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走向是不是怪怪的?
林蕴柇眯起眼打量着陈彤安与徐邵华,为什麽这两人今天这麽亲密?为什麽还牵着手!
为、什、麽!
不、可、饶、恕!
林蕴柇回想起那些最短也有两个小时的睡前电话、每个礼拜三早八前的早餐约会,以及专属於自己的,陈彤安右手边的座位——这些背後代表的意涵,不应该是自己的错觉才对!
终於知道什麽叫做望眼欲穿,林蕴柇猜想,如果眼神真的能发出射线,那陈彤安跟徐邵华应该被烧光殆尽——喔不对,自己只要烧徐邵华,陈彤安可以留下。
她觉得自己盯着陈彤安与徐邵华太久了,连徐邵华的衣服下摆有个污渍她都注意到了。
这个情形持续到晚上,大家在民宿内吃着刚从夜市买回来的炸物、卤味跟啤酒,虽然大家聊得很愉快,林蕴柇也很识相地记得一起发出爆笑声,但不喝酒的她太过清醒了,清醒到她还是无法释怀陈彤安与徐邵华今天一整天的亲昵举动。
尽管陈彤安现在正靠在自己身上,抓着自己的手臂,若有似无地用她的胸部蹭着自己。
在场唯一滴酒不沾的林蕴柇,在心里强调,陈彤安只是醉了,才会这样无意识地勾引。
不知道是什麽时候,陈彤安已经贴近到,把下巴放到林蕴柇的肩膀上,湿热的气息刺激着林蕴柇的脖子。
如果是平常的自己一定会很享受这种暧昧的亲近,但心里有芥蒂的林蕴柇完全猜不透陈彤安到底想干嘛,她只觉得浑身僵硬。
林蕴柇想掰开像无尾熊一样赖在身上的陈彤安,但後者只是皱着眉头,越是想挣脱就被抱得越紧——林蕴柇觉得自己就像陷入流沙中般岌岌可危,无法大动作挣扎,只能静静地等待绝望降临。
「放手。」林蕴柇咬牙切齿地说着,想表达坚定却又不想伤害和气,她的语调显得低沈而扭曲。
「不要。」
林蕴柇没有忘记,在场的人之中就属陈彤安脾气最硬,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更生气。
林蕴柇也不是什麽个性多温顺的人,一怒之下她选择起身并甩开陈彤安的手,结果不小心撞到桌板,力道之大让啤酒罐倒了下来,黄澄澄的液体冒出,伴随着陈彤安因惊吓而脱口而出的脏话。
林蕴柇也赶紧将铝罐扶正,但还是来不及了——不管是滴到地板的酒,还是所有人的沈默跟责难的眼神。
「蕴柇,你今天真他妈不对劲。」已经有七分酒意的Andy说得直接,小芳在一旁拉住他的手臂示意Andy别再多嘴。「大家开开心心出来玩,为什麽要把气氛搞得这麽僵?」
Andy还是把话讲完了,林蕴柇还站着,不知道该说什麽地抿了抿唇。
林蕴柇知道Andy只是喝醉了没有恶意,知道陈彤安试图亡羊补牢些什麽,也知道刘妤儒担心的情绪,但她不想要再继续像个做错事而被罚站的孩子,接受大家的目光洗礼。
「笑死,呵呵。」
林蕴柇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留下不知所措的众人。
徐邵华接收到陈彤安求救的眼神,叹了口气。
「没事,我去看看她。」徐邵华说完就拿了两罐新的啤酒,准备去追林蕴柇,经过陈彤安身边时还瞪了一眼。
陈彤安闷闷不乐地闭上嘴巴,拿起啤酒仰头大灌了一口。
好险林蕴柇没有走太远,她就是走到前院而已,毕竟民宿离市区有些距离,天黑之後连野狗都看不到,感觉满可怕的。
徐邵华拿着还算冰的啤酒,一屁股坐在林蕴柇的旁边,将酒伸到她的面前示意她接下。
「滚。」林蕴柇很不客气,而且单单一个字就可以感受到她正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先说好喔,不要对我发脾气。」徐邵华耸耸肩,把要给林蕴柇的那瓶啤酒放在长椅上,自己开了另外一瓶,喝了一口润润喉接着说:「我跟彤安很清白的。」
「干我屁事?」
林蕴柇还是很生气,但不知道为什麽听到徐邵华的澄清又让她感到庆幸,也许自己内心深处还是相信着,她和陈彤安之间的暧昧不是玩笑吧?
但这还是无法解释徐邵华跟陈彤安的亲昵举动——愤怒又逐渐掩盖过安心,矛盾的心情让林蕴柇感到更加烦躁。
短短十秒,心情就像在坐云霄飞车一样。
「我是说真的。」徐邵华看出了林蕴柇的不明白,语调认真:「我是Gay,我爱男人,但不是陈彤安那种男人婆的男人。」
这出柜宣言真是来得铿锵有力又猝不及防。
「...三小?」林蕴柇的脑袋还转不过来,这语助词可以替自己争取多几秒的思考时间。
林蕴柇觉得自己搭的那节车厢就像是刚冲回终点,她还处在那个起伏的情绪里无法回神。
「欸,不是?」看到徐邵华正挑起一边的眉望着自己,林蕴柇重新组织句子。「那今天这些闹剧到底是为了什麽?」
「为了气死你啊,你都不知道彤安今天看到你跟妤儒这麽亲近,她气到整个抓狂。」徐邵华对空气挥了挥,想赶走烦人的蚊子。
「好啦,你也知道原因了,你们就不要再闹别扭了。」
「我要进屋子里了喔,这里蚊子好多。」
「彤安她应该也在反省了,吧?」徐邵华的声音越来越远,但还是不忘回头叮咛:「我去帮你跟大家圆场啦~你太晚进来的话我猜彤安会出来找你,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罗。」
林蕴柇没有回话,倒也不是生气,而是她不知道该回什麽。
看着满天星星,林蕴柇打开她的第一罐啤酒,
「蕴柇。」
林蕴柇转头望向陈彤安,发现徐邵华的预测倒是挺准的。
然後陈彤安一点紧张或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这也是挺令人火大的——林蕴柇重新抬头望向星空,这样的美景台北真的少见。
「你喝酒了?为什麽?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林蕴柇没有回话,陈彤安就批哩啪啦的连问三个问题——可能是酒精的关系,林蕴柇虽然觉得自己很有立场去控诉或直接大吵一架才显得公平,但她只觉得脑袋飘飘的。
而且这大概是陈彤安,今天对自己最多的关心了。
「蕴柇,转过来看我。」不说话的林蕴柇把陈彤安逼急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要林蕴柇看向自己。
「干嘛?」林蕴柇还是正视陈彤安了。
然後她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
「你醉了?」
陈彤安检查了下林蕴柇喝的酒,只是浓度不过5%的啤酒,而且还剩下半瓶,也没看到其他的空罐,还真想不到林蕴柇的酒量有这麽差啊?
「没有,我很清醒。」
「可是你的脸明明就这麽红。」陈彤安的双手捧着林蕴柇的脸。「而且也很烫。」
「我只是...」看着陈彤安那让自己魂牵梦引的脸,脸颊上的每一寸肌肤好像都在叫嚣着要更多触碰,林蕴柇突然忘记那一套说词——有关自己为何几乎不碰酒的说词。
其实也没有什麽,林蕴柇就是典型缺乏乙醛去氢酶的那类人,一碰酒精就容易脸红又难以代谢,就算意识清醒还是很容易就出现酒醉的生理反应——头脑清楚地去感受酒醉的不舒服真的难熬,这也是她为何对饮酒有所节制。
林蕴柇突然觉得解释乙醛去氢酶这种东西好麻烦,她就只是呆愣地看着陈彤安,觉得心跳加速、血管扩张,口乾舌燥到全身彷佛都要烧起来。
「只是什麽?」
陈彤安说话的方式很轻,呼出的气息呵得林蕴柇鼻子有些痒。
林蕴柇脑袋糊糊的,但她很清醒,她清楚知道陈彤安的亲近,也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然後她好期待。
然後在两人鼻头轻触时,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吻上对方的,但那也不重要了。
四片唇瓣交叠,摩挲着彼此的轮廓,林蕴柇享受这酥麻的浅吻,每一个加重的力道、每一次点过的唇角与每一声渴求的轻叹,所有的细节都好完美、都好值得被收藏——真要说有什麽遗憾,那就是後悔没有早点体验这美妙的滋味。
温柔的碎吻结束,林蕴柇稍微移开自己的脸正想说些什麽,结果被陈彤安圈住脖子再次吻上。
跟刚才的甜蜜不同,这次的吻显得慾望勃发。
闭着眼,林蕴柇也能清楚知道陈彤安正若有似无地舔拭着自己的嘴唇,央求更多,於是她回应了她的兴奋与躁动。
当自己的舌头碰触到陈彤安的,林蕴柇发现,有比酒精更容易让自己醉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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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幅长短不齐真是不好意思
欸都原本预计是要分上中下的
但目前这里的收尾好像就可以了齁?(欸
阿还有以及最重要的
就是要感谢所有在我不负责任期间内留言与鼓励的大大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