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为我管,任何人在银信村都不会比我强。』半透明少女的声音没有特别大,但刚刚好所有人都听见。『中央方的,你的目标不在这里,收手吧。』
「守护神吗⋯⋯」金发仔细的端详一阵子。「但是力量有些杂乱⋯⋯没有接收完整?」
话才刚说完,他脚上的树根缠得更紧了,脚踝处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
『走不走?』少女瞪着他,眼中有满满的怒气。『不走也不需要走了!』
金发盘算着把树毁掉的机率,然後他发现完全毁掉的机率很低。
「撤退。」他下令。
不到几秒钟,中央方就已经消失在这里。
『你们也该离开了。』少女转向嘉尔那边,平静的说。
嘉尔微微的颔首。
然後,他发现不对劲。
「那棵树上有黑暗气息。」他告诉旁边的花苳忆。
花苳忆有些警戒的看着那棵高大的银杏树。
「该走罗,小鬼。」火红色长发青年走了过来。
「你的力量不像是守世界的人,你是谁?」刚刚观察过他的嘉尔眯起眼。
「黎仰。」青年自己报上大名。「别想去查我的背景,你绝对查不到。」
「嘉尔,别理他了,走吧。」花苳忆拿出移动符。
嘉尔又看了他一眼,才跳进移动阵里。
「对了嘉尔,我们是不是忘记谁了?」景色渐渐模糊的同时,花苳忆突然想到某人。
「他对这里那麽熟,应该没差。」这是嘉尔的回答。
—
『“那棵槐树所化的妖怪,是仅次於我前世的大妖,只有继承那棵银杏树的力量我才能消灭他——”』
「阿玮、瓦拉,你们也看够久了!」花苳忆不满的叫声让专注盯着电脑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愣完之後,他们不管别人,又继续看下去⋯⋯
『“阿夏,阻止她!”
冉和苍的声音在他的耳里炸开。“墨言想继承树的力量!”
已经跑很久的阿夏深吸了一口气,转眼间跃至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
力道之大,让言硬生生停下脚步。
“不要过去。”阿夏气喘吁吁的说,手上的力道又更紧了点。
言看看前面气弱游丝的群、再看看旁边朝他们飞来的藤蔓,摇了头。“我回不去了,夏。”她对着认识其实只有一年的好战友露出微笑、一种参杂着无数情绪的笑。“这场战争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所有人死亡、一种是只有我牺牲。”
“什——”
一根藤蔓恶狠狠的刺穿他的肩膀,将他钉在地上,让阿夏一时吃通地松手。
那瞬间,言迅速往银杏树奔去。
就在她快要碰到树的时候⋯⋯
“还剩一个吗~”令人厌恶至极的甜腻声音从耳边传来。
言瞪大双眼,发现忘记防备被山神牵制的大妖。
一股椎心之痛袭来,原来是树藤贯穿了她的身体。
墨言狼狈的卧倒在地,鲜红的鲜血在大地与树根之间绽出花朵。
大妖看着她,笑了。“这场仗,是我赢了呦~”
言吐了一口血,用仅剩的力气比出⋯⋯一根中指。
“你以为赢了吗?”她咧着嘴,眼中带有嘲讽的意味。“妈的你到现在都还是不认得我吗!”
从言身上流失掉鲜红液体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树发出的橘红色光丝缠上妖怪,迅速包裹住她。
“你、你是——”从橘丝的缝隙中,看得出妖怪首次露出惊恐的表情。
她怎麽认不出来、那少女身上的气息,根本和已死去的银杏树灵体气息如出一彻!
大妖被橘光吞噬殆尽,什麽都没留下。
再也没第二次机会。
“再见⋯⋯不、应该是永远别再见了。”墨言又呸了口血,接着身体开始淡化。
“班长!”靠着怪力挣脱束缚的阿夏忍着肩膀的疼痛,跑到她身边。
“叫我墨言,混蛋!”言无视自己逐渐淡化的身形,依旧跟他开着玩笑。
“这种时候就别再闹了!”阿夏看起来快哭了。
“对不起。”言再次对他微笑。“对不起,我必须走了⋯⋯”
她淡色的躯体一点一滴的化为橘色光点,然後,什麽都没有了。』
「我最好有这样,阿和乱写。」背後传来声音。
「阿滕?」赖玮呈和米瓦拉转头,看着来人。
「我说你们,还真的去找来看了喔?」滕夏竹靠着门,懒懒的说。「我告诉你们,这最後一段的故事是藉由当时某人的视角看的,但毕竟所有人都重伤了,那个人写出的很多细节都是他自己想的。」
「所以呢?」米瓦拉问。「有谁看到最後吗?」
「你说呢?」滕夏竹反问。「故事中最後见到她的、是谁。」
「阿夏。」赖玮呈迅速回答。「虽然作者没有给出全名,不过那是你吧,滕夏竹。」
滕夏竹笑了。「是啊,没错。」
然後他伸出左手,一个一个数出当时存在的人们。「被山神选定附身的红翊、超准直觉的古老家族之子冉和苍、人偶季群、能赋予生命的工匠血脉左酋叶、邪教巫女金筠⋯⋯」他顿了顿,「有怪力的我。最後是墨颜,银杏树大妖转世。」
「当时发生什麽事?」赖玮呈问。
「绝大部分阿和都写进去了,但少了一点,就是银杏树散出的橘光丝把所有人的伤都治癒了,死去的无辜游客则是落入土中长眠。」滕夏竹解释。「季群是我们之中伤最重的,他被治疗之後,沉睡了一个多月才苏醒。」
讲完落落长的一段,滕夏竹沉默了,其他人也跟着沉默。
出了二楼书房,赖玮呈往楼梯走去。
突然,一阵剧痛从右手臂袭来,头痛与昏沉感在那瞬间炸开。
「赖玮呈?」米瓦拉的声音突然变的很远。「赖玮呈!」
「不要过来!」赖玮呈跪倒在地,用仅剩的意识喊出警告。
昏沉的感觉逐渐吞噬了他的意识,接下来,什麽都不晓得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