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很折磨人。
它使我会在意你、为你开心、为你难过、为你生气,整个人变得疯疯颠颠也毫无畏惧。同时,却使我也容易因你一句无心话,伤心透顶。
我,张羽妍,说起来只是个平凡女孩。但是「喜欢」这码事,却能够让一个人变得特别的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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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时候,妈妈就很喜欢让我「做决定」,对就读的幼稚园及补习班做选择都是我自己的意见。但我偏偏是容易摇摆不定的天秤座,再加上幼童时期的无知,喜新厌旧的小朋友总是看了一间就喜欢一间,也因此做出的选择往往就是最後看的一间。
完全的运气,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将是命中注定。
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就懂得跟着家人一同看电视上的偶像连续剧,也似乎比同侪更早知道「喜欢」这事。
仲才安亲班就是我所做的那「最後的选择」。和我一样读仲才的小一新鲜人,为男生居多,再加上女生同学们不知为何的来来去去更动频繁,迫使我从小到大必须和那群男性友人们相处融洽,导致那麽多时候,我跟他们比跟同性的姐妹更友好。
其中,有个名为「李毅权」的男生,他是班主任的儿子,刚进去安亲班的前面几天就知道了这件事,因此最早认识他。
他的皮肤很白、单眼皮的眼睛小小的、头发微卷、红唇有些丰厚、个性应该算是含蓄呆傻,但可能因身为班主任的儿子造成的效应,有时候在相处上却莫名又觉得他带点领导者风范。
他总是吸引着我的目光,这点对於低年级的我,完全不清楚来由。或许是老师的儿子带着无形的光环、或许是学校同班的好朋友李凤巧小时候与他同幼稚园,有时会提起关於他的事、又或许是偶尔的那股领导者风范使我不自觉地去注目他……
总而言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距离感也一天天减少。
「李毅权,你有喜欢的人吗?是谁呀?」在排队上厕所的队伍中,我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对他抛出了这麽一个问题。那时,我真的不知道我干嘛这麽做,可能就是突然间好奇很想问这件事吧。
「我没事告诉你干嘛?」他淡淡反问了一句,把头转回去。想当然尔,很少人会这麽容易就把这种事告诉别人。
「拜托啦!就告诉我一下嘛!」我又抓着他的手臂将他转过来,双手合十,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可能我特别八卦吧,但就是莫名的非常想知道答案。
看到我随着他的眼神晃呀晃,又一副缠人的请求眼神,可能是觉得烦了,又或许是心软,好不容易总算是开了金口,给了回覆:「好啦好啦,我有喜欢的人,我告诉你,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啊,我喜欢……」我洗耳恭听,但这停顿真是吊人胃口。为了得到结果,不免要有些付出、多些耐心,「嗯,我喜欢……刘姿芸。」
刘姿芸?这个名字怎麽听来有些熟悉?
我快速的在脑中搜寻对「刘姿芸」这个名字的印象,大脑资料柜东翻西找的。唉,人的脑袋果然总是在这种重要的时候表现不中用的一面……
都上完厕所,回到位置上拿出课本和数学练习本,老师都准备开始讲解数学题了,我居然还在想这个问题。题外话,在小学就读的阶段里,我都认为「数学」这科目,也不过是课本翻一翻就能理解了,但是为什麽就有那麽多的同学,总是连有专人为他解释了N遍,我都听到不想听了,还是无法理解呢?
回到刚才的问题——再怎麽不想听数学题讲解,也不必在这边特别付出心力,去仔细思索刘姿芸这号人物吧?到底是什麽引力把我的思绪牢牢吸在这里?
或许,是那先入为主的观念——班主任的儿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简单来说,不论是学业、思想、行事,甚至是对喜欢一个人,他,永远都会是「特别」的,所以很想找出那所谓的「特别」。
当初的我真的、真的、真的,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次——真的就只想这些。
手开始不自觉握着铅笔在练习本上涂鸦,但却在这时候总算让老师的声音入耳,「好,我们先练习这十题,写好拿来改。」听到了这话,拿起左手边的橡皮擦,将这没有主题的画赶紧擦掉,还给练习本原先的乾净洁白。
边抄着白板上的题目边解题,但思绪依旧徘徊在李毅权刚刚对我讲的那些话。想来安亲班果然和学校不一样,一个班的人数不会太多,彼此相处的时间加总起来可能还比和学校同学更多,每个人想不熟识也难,连喜欢谁这种话题都能这麽容易就套出来了。
所以,我们是属於那种双方不会承认,却非常要好的那种朋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