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容与柳曦雪的谈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一人耳中。
那人在她们谈话时就在了，只是没出面罢了，慕容澜全听到了。
这位帝皇此刻毫无形象的倚墙而坐，将脸埋在臂弯，四下无人，没有谁看到他此刻的样子，痛苦又哀伤。
一墙之隔，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都痛不欲生，心里的痛，比甚麽都要强烈。
尤其是华昭容，她的苦比其他两人更甚，好歹柳曦雪和慕容澜能坦坦荡荡吐露真情，她呢?
不被接受的，在此时、此刻、这个朝代，她无疑会被当作乱伦者。
「曦雪姊姊...回去吧。」华昭容伸手拉起跌坐在地的柳曦雪。
「回去......」柳曦雪喃喃着，起身理好仪容，她是皇后，六宫之主，不可如此失态。
「昭容。」柳曦雪突然唤到。
「曦雪姊姊?」华昭容看她。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你说，会似如今这般吗?」柳曦雪问道，神色有些凄凉，「如果一开始便不曾有交集，还会这样吗?」
「......」华昭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不知道，但既已发生，就走下去吧。」
如果一开始便不曾相遇，那麽，他们可能会在皇子的夺嫡中各自选边站，他们可能会是敌人，慕容澜可能不会是皇帝，柳曦雪可能不会是皇后，华昭容可能不会入宫，可能可能...太多了，有太多种的可能，亦或者，就算他们不相遇，长大後，仍旧会在一块儿，也许，就算不自小相遇，他们依旧会似今天这般。
事情已然发生，过去的事任谁都没有改变的能力，再苦，也得走完这一生，他们不可能回头。
「走下去...」柳曦雪涩然道，「说的简单，能做到吗?」
能做到吗?华昭容自己也没有答案，「我尽力。」
「明白了。」柳曦雪站挺，又是那个风华绝代、威压六宫的皇后娘娘，「那就一起加油吧，有甚麽需要，可以来告诉我。」
华昭容笑笑，「谢谢曦雪姊姊，我希望姊姊能常来，也可以吗?」
柳曦雪终於绽开笑容，笑靥如花，绝代倾城，「只要我有办法进来。」
看着柳曦雪的笑容，华昭容顿时有些愣怔，她不明白，如此美丽，如此温柔的女人，为什麽慕容澜不爱?
偏偏喜欢她这个可以说是跳脱不乖的人，明明，柳曦雪更好，不是吗?
无论是皇后，还是妻子，柳曦雪都很完美。
她与柳曦雪不可能在一起，那她只能祝福柳曦雪，祝她能与所爱之人厮守。
可是......唉，天意弄人。
「昭容?」柳曦雪在华昭容眼前招手。
「抱歉曦雪姊姊，刚刚走神了。」华昭容绝对不会告诉柳曦雪是她看她看的呆了。
「没事。」柳曦雪依旧带着温柔的笑。
在华昭容送柳曦雪出去时，慕容澜下意识避开了，翻过墙，躲开了两人。
「那...再见了?」柳曦雪道。
「嗯。」华昭容点点头。
「曦雪姊姊。」华昭容拉住柳曦雪。
柳曦雪本要转身，此刻疑惑停下动作。
华昭容靠近她，在柳曦雪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柳曦雪本来带笑的脸庞瞬间严肃，她点点头，离去。
华昭容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