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朽不擇木 — 第一章 擊殺

战乱之中也许有块地方是为净土,就跟和平年代也有残污纳垢的地方,是一样的道理。

美国,亚利桑那歌剧院。

苏崖柏目光和周围观众一样欣赏着台上歌剧演员的表演,此刻正表演到男女主角离别多年而重逢的场景,勾动台下观众的悲伤心绪。

然而,苏崖柏如果有意要摘下他的英伦风鸭舌帽,就会发现他此时的脸色与周围格格不入,没有悲伤同情,只有冷漠疏离。

苏崖柏趁着舞台上的光影偶尔黯淡下来,才会将视线迅速的移到坐在正中间位置上的秃顶白人男性身上,如同冷血动物捕食一样悄无声息,就等待着最佳时机出手。

下一秒,红色布幕缓缓而下,歌剧落幕,掌声鼓荡在剧院空间中,所放大的回音遮挡了经由消音器发出的子弹声。

一分多钟的黑暗,终於被光束打亮,让诺大的空间重回色彩,当然也包括那片突兀而浓烈的艳红。

「死...死人了──!!」坐在秃头白人男性死者身边的女秘书惊恐的尖叫,因为惊声尖叫而吸入血肉参杂的气味,让她把稍早前晚宴所吃进的食物,给一次性地从胃里吐了出来。

女秘书的尖叫触动了保全也惊动了所有观众,让场面陷入更加难以调控的情况,甚至是有些人想赶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深怕下一秒自己就成为了中弹之人。

几乎三分之一的人,在工作人员还未反应的情况下,已经跑出了歌剧院。

警官抵达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大声的斥责了歌剧院的应变能力。

「Damnit!我看你们脑袋不是装钱就是装屎!」白人胖警官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下可好了,一千五百人跑了四百五十多人,我看自由女神像被风化没了,嫌疑犯的排查作业都还在持续!」

「您夸大了,Sir。」

「夸大?金,我看是你被社会荼毒的不够深重。」白人胖警官摇了摇头,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黑人小伙的肩膀,「你明天看看头条新闻,那些外边的狗屎记者是怎麽写我们亚利桑那州警官办事不利!」

另一边,一辆黑车不急不缓的行驶,与对向道此起彼落的警笛声成了鲜明对比。

苏崖柏纤长的手指套着黑色皮质手套,一边控制着方向盘,一边打开来广播电台,正巧插播着一则新闻。

「紧急新闻报导,晚上9点42分亚利桑那州歌剧院发生一起枪击案,死者是当地着名的银行家─塞利,据警方调查犯人已经逃离案发现场,稍後有最新情况,我们将持续为您报导...」

苏崖柏没等对方说完,又伸手掉转了广播频道,连续调了四五个,才调到自己满意的爵士乐台。

他微微按下了车窗,点燃嘴边的烟,随着缓慢的曲调,起起扶扶跟着哼了起来,然而就在他开了不到两公里的时候,让他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红蓝色灯光互相交错着,是条子在临检,搁在平时也就是查验酒醉和是否有携带毒品在身上,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多了一个...抓逃犯,说明确点就是抓歌剧院的枪击犯。

苏崖柏皱起的眉头又放松了下来,表情瞬时变得和往常一样的平和,在前方的警官示意他停下车来,他才缓缓的减缓了车速,甚至在警官走了过来正要伸手敲着他的车窗,他都比对方快速了一步将车窗降了下来。

他伸出了左手,把自己早已经拿好的证件递给了对方,并且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文微笑的跟对方说︰「没有喝酒,也没有携带毒品。」

「一向不采纳个人的片面之词,我们还是必须要根据流程办理检查,现在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不要轻举妄动。」浓胡子警官把证件还给了男人,又特意嘱咐,「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一些奇怪动作,我会在行动上给你采取最严厉的制裁,明白了吗?」

苏崖柏接了自己的身分证件以後,就把自个儿的双手乖乖的放在了方向盘上,同时点头回应了对方︰「Yes,sir.」

浓胡子警官毫不留情的把苏崖柏车内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任何一丁点犯罪的物品,这让他有点儿不太高兴,毕竟这可关乎的自己业绩及未来升职的加分向。

浓胡子警官泄愤的把车门砰地关上,并且讽刺的口吻说︰「乖的不像个男人。」

苏崖柏双眼跟着对方,发现这名浓胡子警官似乎已经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於是他将头探出了车窗外,大声一问︰「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浓胡子警官没搭理他,反而是一边的华裔小警员对他摆手示意,告知可以开车走了。

「Thanks.」苏崖柏点头致意,然後才踩了油门离开了这个充满业绩味儿的地方。

他趁着车子开出有点距离的时候,对着後照镜竖起了一根中指,「Fuck,要不是把枪处理掉了,看我不一枪毙了你。」骂骂咧咧的说完粗话,他才将车窗升起。

夜晚的道路上没什麽车潮,这让苏崖柏一路畅通无阻,正好凌晨十二点多他就抵达了接近墨西哥边境的地带上。

他将车停在了树林里,熄了火,把驾驶座的椅子调後,这才往後一靠闭起了眼睛。

杳无人烟的空旷地区温度低了不少,伴随着一阵阵的晚风吹进了黑色轿车内,也没让躺在椅子上的男人给冻醒,直到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才让闭目养神的苏崖柏睁开了双眼。

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来人拉开,那人坐了进来使得车体微微一沉。

苏崖柏看了一下左手上的腕表,「真稀奇,这次可准时了。」

金发男性自顾自地拿了对方的烟叼在嘴里点燃,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的态度,只见他深吸一口尼古丁,不高兴的说︰「今晚的任务你非得搞这麽大的动静?!上头一听到消息就命人疯狂的打我的手机。」他吐出白烟,同时还把烟灰弹在了对方的车内,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你,让我整整被念了两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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