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被你遺落的月光 — 70 ❜ 哪個男人會喜歡靠近自己女人的雄性生物

晚风擦过敏感的肌肤表层,卷着微垂夜色的凉意,硬是刮起一阵颤栗。

出了店门,全曲松开全若的手,却依旧拽着他的衣摆,面上疑惑:「你跟里面那个人到底什麽关系?我远远看着感觉都要打起来了。」

「没什麽关系。」全若云淡风轻地答道,目光回避过灼灼视线,投向远方如龙车流。

全曲得不到答案不算完似地,揪着男人外套的手不放,反倒捏得更紧了。

全若淡淡地瞥她一眼,两人无声对峙了半晌,终是他赢不过,无奈地叹息:「日一建设是他负责的。」

全曲自然知晓日一建设如今在业界的地位,却连不上那男人与全若因此何干。

她挑起一边眉:「那又如何?」

「几年前有个案子,跟逸暽闹得不是很愉快。」

「所以?」

「没有所以。」

「你们看着比较像私人恩怨⋯⋯」

话尚未说完,一阵铃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全曲顿时思绪被抽离,忙着翻找手机。

全若暗暗长吁口气,倘若继续说下去,他还真无法再瞎扯出个什麽理由来。

听着全曲的对话内容,一颗提着的心登时落地,幸好,姑娘心思全往自家男人身上去了。

电话还没挂断,一辆黑色奥迪已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里头的人摇下深黑的车窗,那道熟悉的沉嗓直直传来:「顺道载你?」

他问的是全若。

全若觉得这人就是揣着看戏的心思,故意的吧。

他抽了抽嘴角,黑着张脸,果断摇头,「我不掺和你们的浓情蜜意。」

全曲睨了老哥一眼,无语半晌,不友善的发言令她一时间忘了不久前还在与他争执的问题。

「注意安全。」他拍了两下全曲的肩,语中藏话又让全曲无言了一次。

严末对此等忠告无半点反应,端着笑好整以暇地等全曲用眼神鄙视完自家表哥。

这里不好久停,全曲只瞪了全若一眼便速速上车,全若也在此时往反方向离去。

全曲回头望了一眼,那背影在五色彩光与路灯昏黄交织下,看着就像没地方去,又要回医院了。

不可救药的工作狂。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

严末驶入车流,分神地瞄了姑娘侧脸,柔声问道:「怎麽叹气了?」

全曲无力倒进软垫里,将头转向窗外,气若游丝:「感觉他在瞒着我什麽。」

兄妹俩之间本没有任何秘密。

至少她是这麽认为的。

「会选择这麽做,应该是为你好吧。」严末淡淡地回应。

全曲侧眸看去,晚霞缀着斑斓霓虹映在那张俊颜上,清冷却又莫名温润。

有那麽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见的是虚幻糊影。

「他哪有什麽为我好或不好⋯⋯」全曲撇嘴嘟囔,幼稚地想这男人应该站在她这边的呀,怎麽反倒替全若说起话来。

这下她都得怀疑他俩有什麽私下勾当了。

严末摇头无声一笑,这姑娘他倔不赢,就随她怎麽想怎麽去吧。

岂料不过半会儿,她又恍若自言自语地道:「你跟全若,看着都挺讨厌那男的。」

严末倏地一怔,交通号志灯由红转绿,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紧接着目光即便依然专注於路况,那精明的脑回路已然开始高速运转。

难不成他们方才是遇上萧何了?

所以全若的脸色才那麽难看麽?

男人转瞬间的不对劲没被发现,他磨了磨後牙槽,立即稳下心绪,满脑子就想让姑娘心思转向。

严末故作揶揄,表明立场:「哪个男人会喜欢靠近自己女人的雄性生物。」

全曲怔怔:「⋯⋯」

是啦,是生物没错⋯⋯

这男人消遣他人实在不带客气的。

该羞赧害臊的情绪都没了,全曲暗暗决定以後非得找个机会抓着全若问清楚。

在外折腾整天她也有些筋疲力尽,与严末又闲聊几句,再喊声想回家吃饭,不过半晌意识便被抽走了似的,一路沉沉睡去。

明儿是周末,这两周他们的生活模式都是平日在严末家,周末便回全曲家。毕竟她的洁癖依然存在,简直不敢想像超过一周没打扫的屋子会成什麽样。

然而这周严末又得到外地出差,翌日一早的飞机,前後加起来共三天,全曲短暂回归男朋友无法每日相伴的生活。

满夜的月色星辰倾泻而下,妆点得山腰邻近山脚处的那幢独栋清水模别墅恍惚朦胧,刺目白光一晃而过,黑色奥迪停稳熄火,一片青山又是沉寂宁静。

严末侧头望着姑娘倚在窗边的秀颜,不久前还嚷着饿,现在倒是睡得熟了。

他轻手轻脚替她解开安全带,将人儿抱了出来,一路安置於房间床上,这软绵绵的身躯主人依旧没有半分清醒的意思。

严末好气又好笑,他待在这的时间不剩几小时,这姑娘倒好,睡得不省人事,也不知道该去向自家男人撒撒娇,讨一个温热的怀抱,好留为往後几日的想念。

坐在床沿一会儿,又不禁泄愤似地揉乱她一头长发,他才起身下楼觅食。

忙了整天没进食,不是看卷宗就是和当事人开会的,自己当真是为了能在出差之前见上全曲一面拼命了。

严末随意下了碗面,掐算时间想着全曲的份等人醒来再说好了,不急於将她现在叫醒。

独自坐在吧台桌上吃面,他余光一瞥,就见对边收纳柜上立着架小相框。

定睛一看,便是前些日子至京都旅游时,无意间收获的那张合照。

严末起身过去拾起,画面里姑娘倒映着水流花瓣的澄澈双眸,被春意染红的白嫩双颊,仍旧深刻地烙印在脑海中,看着看着唇角都不觉上扬几分。

男人盯着相片的专注程度,已是连照片里的人儿下楼了都没发现。

「好香!」

这声甜腻腻的赞赏倒是成功拽回他飘远的心思。

全曲甫出房门,轻轻吸了吸鼻子,便闻一股令人嘴馋的香味儿窜上。

她好奇地踩着零碎步子下楼,就见严末立在边柜前,外套脱了,衬衫领扣松开两颗,後梳的短发不再如早晨般整齐,褪去一身冰寒冷冽,嘴边极浅的笑意显得愈发清隽温雅。

不得不承认,这一幕俊朗柔情,美得她还真有些看傻了眼。

严末回眸,朝她清浅一笑,伸手将人拉了过来揽在怀里,指着相片,「怎麽没有我的?」

「你又没说你要。」全曲哼声,眨眨眼,语调委屈巴巴的。

严末低首瞧眼怀里嘟着嘴的姑娘,状作要胁:「那不给你煮面了。」

全曲立马挣开包裹住她的温暖,面向他抗议:「怎麽这样!」

「一物换一物,公平吧?」

论讨价还价,他最拿手了。

全曲默了默,寻思着也不是件麻烦事,便环住他的腰,仰起头软声道:「改天帮你洗一张嘛,我要吃面。」

这姑娘的撒娇技能可说是越来越上手了。

严末对「姓全的」撒娇何来招架之力可言,心里边软得一塌糊涂都来不及,嘴边挂着温煦的笑,又是揉一把细软青丝,「行,煮给你吃,坐着等会儿。」

说罢,便转身给她煮面去了。

而後全曲想起这回事,顿时不明白当初严末怎麽不自行洗出来呢,他也有照片电子档的。

殊不知男人的心思其实单纯得可以,同张照片,一想到是她洗出来亲手拿给他的,就觉着一张纸也能如珍宝似的,弥足珍贵。

便是世上任何稀珍之宝也没能敌得过。

是犹如茫茫人海中,她能够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那样难得,那样可贵。

无可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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