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张准的脸色说不出好坏。车里电台放着音乐,秦卿不敢出声,在后座老老实实地坐着。
秦卿觉得自己挺占理,当初两人说好了的——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她一个人在出馊主意,可张准也没阻止她不是?这充分说明了他心里有鬼。
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秦卿终于觉得能抬头挺胸了。她蹬着高跟鞋下了车,等张准停车入库,他们一起上了电梯。
刚刚在车里有背景音乐的映衬,沉默不显得有多尴尬。可现在到了电梯间里,秦卿就不自在了,她的目光在电梯顶上游移,就是不肯先开口打破尴尬。
“卿卿,”张准突然开口。
“啊?”她心跳加速。
他还是受不了了吗?如果他开口阻止她继续找处男,她一定要借着这个由头和他大吵一架;如果他敢打老婆,她就立马提出离婚!
短短几秒种,她已经在心里把自己看过的宅斗文婚后文离婚文二婚文通通过了一遍。
没察觉到秦卿的紧绷,张准淡淡道:“你身上酒味好重,等会儿回去洗个澡吧。”
……
“哦。”
秦卿一下子丧失斗志,垂头丧气地应了。
这男人怎么就不生气呢?就任由她随便折腾,他到底爱不爱她,他看到她都不会起反应的吗?
秦卿很快就在浴室里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的裙子拉链在后面,自己胳膊短够不着。当初在公司是拜托同事帮她拉的,可回到家要脱衣服洗澡了,她才发觉自己连衣服都脱不了。
扭捏了半天,秦卿把门拉开一道缝:“张准——你过来下。”
张准走进浴室,便觉得浑身血气朝下涌。
裙子被秦卿扯得乱七八糟的,本来就不长,现在更短,腿心的春光若隐若现。
她抬头无奈地冲他递了个求救讯号:“帮我把身后拉链拉开,我够不到。”
张准重重咽了口口水,沉默着伸手把拉链一拉到底。
她居然没穿内衣。
张准仅存的一丝理智彻底崩溃,他从后面把秦卿紧紧抱住,嘴巴凑近她莹白地耳垂:“不穿内衣,你打算勾引谁哪。”
秦卿只觉得自己耳垂被他舌头舔的直发烫,她无措地扭了扭身子,再开口时竟带了几分哀求:“张准,我们说好的……啊……”
张准轻咬了最后一口,嘴唇终于离开,他可怜巴巴地:“卿卿,卿卿老婆,我难受。”
秦卿的整个脸都红透了。
她虽然没经验,但毕竟长了快二十五年,当然知道男人那活儿是怎么运作的。
秦卿有些结巴:“你、你就不能先自己解决一下吗?”
有现成的老婆他干嘛不用?再说了,当初他就是不屑于自己解决才找炮友的。
当然,这种话现在张准还哪儿敢跟秦卿说,他隐忍地捉住秦卿蹭了蹭,再把她推出浴室。
“你让我先洗。”张准不由分说地开始脱衣服。
“你这人怎么这样!”秦卿拽着裙子,对于张准耍流氓后又占浴室的行为十分不满。
张准也怒了:“你总得给我个地方让我解决吧?”
“你就不能在……”秦卿突然息了声。
她还要睡床呢。
“你还是在浴室里解决吧。”想通其中关节的秦卿落荒而逃。
张准在浴室里来来回回冲了三遍冷水澡,还好是夏天,不然他肯定得给冻感冒。
如果他是没尝过滋味的小处男也就罢了,可他早就开了荤,又正值青年,欲望这种东西,一旦被挑起,是很难熄灭的。
秦卿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双颊烧红,幻想张准是如何猥琐地“自己解决”。看他裹着条浴巾出来找衣服穿,她的好奇心又上来了:“那个,你解决完了?”
张准回头狠狠瞪她一眼,看的秦卿心惊胆战。
“没有。”他说的十分幽怨。
秦卿居然升起点儿罪恶感,她迟疑:“那不然……要我帮忙不?”
不带她这么撩拨人的。
张准没了耐性:“你能别给我添乱我就很开心了”,他把自己身上裹得浴巾丢给秦卿,“赶紧去洗澡。”
张准莫名其妙发作一番,早被他宠坏了的秦卿感到莫名其妙。她在浴室里把花洒开大,洗着洗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要不是他以前那么乱,她至于这么作践自己费劲找处男吗?
秦卿的爱情婚姻观早就被双处文洗了脑,她丝毫没觉得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倒对张准的埋怨又加重了几分。
都是他的错!洞房的时候他就不能撒个谎说他自己是个处吗?
秦卿在浴室里磨蹭好久,最后决定以今晚不理张准作为惩罚措施,她披着浴袍出来才发觉被嫌弃对象已经睡着了。
看着睡的香甜的男人,秦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哼了一声,过去把自己被子枕头扯到怀里,打算去客厅沙发睡。
睡前,心烦意乱的秦卿点进一篇据说是双处的古言重生新文,作者在文案里保证道:保证男女主身心双处!
她再朝下翻,评论里有个叫“双处控”的读者提问:大大,这个女主上辈子和别人结过婚生过小孩,这样不能算处了吧?
秦卿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双处控又进化了?再这样下去男主只有唐僧好写了吧,不对,好像唐三藏也不是九世童男……
沙发当然没有松软的大床舒服,秦卿做的梦都不太安稳。她蜷在沙发里翻了好几次身,直到朦朦胧胧中听见谁在叹气,然后自己就被抱回床上去了。
她后半夜睡的十分香甜,直到清晨醒来,发现自己被张准温热的躯体牢牢抵住,后背还有个硬东西正隔着她。
她刚想去摸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手还未伸到后面下方,她就僵了。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张准带有浓厚睡意地低语。
“秦卿,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吗?”
张准昨晚假寐了一会儿便又起床看期货,买进卖出,一直忙到早上四点。他素来浅眠,秦卿在他怀里一动他就醒了,只不过是不想睁眼而已。
直到秦卿手贱企图撩拨他——张准为了维护他莫须有的贞操,只好开口阻挡色魔辣手摧花的脚步。
到底谁是处啊!
秦卿被突然开口的张准吓得差点滚下床,她这才发现张准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还是紧身型的,黑色布料下鼓鼓的一包十分显眼。
“你——”她捂着眼睛,“耍流氓!”
秦卿的这一声音调高昂,吵得张准脑袋痛。他终于被她搞得完全清醒了,慢慢坐起来靠在床上,双手环胸冲着秦卿冷笑。
“耍流氓?”
秦卿点头。
“你他妈的搞笑呐,这房子有老子一半产权,我们证也扯了。你说要去找处男——好,我尊重你。你都要巴巴地送逼给人操了,我就露个内裤,还要说我耍流氓?”
“秦卿,我对你脾气好,也是有底线的。”
秦卿被张准一连串脏话给骂懵了,她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类,可他对她向来都是温温柔柔地,哪儿像今天这样讲过她?
“我……”她开始忍不住吸鼻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虽然是秦卿道了歉,她还是委屈地话也说不出来了。张准叹口气,翻身下床给她抹眼泪。
“是我说重了。”见秦卿这么难过,张准也心疼。
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舍不得说她什么。即使知道秦卿有各种小毛病,他尽量纵着她宠着她。秦卿能那么大胆的提出找男人的要求,这其中当然有他的原因。
“你——你骂我!”秦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错了。”张准赶紧安抚。
“你说我……说我送……”秦卿觉得那词太脏,说都不愿意说。
“好好好,你那是给国家三千万光棍送温暖。”张准咬牙纠正自己的话。
秦卿没有得寸进尺,哭的间隙瞄了一眼挂钟,立刻从张准怀抱里挣脱出来。
五分钟后,她就打扮停当,黑框眼镜带上,哪儿还有哭过的痕迹。
张准早就习惯了秦卿多变的性子,他靠在床上,冲在镜子前的秦卿勾勾手指。
秦卿自觉地靠到床上给他一个早安吻。
张准的舌头发狠地往她两排贝齿中间钻,企图攥取里面发甜的津液。
“早饭你自己解决吧,我要迟到了。”
再瞄了一眼时间,秦卿喘着气推开他,拿住包就出门了。
张准意犹未尽地摸摸嘴巴。
哎,女人!
秦卿没相过亲,但也好歹知道通过亲戚找对象比起去登广告找婚介一流要靠谱得多。
可她上周才大婚,这周就找他们求着介绍男人?
秦卿觉得还不如放她去找婚介呢。
秦卿在公司里做的是发展部与总部联络的工作,也就是说上面不下达指示,她的日子还是很悠闲的。她沏了杯咖啡,先是搜了几个婚介网站,找了其中两三个自己看来较为可信的,再把资料打出来打算带回家去研究。
她去影印室取了一趟纸张,回来就看见万芳在她工作间前笑吟吟地站着。
秦卿不禁脑袋发憷,她最怕的就是这种中年妇女,平日里工作效率不见得高,道起是非来一套一套的。
自己做了亏心事,她坐回椅子上先把屏幕关掉,再对同事挤出一个笑:“万姐早上好啊。”
“小秦,一大早的就看相亲网站?有情况嘛。”万芳指指屏幕,脸上一副期待的表情。
秦卿暗暗唬了脸,国内这些人果然连点尊重隐私的意识都没有。
她拿了订书机把资料订好:“我老公表妹要相亲,托我帮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万姐,我刚还听见唐经理念叨您了。”
对付这种人的方法就是把八卦对象转移,最好转移到他们自己身上。
果然,万芳慌了神:“他说什么了?”
“我没听太清,”秦卿悠悠地,“只听见您名字,可能是加薪可能是调职,也可能是开除,谁知道呐。”
万芳的脸彻底黑透。
“哦,对了,您可别对唐经理说是我说的啊,”秦卿捂了嘴,“我跟您熟才说这些的,他要是追究起来,我还在实习期的,这可担待不起。”
总算送走了瘟神,秦卿继续偷偷摸鱼。可连翻了许多男人资料都见不着好的,不是中年鳏夫,就是人穷面挫。
看惯了张准那张俊脸后,秦卿口味也被养挑了,她心烦地点了好多叉,还要嫌弃人家网站没有打分系统。
如此比较后,秦卿早早下了班,赶到市场去买了几袋子菜和鱼鲜,打算回家后好好做一顿大餐犒劳张准。
两只手都拎地满满,她觉得有个成语用来形容现在的她真是最好不过了:
欺软怕硬!
张准宠秦卿的时候,她的尾巴能翘上天;可张准难得发一回火,秦卿马上就萎了,还要担心如何向他老人家赔礼道歉。
害怕人张大少还在睡,秦卿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家里窗帘拉着,一片昏暗。
她先是松了口气,钻到厨房里开始切菜煲汤。但秦卿切着切着就忍不住开始乱想了。
万一张准记仇怎么办?他要是把她找男人破处的事情捅到父母那里她不就惨了?但他的人品没这么坏吧?
他们毕竟还是彼此相爱的呀!
想到这里,秦卿就觉得她眼泪要掉下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某双处控吧永黑作者笔下的作女,迟早得把张准给作没了。
但是让她想象张准和别的女人戴着婚戒,对着别的女人笑,她心就好痛。看着锅子里小滚的鱼汤,秦卿不禁想道,这几天她由着自己性子干的那些事,张准他不闹心吗?
他怎么可以不闹心!他到底在乎不在乎她啊真是的。
秦卿在厨房里焦躁的踱步,没注意到卧室的响动。张准靠在厨房门口盯着她好一会儿,发现她没有要转头的欲望后,低咳一声,才可怜巴巴的开口。
“老婆,我好饿。”
秦卿吓一跳,这才转身看到张准,她埋怨的戳了两下他的肩膀:“突然出声你是要吓死我啊?”
明明才分开几个小时,这人却像几百年没见过她一样,用才睡醒的湿漉漉地眼神盯着她。
又不是小狗!
秦卿的心脏一软,下一秒便做出受不了的样子搓搓手臂:“你干嘛呀。”
小狗眼神竟然有往忧郁小狗方向发展的趋势。
真是够了。 = =b
两人坐在饭桌上,秦卿摆好碗筷,似不经意地说自己周末可能会有几个“饭局”。
张准一副生无可恋脸:“哦。”
秦卿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帝都土着吗?最近回国怎么也没见你和以前的朋友一起约约?”
他继续用很忧郁的眼神看着秦卿:“卿卿不会喜欢我那帮朋友的,打死我我也不做卿卿不喜欢的事。”
张准今日画风突变,秦卿差点没被一口汤呛住,她掩饰地用餐巾擦擦嘴巴,大方的表示自己不介意:“你之前不是说你和国民土豪老公是发小吗?他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拉出来一起吃个饭让我膜拜膜拜?”
那个每个月换个网红女友的发小?
张准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义正词严地向秦卿举报:“老婆,他早都不是处了,他私生活超乱的,我们不要跟他玩!”
秦卿被这番话惊的目瞪口呆。
“我又没打算跟他上床,再说了,如果我要求每个见到的男人都是处,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这孩子今天没发烧吧,怎么跟吃错药了一样?
她隔着餐桌去摸张准的额头,温度正常。
张准顺着秦卿的手摸回去,也是疑惑地嘀咕:“没发烧呀,怎么突然这么正常。”
秦卿拍掉他的狗爪:“吃饭!”
事实证明,张准的嘴是不会闲下来的。
“老婆你知道吗,几乎你握到的所有人的手都摸过鸡鸡。”
“什么鬼!”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有点道理……
“老婆你看新闻了吗,前几天有个自称处女公主的网红大妈在征婚,她说除了处女膜不能破,肛交口交都是可以的厚!”
“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老婆……”
秦卿十分无语地看着张准,举手投降。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好好在一起。”
张准蓦地严肃起来,眼底有掩盖不住的疲倦。
“你在企图用自己来惩罚我在遇到你前做过的事,如果再给我一次坦诚的机会,我也不会对你撒谎。但是真的让我看着你去糟践自己,我做不到。”
“如果这段婚姻,以及和我在一起的事实真的恶心到了你,那我们也别折腾了,周一去民政局换个本,一了百了。秦卿,我是喜欢你,爱你,可你这样下去,恐怕我必须得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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