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皇臨朝 — 章之一 春季

那是一个花颜绽放的季节。

花园之内,年约五、六岁女孩手拿花篮,蹲坐在花丛前。她纤细的小手摘折了花朵,将花朵放在另一手的花篮之中。

「带一些花回去给母妃,她一定会很开心!」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嘴边挂着温暖的笑容。

她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清澈的双眼令人入迷。

专心折花的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後站了一个男孩,他深棕色的发盖不住他明亮的双眼:「你……是谁?」

女孩明显没有注意到她身後的男孩,她吓得「哇」的大叫了一声。她转身过来,跌坐在地板上,一边拍着胸铺,像是在压下她差点跳出的心脏:「你是谁呀?怎麽走路都没有声音?」

男孩微微地笑了笑,空气中响起他温暖的嗓音:「是你采花采得太认真了吧……你是公主?还是哪一位王妃的郡主?」

女孩瞪大了眼,言语中尽是佩服:「哇!你好厉害……」

赫然,四周响起了宫人呼喊的声音:「四公主、四公主,你在哪里,别吓奴婢呀……」

她看了看四周,再拍拍屁股下脏掉的裙子,拿起刚刚摘花的篮子,小心翼翼地把花都放进去:「有人来找我了,我们下次再聊!」

随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男孩一人无奈地笑着。

***

「母妃!」女孩从宫殿外跑了进来,一路跑到了床榻边。她把手中的花篮举了起来:「母妃!给你!我摘的花!」一脸邀功的样子。

床榻上的女人皮肤异常的白皙,骨瘦如柴地病样却没有减少她的美丽。她的面容和女孩十分相像,乌黑地发丝柔软的散着,纯黑的眼眸充斥温柔。

她就这样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吩咐身旁的婢女将花篮中的花插进花瓶。

这时女孩才看到女人身旁还坐着一对母女。床上那温柔的女人指了指一旁坐在旁边的女人说:「丝儿,这是你夏姨,是你母妃的好友。」

坐在一旁的女人有着黑色的长发与黑色的眼眸,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

「夏姨。」女孩笑脸盈盈地行了个晚辈礼。

夏夫人笑着受了这个礼,从手上退下一个玉质手镯,将手镯交给女孩。白玉所制成的手镯没有杂质。女孩看着母妃,待她点点头,女孩这才接过手镯:「谢谢夏姨。」

「研雪,你怎麽教的这女孩,这麽可爱。」夏姨对着白妃优雅地笑着,她指了指她手上牵着的女孩,对着丝儿说道:「这是尹薇,以後会跟着你一起上课是你的小玩伴。」

年约四、五岁的女孩笑着,她的黑色长发与眼眸肖像母亲,但相比她的母亲夏夫人,她脸上多了两个小小地酒窝。尹薇弯腰行礼:「公主殿下。」

「叫我蓝丝就可以了,以後一起玩吧!」蓝丝看着新朋友尹薇,笑着说道:「我跟你说,师傅上课可好玩了,我们可以在教室里边烤地瓜……」

语毕,白妃咳了两声,让蓝丝扫过担忧的眼神:「母妃你没事吧?」

看着女儿清澈的双眼,白妃露出笑容:「你什麽时候又跟师傅烤地瓜了,母妃怎麽不知道?」

看着母妃的笑容,蓝丝察觉了一丝危险地气息,她吞了吞口水,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没、没有啦,就是……」

夏夫人笑着打了个原场:「你让她们出去玩吧,孩子还小,多闹闹也没事。」

看着女儿听见「玩」就闪亮亮的眼睛。白妃只好叹了口气,开口:「出去吧。」

几乎是同时,蓝丝抓着尹薇的手冲了出去,还可以听到声音从殿外传来:「我们出去啦!」

***

「你以後会住在皇宫里面吗?」蓝丝牵着小夥伴的手,眼神里是尽好奇与兴奋。

「娘亲没说,应该不会吧。」尹薇偏着头思考,但她思考更多的是公主这样牵着她到底合不合礼数,娘亲说进宫言行举止都要注意,不可以做不符合礼数的事情……

「喔,那好吧。」蓝丝看起来有些失望,然後又突然恢复了活力:「那你应该每天都会来吧!我们一起跟着师傅上课!」

尹薇点了点头,这个娘亲有交代过:「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放假之外,琴棋书画与诗词、武艺都跟着公主一起学习。」

「太棒了!」蓝丝兴奋地大叫,然後看了看四周,确定跟着的下人都有着一段距离,她又低声地偷偷说:「偷偷告诉你喔,师父才不只会教我们那些无聊的东西,我们还会去森林里面采蘑菇、去御膳房做月饼,甚至还会在冬天到湖面上钓鱼!」她又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用更小的声音说:「我们上次在书房前面烤肉,差点把房子都烧了……」

「哇!」尹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把房子都烧了?」这是什麽样的公主……

尹薇开始为以後的生活感到堪忧。

「你小声点!」蓝丝紧张地回应:「被母妃发现就不好了。」蓝丝左右张望看了一下,发现白妃宫里的宫女正往他们这边悄悄地靠近。蓝丝便坐正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我还没有问该怎麽叫你呢?」

「四公主,您喊我小薇就可以了。」尹薇抬头看着蓝丝。

「哎呀,别喊我公主了。」蓝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直接叫我丝丝就好了!」

好不容易来个小夥伴,还管什麽君臣礼数!

尹薇偏了偏头,心想:母亲说,公主问什麽就要答什麽,公主让做什麽就做什麽。她点点头,喊了一声:「丝丝。」

「是说,你几岁了呀?学过武了吗?我今年六岁,是四岁开始跟着师父习武的,一开始真的好辛苦好辛苦!」蓝丝偏了偏头问道。

尹薇笑着回答:「我四岁!」随後又有些被蓝丝的话语吓住:「真的很辛苦吗?我还没学过武呢,我只看着哥哥学过。」

「真的很辛苦!」蓝丝用力地点着头,随後又问道:「哥哥?你也有哥哥呀?我也有好多哥哥!」

「我只有一个哥哥,但我哥哥是最棒的!」尹薇挺直腰杆,一脸自豪说:「你知道吗,我哥哥琴棋书画武力都是一等一喔!」

「哇!真想见见你哥哥!」蓝丝眨了眨眼,随後又说:「我大哥也很厉害,到时候让他们比比看谁比较厉害!」

「好呀!但是我哥可不会输的唷!」

蓝丝没有反驳,但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日程:「那你什麽时候开始跟我一起学习呀?」

「明天!明天开始哥哥也会跟我们一起跟着师父学武。」这次换尹薇眨了眨黑色的眼眸:「你师父是个什麽样的人呀?会不会很凶?」

「师父是个很有趣的人!」想到那个会带她爬树上山下海的师父,蓝丝笑得非常灿烂:「但是师父很严格的!即使你觉得做不到想休息,师父也会要求继续!」

闻言,尹薇微微感到有些害怕:「那真的做不到……怎麽办?」

「做不到也不可以装病!」蓝丝面带严肃:「师父生气很可怕的,上次我被丢在山里自己活了一天一夜!」

「真的?」尹薇显然被吓住了。

「尽力就好了,师父真的看出来你不行的时候会让你停的,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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