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凌沁渝。」
「……干嘛？」从桌上抬起头，凌沁渝有些不耐地问。
「听说又分手啦？」
「关你什麽事。」
「我早就说了那些穷鬼和你不配呀。」高彦霆笑得轻浮，故作帅气地拨了拨浏海，「怎麽样？有没有突然发现还是我最适合你？」
「没有。」凌沁渝翻了个白眼，「你烦不烦？」
「都缠着人家那麽久了，差不多该放弃了吧？」夏芷晴对着镜子补妆，揶揄地回道。
「你也放弃吧，妆画那麽浓也不会变漂亮。」高彦霆拿走摆在桌上的镜子後迅速跑开。
「喂，还我！」
叹了口气，凌沁渝将脸埋回手臂中，试图忽视一旁的吵杂。
这节是社团课，而她参加的是没人在阅读的阅读社。这个时间图书馆只有阅读社的人，可以自由使用冷气，大家不是聊天就是睡觉，即使大声喧哗也不会有人管。
「他们两个又怎麽了？」颜瑀推开图书馆的门走进，挑了挑眉，看向趴在桌上的凌沁渝，「你在干嘛？」
「想睡觉，可是他们太吵。」凌沁渝懒懒地回道。
「你最近怎麽都那麽没精神？」
「不知道。」
「该不会还是因为杨谦的事吧。」颜瑀拉开椅子坐下，托着腮说道：「说真的，虽然高彦霆是个痴汉，但也比杨谦好很多。」
「谁痴汉啊？不要以为我没听到！」
「你就痴汉啊，一直纠缠别人。」夏芷晴还没抢回镜子，死死瞪着在桌子对面的高彦霆。
「你们两个真的很幼稚。」颜瑀勾了勾嘴角。
凌沁渝闷闷地撑着侧脸，却忽然想到一件事，「颜瑀……」
「嗯？」
「你知道韩承祤是谁吗？」
「怎麽了，突然问这个？」颜瑀微微睁大了眼，「而且你不知道他吗？」
『全校大概也只有你不知道我是谁。』
想起韩承祤有些轻佻地笑着的模样，凌沁渝莫名地感到郁闷，「他到底是谁？」
「韩承祤很有名啊，长的帅，家里又有钱，他爸是很有名的企业家。」颜瑀说道：「听说他很好相处，在同性跟异性中人缘都很好，成绩也不错，反正就是个很完美的人。」
「超多女生喜欢他，只是他几乎没传过绯闻。」颜瑀勾起笑，又补了句话，「简单来说，大概就是男神的存在吧。」
凌沁渝愣愣地眨了眨眼。
什麽啊……虽然感觉得出来韩承祤很受欢迎，但男神会不会太夸张？
「干嘛问到他？」颜瑀露出暧昧的笑，「你的眼光这次终於正常啦？」
凌沁渝皱眉，「我眼光哪里差？」
「很差啊，杨谦哪里吸引你？」
「我说过很多次了，他认真念书的时候很帅，问他问题的时候也都很细心。」凌沁渝理所当然地说着，「不觉得会读书的男生很有魅力吗？」
「……看人吧，至少我不觉得他有魅力。」颜瑀叹了口气，「那漫研社的那个肥宅学长呢？」
「会画画的男生也很有魅力。」
「……」颜瑀露出无言以对的表情，「又不是没人追，你干嘛都要和一些奇怪的人交往？」
「那来讨论不奇怪的人，行吗？」凌沁渝没好气地道：「你觉得韩承祤会喜欢怎样的女生？」
颜瑀微微瞪大眼，「韩承祤？你真的喜欢他？」
「没有，可是我要让他喜欢我。」
「你在说什麽——」
「反正很复杂，我不想解释。」任性地打断颜瑀的话，凌沁渝又趴回桌上，「韩承祤没有前女友吗？」
似乎已经习惯了凌沁渝的任性，颜瑀也没有继续追问，「有的话不可能不知道吧，至少高中没有。」
凌沁渝咬着唇，没回话。
她到底干嘛那麽在意韩承祤？
是因为不服输吗？在韩承祤面前，她好像总占不了上风。从他目睹了她被甩的那幕，到上次翘课，她总是不断做出自己没想过的妥协。
相对於韩承祤总是从容的模样，她似乎总在出糗，而更心烦的是，她竟然不讨厌这种感觉。
「怎麽可能没交过女朋友……」用着自言自语般的音量，她低声抱怨，「还说我纯情……」
「你说什麽？」
「没事，所以你觉得我到底该怎麽做？」
颜瑀低头沉吟了会，接着勾起有些魅惑的笑，「不管怎麽说，女人的武器还是那三个：撒娇、眼泪、跟肢体接触。」
「……没别的了吗？」
「这三个就够了，至少我从没失败过。」颜瑀耸了耸肩，「不过这些都不像你的风格，加油吧。」
「你从你的历任男友们获得的心得就只有这样？」
「嗯……还有一点很重要，该坦率的时候坦率一点。」
「不能具体点说明吗？」
颜瑀无辜地笑，「我比较擅长实战演练。」
「烦死了……」凌沁渝无精打采地将脸埋进臂弯，却忽然想起什麽似地抬头，「对了，今天是心恬的生日。」
「是喔？」回着讯息，颜瑀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我先回教室等她好了，要送她礼物。」
「你什麽时候和她那麽好了？」
「一直都不错啊。」凌沁渝瞥见颜瑀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反问道：「怎样吗？」
「没事。」颜瑀的视线离开手机萤幕，笑容带着几分冷意，「只是很意外。」
「啊？」
「你们完全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凌沁渝蓦地想起分手那天杨谦说的话。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抿了抿唇，感到有些烦躁，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图书馆，「我想和谁好就和谁好，什麽世界的很重要吗？」
她知道夏芷晴和颜瑀就是为了她们口中的「世界」才主动接近她的，尽管称不上是多好的朋友，却总是理所当然地走在一块。
她们讲话都很直接，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能够接受自己也总是直来直往的个性吧。
靠近教室时，凌沁渝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下意识地就往墙边靠。
「别太介意那天早上的事，你也知道夏芷晴和颜瑀……她们两个个性本来就比较冲，和沁渝一点关系也没有。」刘心恬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我只是不希望你误会她。」
凌沁渝忍不住又往窗户靠近了一些，而正在与刘心恬交谈的竟是杨谦。
他们是在说那天，夏芷晴和颜瑀当着全班的面让杨谦难堪的事吗？
杨谦叹了口气，「……我知道。」
「虽然给人不好亲近的感觉，但沁渝她其实很单纯，也很真诚待人。」
「嗯，我知道分手我自己也有问题。」杨谦苦笑，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我……从小就不是个有自信的人，所以和沁渝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自卑。」
「别这样说，你一定也有你的优点，沁渝才会喜欢上你。」
杨谦摇了摇头，「明明知道她很多举动都是无心的，可是我却还是很痛苦。现在想想，我也没告诉她我的想法，却认为她应该要理解我，其实我也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