爸爸一起团圆，应该是回她的娘家。
现在想想一定是因为我不是妈的小孩，才会讨厌我吧。
难怪那阵子妈妈总莫名对我道歉。
我将手机关起来，反正那个亲戚也不喜欢我，干麽要乖乖回去呢？
下车後，孙齐扬握着我，沿着石头地板往下步行，一尊菩萨摆在门口，有先穿着黑色制服的师姐对我们打招呼，「阿扬长那麽大了，今天来看爸爸。」
「对，这麽晚还能看吗？」
「当然当然。」师姐热情领着我们进去。
寒冽的冷风从脚底灌入我的裙底里，双脚轻轻踏步，想让身体暖起来，不过周遭很安静，我的行为显得调皮又怪异，一阵异样眼光朝来。
「里面很冷，穿上外套。」孙齐扬脱掉运动外套给我。
这里是什麽地方，居然冷成这样，而且怎麽大部分的人都穿深色的衣服。
有几尊佛像，但跟我以前所去的庙又不同，没有点香也没有人拜拜祈祷，脸上像蒙了一层乌云般，黯淡许多。
来庙里拜拜不是要祈求愿望会开心点吗？
「到了，我先离开。」师姐对我们恭敬鞠躬。
一进去，墙上摆着很多四方形的小柜子，上面好像还刻了名字，瞬间我明白这里不是庙，是祭拜死人的灵堂。
「允蔚还要在往前走。」他见我一动也不动问，「你会怕吗？」
「我没想到会来这里，只有在电视上看过刚才还以为要来庙里拜拜耶。」我抓着头发掩饰自己的尴尬。
孙齐扬打开上面柜子，里面摆着跟他样貌神似的男人照片，上头写着孙……
原来他的父亲已经过世了，以为有第三者插足，他的父亲才会是继父，跟他一点也不像，及过於年轻的样貌。
忽然想起他曾说过我很幸福，是指他的父亲不幸过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