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是我想你的歌聲 — 08

「悦儿,你下一节课有空吗?」

「下一节是体育课,干嘛」

「上课玩手机喔,不应该呢」

「你先传讯息来的…」

「下一节课到辅导室找我。」

这几天我都魂不守舍,其他人上课不专心是因为毕业旅行要到了,那我呢?我又为甚麽会心不在焉,既不是毕业旅行又不是心情不好…

这时候的我才发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我自己。

我一只脚都还没踏出教室,就被一个又高又壮的人拦下…

「林悦儿,你是不是在躲我!」庄翊凯瞪大眼盯着我,虽然严肃,但还是傻呼呼的。

我的确是有刻意避开庄翊凯,但那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怕袁熙…

他们同一个班,上礼拜我跑走後袁熙也不知道有没有和庄翊凯说甚麽,况且他又很喜欢袁熙…

「你在生我的气吗?」

「不算是。」

「那你干嘛都不理我,连课後补习都不来,只剩我和安蓁莲,好无聊喔!」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甩呀甩

「都是会考生了,别耍幼稚」我装得成熟,其实这样才更幼稚吧。

我慢慢前往辅导室,感觉得到他一直跟在我身後。

「要跟多久,我得去辅导室。」

「跟到你气消」

「我没生气。」

他冲到我面前,「谁来看都会觉得你在生气!」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我真的没在生气,只是因为袁熙的关系,我可能…」

「我才不管袁熙说甚麽,你也别管了。」

是呀,我干嘛去管人家说我甚麽,庄翊凯明明那麽把我当朋友看的,我不该连他一起推开。

或许是因为袁熙对我来说是更重要的朋友,因此我才感觉到害怕和悲伤。

我害怕是我背叛了她,我害怕她讨厌我,这些恐惧感塑造成了悲伤。

我真没用,早知道就不该心动的,但这种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要抱怨的话,就怪命运的安排吧。

「悦儿,你来啦,我已经和班导师说过你这节课要和我谘询了」他将我带进一号辅导室,我没说半句话,只是乖乖地坐到了位子上。

「发生甚麽事了吗?脸怎麽那麽臭」

我摇摇头,苦笑地望着他,「现在没事了。」

真想无时无刻都呆在你身边,让我心里得到安心的方法,唯有见到你才行得通。

「袁熙她还有没有对你…」

「没有,我三天都没见到她了。」

他点点头,「她别再惹事就好,那家伙的个性可是很固执的」

「你很了解袁熙嘛。」我说

「跟她晤谈有三个月了,她的个性我也算是了解」他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喜欢我了。」

我坐挺身子,开始对这话题产生了兴趣

「早就知道?」

「是呀,她的举动很明显,我也感觉得出来,她一直有计画着要向我表白」他的表情很焦虑

「那最後,你怎麽回应?」我知道你回了甚麽,我还参加过你的婚礼呢…

我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和我说实话,又或者是会怎麽委婉的撒谎。

「作为师长,和学生谈恋爱是禁忌。」

这话也太官方了吧!如果你今天没有女朋友,你敢说你不会犹豫吗?

像袁熙那种长得清秀,身材比例刚好的女孩,多少会是一些男生喜欢的类型吧。

「如果没有这个禁忌,你会怎麽回覆?」

他思考了一会儿,「虽然她长得漂漂亮亮,但个性太可怕了,我无法招架」

我没忍住的笑了出来,「还招架勒,有女孩子要你就不错了。」

「小姑娘,你也是个学生,对师长要有点礼貌。」他装正经的态度让我笑个不停,此时的我无比开心。

虽然他没有承认自己是因为有对象才拒绝袁熙的,不过後来的我也认为,他当初撒谎其实是对的。

……

「安蓁莲,你的好朋友林悦儿到底怎麽了?」

我们三个坐在一个方形桌前,气氛尴尬了好久,庄翊凯是第一个说话的人。

「我、我怎麽知道,悦儿?」安蓁莲碰碰我的手臂,我抬起头拔下耳机

「我等会儿在读书,你们先读。」

「悦儿,你没事吧,我也觉得你最近很怪」

连安蓁莲都那麽说了,我也不能再沉默寡言。

「没事啦,就是最近事比较多很烦,你们别担心我好吗?」有朋友为自己操心,我该珍惜的,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和他们解释自己的心事。

「你还再想袁熙吗?别想她了,她上次说的只不过是气话,你们就和好吧。」庄翊凯说得好听,但真正的想法不就是希望我和袁熙和好,然後再帮他追到袁熙吗?

我瞪着庄翊凯,心里就是这麽解读他这句话。

「瞪我干嘛?我又说错甚麽了」

不,你唯一错的就是看走眼。

……

某一天的晚上,我因为迟到次数超过三次而被班导师留下来做课後值日生,她还规定要扫到六点半才能回家。

其实也习惯了,之前我也留到七点过。

但是那一天的我不知道怎麽了,特别胆小,打扫的时候总觉得外面有人在偷看我,一点小声音我都会吓到跳起来,走廊黑漆漆的,我根本不敢想像等等还要走那个走廊最尽头的楼梯…

我将扫具堆整齐,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都已经六点四十分了。

我收拾着书包,或许是多想了,我余光感觉看见有黑影闪了过去,我东张西望,一切都是我自己吓自己的。

「悦~儿」我吓得尖叫,而庄翊凯只是白目的捧腹大笑,我愣了半会儿,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不是鬼。

「听安蓁莲说你还在学校,就来找你了。」

庄翊凯满身都是汗臭味,白色的无袖背心早已没了遮羞的用处。

「大哥,你打完球可不可以换件衣服啊」

他闻了闻自己的腋下,「我不臭呀」

「不是臭不臭的问题,你那件衣服都湿透了」

「没关系啦,反正这里又没人」

我不是人呀?

「你在干嘛呀…啊!」他绊倒了地上一只还没归位的扫把,我感觉肩膀的重量,浓浓的汗水味以及湿漉漉的身体触碰到我的背部,我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庄翊凯就这样靠在我身後,先不说他偷吃我豆腐的事了,但起码也浪漫一点吧,又黏又臭的…

僵持了五秒,他依然没移开,也没有说话

「喂,摔死啦?」我受不了那种感觉了

他还是没动静,我疑惑地转了半颗头看他…

「你…」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一副很幸福的样子,我想骂他、推开他、揍他…

「林悦儿,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你可爱。」

……

「老师,明天放学能不能在一楼广场见一下面」

「怎麽了吗?」

「那时候再说吧,晚安。」

我边打讯息,边露出花痴的笑容,原来这就是暗恋的感觉吗?充满神秘又有一丝甜蜜,但却还夹杂着悲伤。

或许,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就是这样的滋味吧。

我全身放松的躺在床上,将手机开始播放那首我和他都喜欢听的【安静】,想像着此时此刻,他也躺在我身边。

我慢慢将眼睛阖上,那瞬间,我隐约感觉到眼角旁有一颗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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