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黎蕴嘉拧眉。
有些东西在身边搁久了便不引人注意，像是习惯了的风景。
想着，她纤指走过时钟精致表面，指腹抚过表面刻深的文字，发现自己是好一阵子没留意到它的存在。
「你以前还跟那个姓宋的交往时，跟他一起去欧洲出差，他陪你一起去买的？」刹那，倪雅薇沉了的嗓音，低低的在黎蕴嘉耳畔绕，「上头还刻着你们彼此的名字缩写？」
「坦白说，蕴嘉，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搁下叉子，倪雅薇话锋一转，问黎蕴嘉。
这句子入耳，如针尖锐，黎蕴嘉登时便醒了过来。
她清澈眸底满是讶异，摇头，「学姊，你在说什麽？」
倪雅薇手揽过颈，轻轻吁气。
沉吟间，她严肃目光扫过黎蕴嘉脸庞──那眼神不见半丝玩笑意味，倒像是说出了她思忖许久的猜测。
「蕴嘉，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现在的选择。」一向不走拐弯抹脚路线，倪雅薇直截一语，「你现在的对象……任何一个关心你的人，都会需要一些说服自己的理由？」
「坦白说，我也不希望如此想。」倪雅薇手往桌上一按，稍稍抿唇，才再开口，「但这阵子，我们每次开会，你和那个姓宋的，时常一起出现？交谈也看不出来像分手後的前情侣？」
「学姊，那是因为业务。」一股不耐逸出嗓音，黎蕴嘉忍不住截断倪雅薇没说完的话。
黎蕴嘉纤柔身子往椅背一靠，长吁口气，「我和他……」她低喃，稍稍一顿。
眸中明亮短短一黯，黎蕴嘉不得不承认，当年或许是爱得太深、伤得太重，她如今提起宋铭理的名字，心头还是会泛起痛楚，彷佛还没完全结痂的伤口被稍稍撕裂。
深吸口气，黎蕴嘉试图沉淀心绪。
她手一伸，把那精致的时钟推至电脑屏幕後方，乍看再也看不清之处。
「他结婚之後，我和他有谈过几次。」黎蕴嘉柳眉微拧，语逸愁思，「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日後也要一起工作，如果总是表现得很尴尬，那太不适合。」
「但学姊，」是抬眸，黎蕴嘉睇着倪雅薇，认真道，「我现在交往的对象是予馨，你比谁都清楚。」
「嗯。」倪雅薇应声，叉起鸡腿排至唇边咽下，没有反驳黎蕴嘉。
黎蕴嘉似乎稍感放心，本来僵持着气氛和缓下来。
後来，两人终能好好吃下一顿饭，算是上次争执的和解。
只是黎蕴嘉不知道的是，倪雅薇之所以没开口，或许，就像是黎蕴嘉了解她一样，她也同般了解黎蕴嘉。
刚刚的对话，倪雅薇是察觉到了什麽。
「蕴嘉刚刚跟我澄清的时候，并不是说她已经忘了宋铭理。」
而是说──
「她只是说她现在交往的对象是崔予馨。」半小时後，离开黎蕴嘉办公室的倪雅薇，手阖上门，她轻喃。
「那就是她还没忘了他。」倪雅薇手按住唇，是觉得这半年来的一切在她心中得到真正的答案。
「至少，还没有全然忘记。」
走过长廊的倪雅薇，见着办公区里崔予馨正抱着文件、乐乎的往某个方向走去，她艳唇微张，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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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气未尽、手忙脚乱，崔予馨很久没这麽紧张了。
「傻蛋崔，你动作可以再慢一点，啊？」郑人炜抱着胸靠着门板睨她，慵懒嗓音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威胁意味，彷若催促球员快速上场的可怕教练。
被他一嚷，本就在仓库里跑来跑去的崔予馨，她作事的节奏更显慌乱。
郑人炜这人真是来帮倒忙的──
「不要吵，看不出来我已经快要崩溃了吗？」火大跺脚，崔予馨搁下手中的清单，瞪他，「再几个小时就是薇倩的新品发表会了，你是很期待我等等出包，丢全公司的脸？」她气哼哼道。
郑人炜耸耸肩，任近来新烫的泡面头随窗外吹进的清风飘荡，他对崔予馨的随便一惹就爆炸的火药味状态，是不置可否。
该说，现在整间办公室啊……他回眸，看向仓库外的办公区，一眼望去，轻松便捕捉无数个跟崔予馨同样状态的「复制人」。
这一个礼拜以来，尤其是今天，整个N.France的紧张指数是攀升到最高点了。
下午就要开始的新品发表会，眼下倒数只剩几个小时，N.France的众人此刻之紧绷，大约是谁只要稍稍白目、微微出包，就会瞬间引起群情激愤，立刻变成全办公室人的人体活箭靶。
郑人炜抱胸挑眉，他是设计部的人，昨天确认完样品已经没他的事，他现在可不想挤进那让人窒息的紧张氛围里，便来帮忙崔予馨这傻蛋了。
崔予馨没理他，就点着地上的纸箱，那是等等要拿去现场发给与会厂商的型录，薇倩是间极度挑剔的公司，他们这次的型录设计一直修改到前几天才定稿，还是逼得印刷厂紧急赶工才印制完成。
「十五、十六箱、十七箱……」崔予馨喃喃，口里逐渐逼近正确数字的数量让她安下心来。
数字对了，基本上大功完成，她跟郑人炜便把一箱箱东西搬上推车。
「好，把这些都搬上车，我们就去会场吧。」崔予馨开心嚷嚷，一扫本来慌乱的模样，眸光亮乎，彷佛等等要带团员出团的热心导游。
只因结束今天下午的新品发表会，她和黎蕴嘉就可以──
「好啦。」推起另一台推车，郑人炜懒懒的答应她的热切嚷嚷。
是想着今晚，崔予馨对他的冷淡毫不在意，「快点快点，跟上我。」
一心只想赶上时间，推着推车就要走出仓库的她，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地一震。
她好奇拿起，发现传讯息来的人是黎蕴嘉。
「予馨，走的时候记得带外套，外面会冷，嗯？」讯息里的黎蕴嘉说。
崔予馨心头一暖，想起黎蕴嘉比她先去会场准备。
是身为案件主要负责人，黎蕴嘉除了要调度现场的状况之外，今天的活动中她也会上台协助介绍新品。
崔予馨没想到黎蕴嘉在这麽忙碌的时候还想到自己，望见讯息的她，整颗心暖烘烘的，一时便搁下推车，匆匆转身打算回办公区拿外套。
只是她思绪太乱，压根没注意到，她要推开玻璃门之际，门那头也有人要推门……
「予馨，小心！」
惶惶眨眼，崔予馨差点就要撞上玻璃门之际，是有个人挡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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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过年啦，
然後传说中，我的作品似乎有一个每逢节庆必加更的传统(?(陋习XD
所以今年咱们也要好好的加更R！
除夕让我休一天，从初一（周六）开始至初四（周二），
每天晚上八点半，我们都准时更新唷，
大家到时见，
还有武汉的状况听说有点严重，连假期间，大家出门记得戴口罩嘿。
然後最重要的，是提前跟你们说一声，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