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采薇阁,水灵儿在房里来回踱步,她不断得猜想司徒景是否知道她有身孕了?萧大夫说会告诉他,但他今天都没来见她,是不是表示他不在乎她了。
毕竟他忘了她,甚至还无情的把她关在采薇阁。
水灵儿心有不甘,就算和司徒景真的要走到分开这一步,她也要把话说清楚,是她不要他,不是他不要她。
水灵儿悄悄的走出采薇阁,她快步的朝司徒景的房间走去,迎面碰上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的司徒景。
司徒景见水灵儿竟然没有他的命令,就走出采薇阁,他极为不悦,正当他要开口训斥她时,水灵儿竟然ㄧ脸兴奋的看着他。
水灵儿遇见同行,不免高兴,道:「你是要来偷景王府的东西?」
司徒景皱了皱眉,这里是他的府,他何必偷?但想起他这身打扮,被误会是理所当然的,但他不想跟她解释,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是来见她。
水灵儿上下打量他ㄧ番,道:「你入行多久了?」
「入行?」
「就是做贼这行。」
司徒景想起方玉曾和他说过水灵儿是小山贼,莫怪她会这样问他,是把他当同行的了,他随口道:「五年。」
水灵儿明白的点头,道:「你这样不行,哪有作贼的这麽正大光明的走这条路。」
司徒景顺着她的话,道:「那你说,该走哪里?」
水灵儿左右来回看,确定没人後,她ㄧ把就抓着司徒景的手朝采薇阁走去,道:「让我这前辈来好好的教你。」
司徒景的手被抓着,他手一翻面就主动和水灵儿十指交扣。
水灵儿误以为他是害怕,道:「别怕,有我在,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说你是我采薇阁的人。」
司徒景明白的点头,又道:「你都这样带闯进景王府的人回采薇阁?」
水灵儿摇着头,道:「你是第一位,毕竟谁敢闯进景王府,到时被景哥哥抓到,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麽要帮我?不怕被景王发现吗?」
「见到同行感觉格外亲切。」水灵儿目光悠悠的看向天上的月亮,又道:「想家了,当初景哥哥说他带兵回来後就要和我一起回边疆,看来现在是不可能的。」他忘了她,也许不久後的将来,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回到边疆的小山上的山寨村。
司徒景伸手拭去她滑下来的泪水,道:「我相信景王会实现他的诺言。」
水灵儿冷笑几声,道:「他忘了我,所以不可能的。」
她拉着他走回采薇阁,一路上就没有再开口说话。
司徒景看着她的背影,显得落寞,虽然他没有和她过往的记忆,但他知道他已伤害她了。
采薇阁边间小房间内,水灵儿从柜子拿出一张地图放在桌上,自信满满的模样和方才郁郁寡欢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她道:「做贼,选好要偷的地点後,要先熟悉地形,你看。」
司徒景看桌上的地图,竟是他景王府内的地图,连每个院落里摆放的东西,一旁还有图案注记,一目了然,他道:「你怎麽会有这个?」他记得景王府内的地图都收藏在书房,但没有一张地图是像眼前这地图如此的详细。
「我自己画的,将来离开景王府前,好歹也要拿些值钱的东西回去。」
司徒景听见她要离开,内心有些不悦,道:「你为什麽要离开?」
「与其等到景哥哥不要我,不如我先自己离开。」她不想让自己难堪的离开。
司徒景一把将水灵儿抱进怀里,道:「不会不要你的。」他知道他曾喜欢过她,所以他在努力想起那些过往,而且他清楚现在对她的情感已是放手不了。
水灵儿惊讶的连忙推开他,道:「我对你只是有同行的亲切,不是男女情爱的那种,更何况我是景王的妾。」
司徒景不想表明身份,道:「是我失礼了。」
水灵儿见他诚恳的道歉,也就没有多想,她道:「你叫什麽名字?」
司徒景胡乱说了一个名字,道:「小京。」
水灵儿沉默片刻,道:「小京,要不这样好了,我离开景王府的那天,我们ㄧ起偷景王府内的东西,到时逃出去後,东西我们就拿到当舖变卖,银子对半分,如何?」
司徒景不想答应她,但他担心拒绝她後,她会去找别人,与其这样,不如就答应她,也能知道她哪天要离开,他才能够阻止她,道:「好。」
水灵儿高兴的道:「太好了,小京。」她听见外头传来报时的声响,已是五更,她道:「小京,明日还会再来吗?」
司徒景见水灵儿渴求的眼神,道:「好,那我直接进来这小房间等你。」
「好。」
水灵儿目送司徒景离开,早已忘了她原先要做的事情,她困倦的走回房间,爬上床睡去。
隔天,司徒睿和萧冰雪来到景王府。
萧冰雪到雨轩阁见蓉晔,蓉晔哭着道:「姊姊,你要替我作主,那水灵儿摆明是要毒死我。」
萧冰雪叹了口气,道:「在你出嫁前一晚,我不是还劝过你,不要介入景王和水灵儿的感情,你就是不听,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可是我喜欢景王,我没有错。」
「再怎说,水灵儿不管做了什麽事,景王的心还是向着她的,且听闻她现在有了身孕,你在这府里,更没地位,不如现在跟我回宫,重新找个好人家,懂得疼你、爱你的。」
蓉晔激动的道:「我不要,而且景王的心现在不是向着她,因为景王忘了她!」
「为什麽景王会忘了她?」
蓉晔支支吾吾的道:「因为...因为...」
萧冰雪知道蓉晔从小生长在後宫,有些手段她是最清楚的,道:「蓉晔,你这样做,就不怕东窗事发,你的下场会很惨吗?」
「我不怕,只要景王喜欢我,他就会护着我。」
「你疯了!」
「我是疯了,当初我帮你对付纯妃,你才有机会和皇上在一起,你的后位是我帮你夺来的,所以现在换你要帮我对付水灵儿。」
萧冰雪被蓉晔的一番话惹怒了,道:「蓉晔,够了。」她最痛恨後宫的那些手段,她没想到蓉晔竟然要用来对付水灵儿。
她知道水灵儿生长在边疆,根本无力招架蓉晔使的後宫手段。
「姊姊,不要忘恩负义。」
萧冰雪气得站起身,就直走出去。
书房内,司徒睿纳闷的来回看着,道:「怎不见方玉?」
司徒景淡淡的道:「他休假ㄧ阵子。」
司徒睿明白的点头,之前水无痕就有来找过他说明ㄧ切,他替他高兴,这样水无痕就不必再为了他这不可能的人执着下去。
他道:「听闻你府上发生ㄧ些事,让你跟方玉吵架了?」水无痕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朋友之间总是会吵架的,过没多久就会和好了。」
「想当初在边疆看你和水灵儿嬉嬉闹闹的样子挺好的,怎麽如今你忘了她,还把她关在采薇阁。」司徒睿叹了口气,又道:「你不处理好,到时弄得两败俱伤,後悔莫及。」
司徒景沉默不语,想起昨夜水灵儿提起要离开景王府,不免让他心痛,他道:「我知道该怎麽做。」
「还有那个蓉晔,你没碰过她吧?」
「完好如初。」
「呵,找个藉口把她休了,我再和冰雪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要不然你府上不得安宁。」
「多谢皇上。」
半个时辰後,司徒景目送司徒睿和萧冰雪的马车离开後,陈管家送来一封信,是方玉写的,内容是水灵儿让紫衣买来的桂花糕之所以会有毒,是因为要拿去喂老鼠,而误送到雨轩阁去,ㄧ切皆是误会。
司徒景轻笑着,这样牵强的理由,亏方玉想的出来,但也只有按照这理由,才能让水灵儿出采薇阁,而他也能正大光明的去见她。
半个时辰後,消息传遍了景王府,大家都心知肚明景王是偏向水灵儿的。
雨轩阁,蓉晔气得把见到的东西都往地上砸去,大喊,「他不是忘了她吗?为什麽他的心还是向着那个贱人?」
小柔在ㄧ旁安抚的道:「王妃,您消消气,采薇阁那位现在是有身孕,王爷只是找了能见她的理由罢了。」毕竟是王爷的孩子,而且还是头胎。
「对,孩子,只要我有了孩子,王爷的心就会向着我了。」
「可是王妃,王爷最近都没来雨轩阁,要如何有孩子?」就算来了,也是用完膳就走,没留在雨轩阁过夜。
蓉晔轻笑着道:「这还不简单,用一些药就行了。」
「王妃,千万不行,要是王爷事後知道,定会生气的。」
「到时生米煮成熟饭,有什麽好生气的。」她都给他喝过忘情水,对他下些迷药,有何难?
采薇阁,水灵儿坐在小溪旁的大石上,一手拿着钓竿钓鱼,虽然司徒景放她出采薇阁,但她反而不知道该去哪。
司徒景忘了她,去找他有何意义,她应该要为将来还有肚里的孩子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