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没被告性骚扰？」李若水交叠着她纤细的长腿，白皙的手晃着红酒杯。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骆皓斜斜扬眉，手上拿着威士忌杯，杯里盈满漂亮的琥珀色。
「如果我讽刺得不够明显的话，我可以再明显一点。」李若水特别故意地说，似笑非笑的戏谑绽放在她的嘴角边。
「不用了谢谢。」骆皓瞪了李若水一眼，李若水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而且我明天早上就要去台南了，跟姜青一起。」骆皓说，特别故意特别骄傲。
「你这是在炫耀吗？」李若水明知故问。
「如果我炫耀得不够明显的话，我可以再明显一点。」骆皓照样造句回了这一句，把手上的酒一口气乾掉。
李若水笑了起来。
骆皓瞪了她一眼，站起来走了。
走之前，还记得把两个人的酒钱一起结掉。
今天的台北依然下雨，天空阴沉地很。
姜青站在清晨的捷运上看着窗外，离开家这麽多年了她还是没习惯台北。
更正确的说法是：她从来就没习惯过自己的人生，这支离破碎的人生，因为一路念台大而总被人误以为光鲜亮丽的烂人生。
姜青摸着左手腕上的白色运动护环，很不快乐了起来。
「姜青。」骆皓在熙来攘往的车站大厅里对着姜青招手，穿着白色帽Ｔ和浅蓝色年仔外套的他，在灰蒙蒙的台北里显得格外明亮。
「骆教授。」姜青仰头看着对方，礼貌性地打了招呼。
「走吧。」骆皓将高铁票递给姜青，并顺手接过对方手上的旅行袋。
「这给你啊，你还没吃早餐吧？」才刚在高铁上坐下来，骆皓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份麦当劳早餐，还是用保温袋装着。
姜青有点惊讶骆皓竟然会这麽体贴，但表面上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谢谢教授。」
「赶快吃吧，不然等等就凉了。」骆皓笑了起来，自己手上则是什麽都没有，他在家里就已经先吃过了。
「对了。」骆皓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买给你的那条项链，你喜欢吗？」
「很喜欢谢谢。」姜青的语气毫无起伏，听不出来到底是真心还是客套。
骆皓也不介意，换了个话题，「你知道那东西的由来吗？」
「嗯？」姜青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口缀着那精致银链，是一个盒子的图案。
「这是来自《小王子》，你有看过那本书吗？」骆皓问，同时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
「我看过电影。」姜青说，同时将已经吃完的包装纸整齐叠好，放进纸袋里。
「你竟然会看动画片啊？」骆皓很意外，不说她还以为姜青只看理论书，连电影都不看。
「别人约的。」姜青总是毫无波澜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影，语气淡得极不自然，「那是我最後一次进电影院看电影。」
然後姜青瞥了一眼骆皓，很迅速地补上一句「反正不重要，都过去了。」
骆皓看着这个年轻的女生，很清秀很纤细，却又特别地倔强，倔强地让人心疼，也让人敬佩。
「我之前听过一个理论说记忆其实是可以被覆盖的。」骆皓说，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敲着他刚刚拿出的那本书的封面，「不好的记忆被覆盖了以後，就可以忘记。」
「教授想表达什麽？」姜青问得很直接，一双墨沉沉的眼睛里直直望着骆皓。
骆皓扬起笑，翻开手上的书，「我念《小王子》给你吧？用法文念。」
「我法文念得其实是不错的啊。」骆皓翻开书页，漂亮的眼睛里有着明亮的光，「这样你应该就可以忘记过去的那些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