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床之後,并没有继续性事,只是在床上温存亲吻缠绵搂抱,在彼此都全裸暧昧的姿势下显得煽情,但说的话并非什麽甜言蜜语,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事情。
黑子跟赤司都不是什麽性慾强烈的人,当然身为男人多少还是会有需求,但不至於需索无度,况且,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这会儿已经射过两次的黑子要他再来一次他也不大愿意,他也不想勉强赤司,但他喜欢跟赤司做的感觉,也很享受那种感觉。
黑子所谓的「还想做」,是单纯想要赤司陪他的意思,他们交往了三年,这点默契已经有了。
「今天去拔牙,医生有没有说什麽?」
黑子说:「是给F医院一个专门做牙齿开刀手术的医生拔的,说像我这种罕见症状,大部分的人伤口癒合都很快,三天後去拆线,应该已经都好了。」
赤司倒是知道正常情况下,拔牙动刀的话,一般都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为单位,黑子的速度确实快的不可思议。
他所谓的「大部分人」,大抵是一样吸血族的人群,不过确实,有这层保护色,这话就算是说出去,也不会过多的引人怀疑,不得不说,种族的生存智慧还是不可小觑。
「说起来,你以前就很少受伤,原来伤口复原这麽快吗?」
「嗯,征你也多少看过漫画吧,其实口腔里的伤口在癒合会特别快,不用等三天,但那只是表皮的复原,牙齿埋有那麽快的。」黑子解释:「所以你还是不准亲我。」
他认真严肃的警告在赤司看来相当可爱。
「现在感觉好吗?」
「嗯。」黑子抱着他,靠在他身上:「让我靠一会儿。」
「还想吃宵夜吗?」
「洗了澡後再吃。」
赤司没有动,就是让黑子靠着,语气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带着邀请:「那你来陪我洗吧。」
「嗯?好啊。」黑子想也不想的答应,看了他一眼,「好难得,你很久没有说这种话了,你还想做吗?」
如果赤司是这麽想的,黑子倒是不介意再陪他一次。
「没有那种事。」赤司微笑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婉转:「我帮你刷背吧。」
黑子神色一顿,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头。
他们确实性慾不强烈,但是有些癖好,赤司喜欢抚摸他,在他面前充满诱惑,或是对他动手动脚,这种事情袒裎相见时他就很喜欢做,从前一起洗澡时他会做,,而这一年多来已经十分少见。
黑子觉得,他们都交往那麽久了,赤司就算是每天看着他,也该都习惯了,却还是如此喜欢对他这样来那样去的摸来摸去,让他不太好意思,但是他心里自然也没什麽抵触。
他喜欢赤司拥抱他的感觉,也喜欢对方嘴唇的触感,舌头的温度,手指的抚摸,喜欢对方颈侧的血管在他做爱时时刻向他散发着甜美的气味。
而最让黑子无法抵抗的是,赤司明明已经知道他是个吸血族,却还是毫不设防的向自己露出脖子,而且一如既往的洗得很乾净。
一如既往的……在他们性爱时俯下身体,让自己能亲吻他的侧颈,他就是以为自己喜欢那样吧?
黑子确实是很喜欢,但一开始只是害怕会被看见獠牙没忍住伸长的样子,害怕……他会那样的失去在人类社会的一席之地,虽然後来学会了控制的方法,但他宁可赤司一直误会下去,永远不要发现。
赤司轻轻抚摸他,那只是习惯性的动作,黑子很喜欢,也很享受,就这麽靠着好几分钟,舒服的都闭上了眼睛。
「哲也,可别睡着。」
赤司的声音充满笑意:「想睡的话,陪我洗个澡,过後随便你睡。」
黑子睁开眼睛,勾住他的脖子送上嘴唇,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语气:「今天不能再做了,你不要开玩笑。」
赤司的语气还是笑吟吟的。
「你刚刚就没有一点想着要陪我的念头吗?」
「……有啊。」黑子看了他一眼就把脸转过去。
「如果你突然想了,那我也不介意有求必硬。」
「少开玩笑,你明明也累了。」
他们之间的话语藏着一些暗示和恋人之间的玩笑,赤裸又暧昧,却温暖。
赤司收起了一点笑意,眼底依旧笑意满盈:「嗯,累了,但那也不妨碍开玩笑嘛,哲也。」
他喊他名字时,总是那麽认真的语气,黑子觉得脸上有点热,好一会儿赤司才把他转过来,黑子看着他的嘴唇。
这次赤司温柔的吻他,气息绵长而步调缓慢,是黑子喜欢的那种亲吻,不是那种情慾的吻,更能让他感觉到赤司的吻。
他喜欢赤司这种全心全意的与他接吻的感觉。
好一番缠绵,黑子将赤司压在身下,用手轻轻拨了拨赤司的头发。
声音平静语气平淡没有一点起伏,神色认真。
「征,我虽然说过想要你,但其实,跟平常一样就好了,并不是突然会变得性慾旺盛,不会那样的。」
「牙齿现在觉得怎麽样?」
「还不能碰,平常还好,这次不行。」
黑子低头看他,露出一丝浅笑,「你不懂那种感觉有多舒服……」
赤司略略歪头,把脸颊贴在黑子的手掌上,笑着问他:「正常来说,既然那麽舒服的话,不应该是会上瘾吗?」
「已经上瘾了。」黑子看着他,目光里又是那种浅淡幽微的光,很快,他就脸红着低下头,几秒後翻身坐起。
赤司也坐起身,「我觉得你有话没说完,哲也。」
「你都知道我的意思,还有什麽好说的。」
赤司捡了裤子给两人穿上,笑了笑就去浴室放热水,他这麽做,既有意也无意。
有意,他不知道黑子如今补充血量的状况,他离开,恋人多少比较没有顾虑,无意,他本来就要去洗澡,不好好洗的话,精液的味道和彼此的汗味会留在身上,晚上睡觉时,黑子或许会睡不安稳。
赤司一直都记得,黑子的嗅觉特别好,而且,他至今也不明白黑子所谓的「他的味道」是怎麽一回事,只知道黑子就是喜欢那样。
前几日黑子睡眠时间太久,而从未见过他这模样的赤司,直到现在仍旧有些在意,当然他不会让黑子发现,他只是告诉自己,过去了就好了。
接下来难得的一起泡了澡,洗澡的过程充满了恋人之间的摸摸抱抱亲亲及小小恶作剧,然後黑子趴在床上头发半乾就睡着了,睡着前半睁着眼睛说他想吃巧克力。
给黑子跑腿的赤司拿着巧克力失笑的摇了摇头,关了灯迳自坐在客厅。
现在,他必须思考的有几件事,唯一一件跟黑子有关的,就是一直放在客厅桌上的包裹里的信件,黑子完全没有看,而保温瓶被他直接仍进冰箱,赤司觉得黑子可能分得出来,不过他分不出来。
这些吸血族不知道为什麽,用的保温瓶全部都是同一种款式,也许有特别的理由。
赤司想了一会儿,放弃了调查黑子的想法。
就跟以往一样。
他或许也上瘾了。
爱上黑子在做爱时会顺从自己的感觉与喜好,会不自觉挑逗自己,会在一些小地方观察自己的反应,平淡的语气和互动……
赤司其实不太懂,对於他这样身分地位的人来说,所谓的爱和喜欢,都是可以用利益交换的事物,如果不行,那只是因为利益还不够大。
他在黑子身上学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无关乎金钱身分地位,想一直对某个人好,或是想拥有某个人,或是想……一直拥有某一段关系,某些情绪,某种他也难以解释的情感。
即使深切的了解到恋人非常人,这样的想法依然没有被推翻。
赤司想,这大概就是喜欢,或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