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宇文的魂魄,纪云含心满意足的回去当初他们集合的比武场,而他们也刚好在进行比试,内容同以往无异,抽签决定对战人数再抽出何人上场。
「既然如此,那当初还讨论那麽久干嘛呢?」纪云含无奈的笑了笑,无视海棠派门生厌恶的眼神,迳自走到子殷身边去。子殷一看到他,连忙就问:「方才你去哪儿了?我都快担心死了!你没事招惹人家长老什麽?不怕他真的把你赶出海棠派啊?」
纪云含拍了拍他的肩,若无其事道:「我就随随便便转了这沐琉派一圈,稍微迷个路,然後就回来啦!」
「随随便便?这里是沐琉派!没事瞎转瞎闹万一触犯了他们什麽阵法呢?」子殷蹙眉,似是有些不悦。
「哎!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也没什麽大事儿!」纪云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他别紧张。
「没什麽大事儿?你看你的脸,脏成啥样了?还有还有,袖口都磨破了,你是钻树丛去了吗?」子殷声音逐渐加大了起来,愈说愈激动。
「也不算是钻树丛,就是到沐琉派外面的树林跑了几圈……」
「你怎麽跑到外面去?万一触动阵法怎麽办?」
「我没有心存歹念,不会有事的。就是练会儿轻功不小心掉下去罢,绕了点路才回来。再说,不管我路上发生了什麽,最重要的是我安全回来了不就行了吗?」
子殷沉默了,眉头紧蹙似乎还想反驳,但想了许久觉得纪云含说得也对,便开始了另一个话题:「那你说,没事去惹清风长老做甚?」
「哦~原来他是清风长老,完全没听过。」
「别瞎扯别的,正经点。」
听到子殷如此严肃,纪云含只好敛下玩笑姿态,咕哝:「我不过是陈述个事实,他们要讨论就讨论去啊!何必带上我们?然後他又叫我提议,所有人一起上去,最後还留下的赢,这方案我觉得可行啊!也不知为什麽他要发这麽大火,我心里可憋屈了!」
闻言,子殷叹了一口气,说道:「清风长老虽然年岁较其他长老轻,脾气也比较不好点,但也是个金丹後期的修士,表面上的尊重也是要做的。」
纪云含闻言,眼睛为之一亮,连忙问:「这麽说来,子殷也很看不惯他罗?」
这话问得子殷说不出话来。确实,他对於这个清风长老有些不满,但自身的教养却不许他这麽对待长者,於是只好沉默。当然纪云含也不是那麽没眼力见的人,看到对方一脸为难,就没在继续说下去。
「子殷你上过场了没?」
「没,不过前头有不少十人的团战,或许很快就会抽到我了。」
话声方落,下一轮名单就出炉了。
「二对二,沐琉派王铭、郑昕,海棠派杨恒、宇文。」
此话一出,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若是宇文那怕是听不清的,但现在可是纪云含,虽然身体素质还比不上从前,但多多少少还是听得懂零星字句,譬如:「怎麽会是他」、「又给咱们海棠派蒙羞」、「上去正好能让他嚐嚐苦头」等云云。
大家都知道这个混名分的废物是不会参加比武的,但此时被「抽到」,显然就是有人动了些手段。等了一会儿,见掌门没有要处理的意思,子殷虽想制止却又无从发起,只好带着纪云含下去。
「等会儿尽量待在我身後,我不会让他们伤着你的。」
闻言,纪云含也不管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宇文,毫不害臊的点了点头。
纪云含:有金大腿抱,何乐而不为?
对面上场的二人原先看到子殷上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就在看到纪云含时,又露出「幸好」的表情。
「看来宇文的情况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纪云含心中无奈叹道,随後整理了下表情,畏畏缩缩地躲在子殷身後。
看到这般情景,沐琉派的两人相视而笑,待一声开始令下,两人十分具默契的朝纪云含杀来。面对此场景,子殷自然是有所准备,一个剑步冲上竟是凭一己之力挡下来势汹汹的两人。
「呦!还挺厉害。」纪云含内心称赞,一面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
沐琉派的人眼看双方僵持不下,一人所幸退让,绕过子殷朝纪云含猛冲。而就在子殷要拦住那人时,另一人突然施力,让他不得不专心应对。
纪云含一看有人朝自己冲来,再怎麽无用也懂得逃,二话不说绕着场子拔腿就跑,引得场外人士的耻笑。
为了维持宇文的形象,纪云含渐渐地让对方追上,眼看他一剑就要戳到自己,子殷也和对方纠缠难以脱身,万不得已只好使出一计……
「哎呀!」
剑往前一戳,却没刺着任何人,纪云含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怎麽回事?」他原地转了一圈想找到纪云含的踪影,却是无用。一旁的两人虽然惊诧,但也是无心关心这些。
就在他心中升起一个「对方可能只是藏拙」的想法时,而直冒冷汗时,一声叫唤救了他。
「啊……屁股好疼啊!」
声音由後方传来,对方连忙转身,就见到纪云含站在自己身後拍拍自己的屁股。
「你!……」他拿着剑指着对方,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气得剑尖直颤。
「诶?啊哈哈!我方才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绊着了,等下哈!」纪云含赔笑,殊不知对方眼中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恨,在这般高端的打斗,竟还有「绊倒」这样可笑的事发生,不禁让人觉得他轻视了这样的比试。
然而,但凡在场有人用点心去想,就会发觉一丝不对劲,不小心被绊倒竟会是屁股着地?可惜唯一一个会细想的子殷在那时与人相斗,没法清楚得知纪云含的情形。
「好了!咱们继续吧!」纪云含说完,拔腿往另一个方向狂奔。那人见状,一个轻功跃起抢在他身前挡住了纪云含剑指胸口,子殷见状大喝了一声,他的对手自然不会放过这般机会,加紧猛攻。
「哎哎!就你这般来势汹汹,说你能即时收剑鬼才相信呢!」纪云含无奈心想,随後慌忙拔出随身携带的弟子剑往前一挡——
「铿!」两剑交锋,纪云含不敌连连被打退数步才稳住。
「呿!狗屎运还挺强。」场外的修士评论道。子殷见到纪云含避过,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又悬系着他之後的应对。
被打退数步的纪云含,心中的胜负欲完全被激起,恨不得冲上前将他撂倒,让他感受到绝对的挫败,然而,在这般狂燥的思绪之中,仍有一丝清明告诉他,他现在是「宇文」,并非自傲的纪云含,也非好强的御血使,只是默默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宇文。
认清了现状後,对方又重新提剑冲来,纪云含看了两人的距离,在恰到好处时,放声大喊:「我我我我认输!」
此话一出,对方的剑竟也毫无收势,在两人互相乾瞪眼之际,纪云含不动声色的往旁移动了一步,剑就这样刚好的插在地上。
纪云含心有余悸的望着插在地里的剑,不禁咽了咽口水,逃也似的离开原地。
「海棠派宇文,淘汰!」裁判语毕,纪云含朝子殷做出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後用唇语说了句「加油」之後便下场。
兴许是被刺激到,重新开始的子殷一剑一式无一不发出凶狠,逼得沐琉派的两人节节败退,不下一刻,两人便被双双打出场,由子殷拿下了逆转胜。
场外的沐琉派捶胸顿足,海棠派认为理所应当,而一旁的长老则觉得这是一个可造之材,羡慕的看向海棠派的清风长老,得意得他胡子都要吹到天上了。
子殷待判定完胜负後,面色阴沉的下台,完全没有谦谦君子的模样。
不是吧?我不过是先投降,有必要沉那麽重的脸色吗?纪云含正当疑惑着,子殷一抬头对上他的眼,二话不说直接走来,脸色还有些……不,是相当难看。
「子殷我……」
「对不起,我没护好你,让你受惊了。」
「啊?」纪云含突然觉得莫名其妙,怎麽对方来势汹汹的就来道歉了呢?
「要是我没顾虑那麽多的话,你就不会如此狼狈,还差点危及性命……」
「子殷你想多了,反正我本来上场就是必输的,况且最後对方不是闪过了吗?」
「可是你这样就会被赶出海棠派……」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杨掌门留我十多年也是不容易,况且我不是说我本就有打算离开?」
子殷霎时脸色铁青,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不过是说笑的……」
纪云含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子殷,我是认真的,也不是什麽人逼我,是我自己要决定的,待我回去後我会亲自同掌门说。」
看子殷难看的脸色,纪云含刻意将事情往後了的说,虽然他不明白为什麽子殷的表情是万般的不愿。
「可是宇文……」
见子殷又踌躇地开口,纪云含果断使出了杀手鐧:「杨恒!」
纪云含厉声大喝,不仅子殷闭嘴,周遭的人也全部往这里看。
惨了,似乎太过激烈了。
纪云含不禁扶额,子殷抿着嘴,伸出手眼神示意他去别处说,纪云含毫不犹豫的搭上,两人就着子殷的轻功离开了比武场。
到了外头,纪云含抽开手,站在子殷的对面。
「对不起,方才失态了。」纪云含轻声道,眼睛直盯对方脚尖。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你昏迷醒来後,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什麽?」子殷问。
哎呀!原来这麽明显吗?时间也掐得挺准的。
纪云含心中这麽想着,但仍是不发一语,而子殷也耐心得等着他的回应。
「他们没说什麽,只是在濒死之际想得有点多了吧?」
闻言,子殷先是沉默,随後叹了一口气:「你不会离开海棠派,我去同长老们游说,再不济我和你一起……」
「为什麽不让我走?」纪云含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子殷,散发出一股困惑。
这下换子殷沉默了,这让纪云含感到相当不对劲以及麻烦。
原本搞定了杨懿想不到还有一个更难缠的子殷啊!
无声呐喊完,见子殷还未解释,纪云含便抢先道:「我和子殷本就是两路人,你有实力、有前途,留在海棠派一定会有好的发展,而我在一开始就没资格走这条路,对我实在太难。为什麽不要就这样放过彼此?若是有缘,之後你来下修界肯定也是能找到我的,对不对?」
或许是被说服了,子殷默不作声,但也仅此而已。终於,在纪云含的脸都要笑僵时,他开口了:「若你真的要走,我也不拦你。你这个性在下修界怕是容易受欺负,如果後来在下修界待不下去还是能回来的,我会跟掌门想办法的。」
这下纪云含心中总算放下大石,结果子殷又出了声,让他神经马上绷紧。
「你打算什麽时候走?」子殷问道。
原来只是问这个!吓死我的老命。
「看掌门那边要处理多久罗!」纪云含耸耸肩,心道:反正我一回海棠派马上就要跑路,想後悔都来不及!
「乾脆你趁现在离开吧!要是真在大庭广众面前将你逐出,你一定也不好受吧?我会帮你掩护好的,长老们也绝对不会起疑的!」
……诶?!
纪云含完全地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就这样放他走,和他预计的拖延大相迳庭。
就在纪云含还处於震惊之时,子殷心中愈想愈觉得可行,抓住他的手直接往外墙奔去。拿着临时通行令牌轻松通过守备,出了结界范围,一切尽在纪云含懵逼之中完成的。
「宇文啊,」子殷突然开口,让纪云含马上回魂。「走之前,能再叫我一声杨恒吗?像以前一样?」
闻言,纪云含虽然疑惑,但仍笑着说了:「杨恒。」
清风徐来,吹过乌青的发丝。相面对的两人分道扬镳,一人怀着感念,一人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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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卡<3
纪峯纪云含(1.0)
修为:金丹初期
身高:178
所属门派:原兰溪派,後自主脱离
惯用武器:我去(佩剑)
喜欢:逃课、玩耍、睡觉
讨厌:管束、海棠派的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