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隐藏BOSS飒爽登场！】
「阿青，你帮我看一下这边还可以怎麽修改……阿青？」一回神，诗晴用担心的表情看着我，「你今天好像不太专心，怎麽了吗？」
我下意识的吸了一口……2B铅笔？！
「呜呃！」
诗晴一脸无奈地把卫生纸递过来借我擦嘴，以及被口水玷污的笔，而小安则是久违出现了赞叹的表情，说：「阿青，原来你连2B铅笔都可以喔！」
「不要把我说得像是可以吃馊水的人一样好吗！」
「你的比喻真的很生动耶，我很喜欢喔。」
「真是谢谢你喔。」
「你到底怎麽了？」诗晴似乎真的很担心我，拉回了正题。
「没啦，昨天我把最後一支菸抽完了，嘴巴有点寂寞。」
「对耶，难怪你今天都没抽。」
「你是打算戒菸？」她露出一副好像是不可置信又好像是惋惜的表情。
「呜……也不算是要戒菸吧？我只是想省钱吃冰淇淋而已。」
语毕，她们两个大笑。
「不要这样，我很认真的！」
「能为了吃冰而戒菸的人，你大概是第一个。」诗晴脸上带着异常灿烂的微笑。
「真是的，」小安一边笑，一边从包包里拿出海盐糖果，「这个先给你解馋吧，你之後可以考虑买个香菸糖。」
「你是大阪人吗？听说大阪的阿姨都会随身带着糖果。」
「喂！这是为了以防运动时血糖太低啦！」
「哈哈，抱歉抱歉。」
知道我要戒菸，诗晴提案一五的英文课直接改在图书馆，最近确实天气有点不太稳，很容易碰上下雨。
我看了诗晴的画纸，她小心翼翼地抓出水果盘的轮廓，虽然形状大致上还行，就是反覆修改的痕迹太多了，而小安的则是如我想像中般惨不忍睹，她的苹果就像失控的长条物一路往横向延伸，无论是谁来看肯定都是香蕉。
这两人花了半小时都还没把轮廓搞定，照这个速度，要画完大概要到下礼拜。
「小安，你的形抓得有点偏了。」
我拿起笔稍微帮她们调整了素描外轮廓，让她们可以继续进行下一个步骤。
这时美术教室外传来了脚步声，老师刚刚已经来巡逻过了，还夸我们很认真，如果不是其他老师，会是学妹在附近上社团课吗？
在我努力推敲同时，教室门被打开了。
「你们在这里啊！」
来者是前几天在火锅店见过的汤以暄，看她热情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告诉她诗晴好像不太想和她有接触。
「对呀，我在教她们画素描，你怎麽还在学校？」
她自动走进教室，搬了张椅子坐在我们的旁边，小安怕自己的素描太丑被看到，不着痕迹地桥了画架的角度，这个小动作很好笑。
「只是最近常看你们在一起，很好奇你们在做什麽，原来是画素描啊。」
「你有兴趣吗？」在我问出口的同时，我感受到诗晴不怎麽友善的视线，不过我不想管她：「我们礼拜三下课会在这里练习画图，你想来的话可以来。」
「真的吗？」她的眼睛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这里大概只有诗晴能够拒绝她吧。
没多久她摆好画架加入了我们的行列，我借她多的素描笔，然後把作为参考的水果盘照片拿给她，简单讲解怎麽开始，以及要注意的作画重点。画水果是素描中最基础的，之前美术课其实也上过一模一样的东西，我原本想从大家比较少画到的石膏像开始，不过小安的抓型能力还不太行，还是决定从基础开始。
大概是因为多了一个不太熟的人，现在气氛好像变得有点怪异，诗晴和小安为了避免尴尬，奋力假装努力画画，而我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汤以暄闲聊起来，才知道她原来并不喜欢其他同学常称呼她的「小暄」这个绰号。
「咦？原来你不喜欢大家叫你小暄？」
「怎麽说呢，小暄有点太可爱了，感觉不太适合我？」
「那我们要怎麽叫你比较好呢？」我问。
「……以暄？」诗晴探出头来，她好像很喜欢直接叫人本名。
「换一个。」汤以暄驳回。
「阿暄？」我说。
「感觉还是不太对？」
「那就大暄好了。」小安也加入了对话。
「那不就是换个尺寸单位吗？」我说。
「就这个！」
「咦……」
大暄有比较不可爱吗？我还在努力思考可爱与不可爱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不觉大家就闲聊到她的人际话题了。
「一开始她们会和我成为朋友，只是因为她们也都不太喜欢嘉琦而已，嘉琦不太会读空气，好像之前无意中说了些话让乔欣她们不开心，但这件事我不在现场，也不知道实际情况就是。」
我记得大暄在高一的时候跟高嘉琦很要好，後来不知怎麽的开始渐行渐远，和另外一圈女生在一起了，就是在那阵子，我听说了有关大暄一些不太好的传闻，像是抢走高嘉琦的男朋友，男女关系混乱，过分一点的还有不是处女之类的——其实是不是都无所谓吧，那都是个人的私事。
「你和高嘉琦怎麽了吗？」
我这麽问倒也不是真的非知道答案不可，只是随意地进行话题，没想到大暄停下手上的画笔，大大叹了一口气，我虽然说了「如果不想说的话不要太勉强」，但她还是一脸认真的说：
——我和嘉琦是国中就满要好的，然後恰巧上了同一所高中又被分到同个班级，刚开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因为一起面对新学校的生活，我们感情又变得更好，到了高一下学期，我跟她参加了一场国中的同学会，那天她暗恋很久的男生一直在跟我说话，最後还跟我告白，虽然被我拒绝，但那天以後嘉琦就开始不太跟我说话了。
「等等，所以那个男生跟高嘉琦根本就没有交往？！」小安停下画笔加入了话题：「那怎麽故事会变成那样啊？」
「我也不知道，我想最开始也不是这个版本，可是经过几手同学的渲染之後就慢慢变成这样的故事了。」大暄耸了耸肩，试着表现出坦然的态度，但我想她并没有真正释怀。
「那你没有打算去澄清吗？」难得看到小安有点生气的样子。
「就算想澄清，可是应该要跟谁解释呢？而且事情已经被曲解了，说不定解释了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不想要把嘉琦当成坏人，我想相信她一开始并没有把我说得那麽恶劣，一定是别的同学後来加油添醋才会变成那样，但我还是很难克制自己去怀疑她，然後我又觉得这样怀疑朋友的自己很讨厌，糟糕透了。」
没有人说话，空气异常安静，直到诗晴打破了这段沉默：「怀疑她又怎麽了？」
「可是在那之後我和她就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也有可能是误——」
「那个传闻是不是她传出去的都没关系，我要说的是，刚刚的故事我也没有听到你有刻意想伤害她，但你却因为把她当成朋友觉得自己不应该讨厌她，这样不合理，你有怀疑或是讨厌她的权利，不需要因为这样而感到愧疚。」诗晴的一字一句都说得铿锵有力，在大暄没有出口的思考回圈上打了个开口。
「我也觉得你不需要这样责怪自己。」我想不出比她说的更好的话了，只好当台复读机。如果没有跟她说话，大概就要在不知道这些事的情况下毕业了，想想也是件可怕的事。
大暄收起原先阴郁的表情，带着笑容说：「我还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我会试着这样想的。」
「你可以的！」小安拍拍大暄的背给她打气，用帅气的笑容搭配格外温柔的语气说：「如果你之後有任何烦恼都可以跟我们说。」
「嗯，我会的！」
原来这就叫做撩妹啊。
难怪小安在女校能这麽受欢迎，不过我记得大暄好像很喜欢帅哥数学老师胡景辰，她知道这件事吗？
「话说你也画太快了吧！」
小安看了大暄的画纸後吓了一跳，我才注意到大暄已经开始上阴影了，虽然晚来半小时，但进度完全超越另外两个，感谢汤同学第一堂课就示范什麽叫做模范生，老师觉得欣慰。
小安还卡在轮廓画太歪修不回来，而完美主义者诗晴还在一再确认我觉得根本没有问题的轮廓线……真的够了不要再修了纸都要破了！
在今天活动解散前，诗晴主动跟大暄说了我们周一到周五放学的行程，似乎是对她敞开了心房，有意让她加入，大暄听了非常雀跃，说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提议：「原来你们在做这麽有趣的事啊！感觉是不是可以取个什麽名字？」
不愧是待过小圈圈的人，知道用这种方式可以增加特殊感与归属感，她们的圈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名字呢？
「像是放学健身俱乐部之类的？」
「小安，你可以不要把英文课跟美术课自动忽略吗？」我吐槽。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既然是从阿青跟诗晴开始的，取名字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吧。」
她话一说完，我和诗晴很有默契地互看一眼，诗晴以眼神示意要让我主导，那麽我就接下这个重大任务吧。
「看来只能是这个了……咳咳！」
我清清嗓子，三个人都满脸期待的等我说出，我则装神弄鬼摆了自认为很帅的POSE——
我正式宣布，我们的名字是：冰淇淋天下第一同好会！
「驳回！」
「烂死了！」
「先不要！」
呜……我的自尊心受到一百点攻击。
在经过一番辩论，最後大家一致同意——除了我——采用『课後女子秘密补习班（暂定）』作为名称，不觉得这名字除了长以外一点特色都没有吗？又不是轻小说标题。
算了，既然是暂定，哪天我想到更好的名字一定要把它换掉，等着瞧。
就这样，以『课後女子秘密补习班（暂定）』为名义的课後活动正式开始了。
虽然大暄成为了我们的一员，但她在白天上课时间不会主动跟我们任何一人说话，只有在下课确认同圈子的同学都离开後才会和我们接触，理由是不想在现有的朋友圈中被排挤，毕竟她的圈子很擅长排挤别人，而她又是曾经有不好传闻的人，有愿意接纳她的群体已经是万幸，不想因此再惹出什麽麻烦。
小安不太明白：「你也不是真的特别喜欢那一群，为什麽不会想离开呢？」
「你不懂啦，有时候不是想要离开就能随便离开的，毕竟乔欣那几个也是造谣大本营。」大暄转了转笔，一脸无奈，「要是在小地方招惹到她们，她们就会假装自己是受害者拼命在私下攻击对方，还会造谣是对方装成受害者，对於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知觉，一个个都仗着自己有靠山为所欲为。」
说的也是满狠毒的，看来她积怨已久。
不过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毕竟那几个人从高一以来已经不只一次在班上惹事生非，除了欺负过我们那时的班导，让班导灰心而不想再带我们班，甚至也曾经欺负过阿璇，阿璇对我来说是当我落单时愿意和我同组的好夥伴，所以我至今仍然没办法谅解那几个人。
「真亏你能在那种环境存活下来呢。」小安感叹，我隐约猜想她并不是真的不理解，只是刻意避免让自己去了解，就像是在害怕如果试着去了解那些人，自己也会变得跟她们一样。
「不过你跟我们说这些话没关系吗？就算是值得信任的人，也不要说这麽多比较好，这样我们会有你的把柄。」
我友善提醒了大暄，没想到她狡诘一笑：「那就看是谁的把柄比较多罗？」
此话一出，我和小安、诗颍三人同时背脊发凉。
「那边是群体作战，就算我不想知道，平常没事也会知道很多有的没的小道消息，虽然都是真真假假，不过稍微比对一下就可以知道哪些是真的罗。」
「难……难难道也有关於我的情报吗？」
小安满脸惊恐，大暄只是用一抹甜美的微笑作为回答。
「好！你不要说！我什麽都不想知道！」小安瑟瑟发抖，惹来大暄一阵大笑。
「跟这个比起来，你们才是，怎麽这麽容易就相信我？我上次跟你们说的事也有可能是假装自己是受害者，实际上是为了中伤他人也说不定？」
「因为你没有真的做过这种事吧。」
我一说完，大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高二上学期你们那群在霸凌吴季璇的时候，只有你什麽都没做，虽然你平常会无视吴季璇，但是没有真正做过一件会伤害到她的事，发作业或考卷的时候不会用丢的，也没有故意站在她附近用她会听到的音量说悄悄话，如果老师叫你去找她你也会做，这都是我实际看到的。」
大暄沉默了片刻，然後开口：「你真的跟大家说的一样耶，阿青。」
「呃——我不要听！求你了！暄姐姐饶命！」
「不是坏话啦，但是在班上大家都满怕你的喔？你在我们那边的绰号叫『隐藏BOSS』。」
噗——哈哈哈哈哈！
小安跟诗晴同时发出大爆笑。
小安也就算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诗晴笑成这个样子，是完全顾不上平常高冷形象近乎崩溃式的大笑。
「哈、哈哈哈……虽然我没听过这个绰号，但完全可以理解，哈哈哈……哈啊……」诗晴弯着腰，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等一下，到底为什麽我会是隐藏BOSS啊？没道理啊，你们看看我，我这麽温和又友善！」
「这个不好说，就要你自己体会了。」大暄说。
「从今天起你就是隐藏BOSS了，阿青！」小安拍我的肩，尽管她努力装出正经的脸，嘴角却止不住颤抖，最後她终於还是忍不住：「噗……哈哈哈哈！」
「……够了喔。」
我发挥实力派演技假装赌气，诗晴跟小安应该一下就看出来，但她们还来不及吐槽我，大暄便上了当，她温柔的摸摸我的头说：「不要放在心上啦，那只是在说你感觉深藏不露而已。」
明明是同年纪的人，但不知道为什麽她好像把我当成妹妹一样，这是长女的特质吗？因为太温柔，以至於我都不敢说我正在演戏，只好表现出乖巧的样子假装气消，这下诗晴也不敢再说我演技差了吧？
经过这段温暖得有点奇妙的气氛，诗晴终於拉回上一个话题，对大暄说出真心话：「我个人没有很喜欢你，不过阿青相信你，所以我就相信你。」
「不喜欢我的人很多，能相信我我很开心。」大暄笑了笑，看起来不是太介意。
「那小安呢？」
我转头，小安满脸雀跃：「我没意见喔，我欢迎所有可爱的女孩子！」
这句话就像是电视剧里会被情杀的渣男发言，如果哪天真的发生了我一定会替你烧香的，小安，你安息吧。
而透过这几次的对话，我大概知道为什麽大暄能在那样的群体中怡然自得，我想是因为她在与人际交际这方面特别突出，像是有优秀的阅读空气能力，也很懂人情世故吧。
「话说，」诗晴突然想起什麽：「既然你加入了，是不是该有点贡献？」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帮派的感觉欸！」小安话才刚说完，就被诗晴瞪了一眼。
「我比较擅长的事吗……大概是穿搭跟妆发吧？」
「我觉得满有趣的，诗晴跟小安觉得呢？」
两个人都点点头，大家一致同意加入穿搭造型课，不过以目前的的课表来看，要加入课程势必就要牺牲一堂体育课或英文课，几经讨论，无论是哪个都难以割舍，最後决定利用周六上午来上课。
小安本来对化妆这部分有点提不起兴趣，不过被大暄的「稍微了解一下修眉和淡妆的化法，还有怎麽整理头发会更受女孩子欢迎喔」秒说服，现在看起来兴致满满，看来大暄有成为王牌行销员的实力。
周六，我们在市区的火车站前广场集合，今天的课堂是教大家怎麽逛街。我穿了自己觉得最赞的黑色蝙蝠袖帽T和牛仔裤，诗晴穿了质感很好的深蓝色素色洋装，小安则是穿了T恤搭配俐落的运动外套、棉裤长裤，还用心的抓过头发。
大暄姗姗来迟，她穿着非常醒目的花纹洋装，及用心整理过的大卷发亮丽登场，在她登场之前，我们三个本来还对自己的造型信心满满，现在只想要逃离汤老师锐利的视线。
她指着诗晴：「太朴素！」
接着是小安：「不正式！」
最後是我：「阿宅！」
……等等，对我的评价不会太过分吗？
大暄拎着三个还没脱离国中生穿着的我们在市区到处游荡，首先进入饰品店，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我们三个都不知哪里开始看起。
大暄对诗晴的连身洋装评价很高，剪裁和质料都很好，可惜因为缺乏饰品导致整体并不亮眼，她替诗晴选了可以搭配的项链及手上的饰品，之後把我们推进平价服饰店，边逛边拿起几件衣服丢给我和小安，把我们塞进试衣间。
我换上她选的素色合身帽T、针织衫和浅色格纹短裙，明明她就没量过我的尺寸，穿起来却刚好合身。走出试衣间，诗晴对我点点头，好像很喜欢，我也跟着照了镜子，从来没有这样搭配，没想到意外很合适。
大暄没有强迫我穿不习惯的衣服，刻意选了我喜欢的帽T给我，让我保有自己个性的同时加入了我没穿过的颜色和花色，让整个人变得亮眼许多。
大暄转向诗晴：「你觉得如何？」
「很有阿青的感觉，跟原本黑成一团比起来好多了，看起来比较活泼。」
「是吧！这比较符合我对她的印象，超级可爱！」大暄兴奋地对我搂搂抱抱，她好像很习惯和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我虽然不太适应，但倒也不排斥。
不久，隔壁更衣间的小安也走了出来，她身上穿了素色T恤、合身的长裤，再搭配灰蓝色休闲西装外套，她惊讶地猛照镜子：「哇！这真的是我吗？怎麽帅成这样？！看起来变高了……我这样看起来有没有一百七？」
大暄忽略正在镜子前手舞足蹈自信爆棚的小安，转头问我和诗晴的感想，毫无疑问，当然是超级好看！要是现在是在学校，应该有不少学妹们都会发出尖叫声吧，想到这，我不禁抚摸了自己的耳朵，耳膜仍安然无恙。
「我稍微帮你调整一下衣服吧。」
大暄把小安外套的袖子反摺一小段，露出里面的条纹花色，让衣服看起来更有层次，并一面解说各种可以在衣服上下的小功夫。
竟然还有这些穿法，这一个个都是未知领域。
一晃眼两个小时就过去了，我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服饰店，大暄今天本来只是想让我们知道一下有哪些平价服饰店可以去走走，做个初步穿搭的介绍，及让我们尝试看看不同材质和风格的衣服，岂料我们一个个都像被下了蛊，她说什麽好看我们就一个劲地花钱，等到我们回神，三个人手上都拿了两大袋衣服。
惨了，要是每次穿搭课都这麽玩，我好不容易省下菸的钱根本就来不及兑换冰淇淋嘛！
我一面在心中哀悼尚未吃到的冰淇淋，一面享受和大家一起出门花钱的快乐：「这样好像很有和女生朋友一起逛街的感觉，好棒喔。」
「阿青，你在说什麽？我们不就是这样吗？」
「对喔。」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也被诗晴当成朋友了，好像有点开心。说起来，也许是因为最近她不用每天帮我们上课，跟之前相比她已经没有那麽紧绷，随时要垮掉一样。
在逛累了之後，我们去大暄推荐的甜点店，大家一路有说有笑，几乎都要忘记接踵而来的考试大军，玩得不亦乐乎，今天的课程也被强制延长到下午两点，最後在小安跟朋友约好打篮球要离开才解散。
小安在打过招呼之後骑脚踏车离开，多了两袋衣服，感觉骑得挺吃力，不知道她那两袋衣服会不会球友拿来揶揄呢？
接着大暄搭了和我不同方向的公车离开，剩下我和诗晴，她今天要和我一起去对面搭车。
「诗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趁过马路的时候我和她搭话。
「本来可以的，但是你这样特地跟我确认，我都想说不行了。」
呜。
「你为什麽会不太喜欢大暄啊？是因为你不太喜欢她们那群吗？」
诗晴突然板起脸，说出我意料之外的回答：「不是，我只是觉得她很没礼貌而已，一直对你毛手毛脚，从火锅店遇到那天就是这样。」虽然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我隐约感觉到她很生气。
「说起来好像有这麽一回事。」
「你都没感觉吗？」
「是不太习惯，不过想说那是她的个性，顺势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虽然我知道你很逆来顺受，但你没注意到她对我跟小安不会这样吗？」
「多少有注意到啦，但她不会对你这样做是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凶吧？然後她不会对小安这麽做，应该是因为小安性向，乱碰会怪怪的？」
小安虽然很容易给人好亲近的感觉，但她对自己的性向是很有意识的，反而在肢体方面会尽量跟女生保持距离，在健身课通常都是口头调整我们的动作，她最多就是做到拍肩或背。
「你对自己的身体界线应该要更重视一点。」
「可是大暄也是女生所以还好吧？」
「不管你觉得怎样，反正我觉得她不能对你这样！」
她突然对我愤怒起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麽生气。
因为气氛变得有点奇怪的缘故，我们没有像平常一样互道再见，她的公车适时地到站了，而她带着一脸阴郁搭上公车，似乎正在为刚刚冲动说出口的话懊悔。
对诗晴的态度还一头雾水的我，接下来将要为自己过去忽略了另一件事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