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编上编号,免得你们的脸渐渐模糊了。这样做,到底是打算要一直记得你们,还是准备要开始一个一个、把你们忘记呢?我也不确定。也许还会有男生来教我也说不定。」
十六岁,我读《那些男孩教我的事》,懵懂编号的意义。
十八岁,开始将生命中一个个擦身的男孩编号。
二十四岁,我再度思索着那些男孩与编号如何交织着我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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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风华正茂的那几年,常都是稚气满颜的。
从十三岁我就开始上交友网站。因为极度早熟,所以极度孤单。很早摸索了自己,便希望能遇见另一个能为我指点迷津的人。
上了大学,我遇见的一个男孩,末末,为他编上了一号。
他非常害羞、朴质,名符其实的一个「好男孩」。
我至今都还依稀记得我们的对话。那时是他主动在我的留言版上发话。
日期:2010-10-30 20:36
「嗨,可以认识你吗?
很喜欢你的自我介绍,但为什麽说自己虚度人生呢?」
「你好,可以啊。
因为我总觉得到了这个年纪没有谈过恋爱就是在虚度人生啊。」
日期:2010-11-01 18:27
「那我是虚度了二十年的岁月了……唉,太过悲观了吧XD
有B也不见得好,我宁愿多一点圈内『知心』。
很高兴能逛到你的板,我的学校离你们也不远,坐一号就到了。」
「哈,同是天涯沦落人啦。
每次看到别人在放闪,心里还是会觉得难过啊XD
噢所以你念哪啊?我不是台北人所以不是很熟lol」
日期:2010-11-01 19:52
「我念北医,你有兴趣就去靠夜市的公车站。
搭一号,往吴兴街,在台北医学站下车就到了。=///=」
「北医很厉害!
你要加我的即时通聊吗?」
转战即时通後,我们几乎日日畅谈。他是一个非常守信的男孩,也十分体贴,温和得让人几乎不可置信。只要我说的话,没有不顺我意的。他会因我的一句话,在电脑前整晚等候,不至我出现便不离开。
我们时常在夜幕初垂之时开启视讯,室友都还在身边活动,我们或迳自聊自己的,或做着彼此的事。偶尔话题兴起,闲谈个几句又埋首眼前繁琐。直到夜深,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几次我不经意抬头,都会瞧见他望着我,好像我是他等待已久的温柔。
他的眼皮上老挟着一丝困意,闪烁的双眼总努力地想望进你多一些。
一头短发,於发线之际挂着几条鬈曲的额发,两尾小虫似的寄居着。
而他也是我见过最奇妙的男孩。
「你平常有甚麽兴趣啊?」
「我喜欢做包子和馒头。」
「做包子和馒头?」
「对阿很健康喔,下次做给你吃。」
「好啊!那你还喜欢做什麽?」
「还喜欢园艺、剑道和弹古琴。」
「古琴?」
「对阿,学很久了。」
他似乎正是那种怪得恰到好处,适合做丈夫的类型。
「我觉得自己笑起来好丑。」
「我喜欢看你笑啊,有两颗兔宝宝牙,很可爱。」
那阵子我们在网上闹得甜蜜,跟一对新婚伴侣似的。
日期:2010-11-09 20:35
「抱歉啦,公馆小可爱 :D
最近要期中考,只来收收讯息还有信件而已。
没时间陪你聊天 L 考完再好好和你聊 B-)。
也祝你一切顺心。」
「哼,没有你我也过得很开心好吗。
你最好考完试又剪完头发再来找我聊天。
考试加油啦 J」
日期:2010-11-17 19:22
「我去剪发了……把你讨厌的卷卷刘海,咖擦 :D变成短发罗 B-)
我星期六要去参加聚餐,今天下午我跟妈在吵……但是也没办法取消……
唉,多灾多难。
我们的会面真是一波多折 L
我还是喜欢你的,不要忘罗!=///=」
後来我们终於见面的那天,他从远方走来,只见他身着宽松的棉质外套与长裤,映入满眼的灰。他微微驼着背,羞怯地走近。
我至今都记得他深邃的眼神、修长的睫毛、精致的五官。
但一股隐隐地滚腾压在我的胃里,我清楚那代表什麽。
「嗨。」
他的嗓音绵密,温温缓缓地淋在耳畔。但太过甜软的,总有腐蠹的可能。
我清晰地感觉到他声音里的战战兢兢,那使我头一回明白,原来自己也能够如此地被一个人想要。
我们第一次约会去了U2,被称为「约炮圣地」的电影院。人人都能拥有自己的独立包厢,还有舒服的大沙发床。听说很多人都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来,而是当作便宜的房间使用。盯着那张大床,总感觉那上头是「弹痕」累累。
仍记得我们看的是「全面启动」,他在电影开始前问了一句:「我……等等可以抱着你吗?」
「不可以,我想好好看电影,你给我坐好。」
直到电影结尾,灯亮起的那一刻,他仍在距我最远的角落上未曾移离半寸,而身下的软垫陷进了阴影里,跌了几尺深。他柔顺得教我恶心,在在迫使着我目睹人在感情里能有多卑微,我也能那样卑微。
散场後,我们走出大楼,沉默架在彼此之间,胀得一句话的缝隙也没有。
两人西门附近闲晃,双方都在心里谱着往下的剧本,却忖着截然不同的结局。
我藉了一个由头想脱身,急於处理这场感情的死胎。接生,同时送死。
他的欲言又止摊在夏日午後的街角,车水马龙洗得他一双黑瞳愈发深邃。
「回家小心。」他无力地挤出一抹笑容。
「嗯。」我几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下个转角。
我们的关系在那之後急速冷却,即使视讯也再升不回以往的温热。
最後一次点开萤幕看见彼此,我看着他,感觉名为怜悯的尖刀,时常能划得比决绝更深。我对他说出了真话。
「我们就到这边吧,对不起。」
记得眼前他的脸突然变得很远,他的悲伤、愤怒在萤幕里挤得水泄不通,张狂的沉默拧起了我的眉头,我低下头逃过他的视线。
「我必须封锁你,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和你当朋友。」他说。
「嗯。」无言以对言明我的亏欠。
「希望你找到适合你的人。」
视窗里,他名字前的笑脸熄了,自此留着一抹灰不再亮起。
二零一零年的十二月二十三号,我在网上留下一篇日记。
「对不起
浪费了你这麽多时间
我真的很坏
但是早点放你走总比到拖最後好吧?
谢谢你也让我学到了些什麽
谢谢你的祝福
也祝你幸福
你真的是个好人
最後还是要再说一声
对不起」
隔年的二月,他在我的板上留下一句:「新年快乐。」昵称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改成了「最蠢的人」。
我始终没有回覆过他。
这个人也就如此地被埋在时间的轴线上。
两年後,我一时兴起在脸书上搜寻了他的名字,竟然真的找到了他。
「嘿,还记得我吗?」
「记得啊,好久不见。」
他变了,额顶的小虫不见了,短发齐净,眼里的温柔被年岁磨得冷利。
忽然,我觉得,当年是我错放了他的手。否则眼前的人,照片上的这副面孔,或许已经与我厮守了几年。
我会随着日子一同爬上他的眼角,笑的原因里有我。
「你好吗?」我问他。
他向我诉说他这两年的感情起落。如何遇见另一个男孩,拼命打工、四处兼差,只意每回 iPhone 有新机型时求得一台,讨对方的欢心。
他忙着敲扣键盘的同时,当年他的眼神闪过我的脑海,里头映着这几年我错过的那几台 iPhone。我感觉当年自己亲手熄灭的余烬里浮出了一点残光。
「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不敢置信,我竟然脱出口这句话。
「我们?」
画面静止了一阵,我感觉胃准备升空前往火星。
「我们的时间已经过了。」
我愣在电脑前久久不能自已。
对话就此打住,後来才发现,他最後再次封锁了我,而我想我是活该。
会不会,我问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自己。
我需要那一声拒绝,好让我确信自己不配被一个「好男孩」所爱。会不会?
人是一种很容易自我摧毁的生物,只因恨是悬崖,而爱是脚尖,总踮在靠海很近的地方。那年电影院的暗房里,陀螺仍在兀自旋转。若这一切是梦,我正在不断醒来,又或者不曾睡去。
在光头王後,还没遇见勾勾,李骛也还不存在的那段年华,江峰不完全是个好人。但他习惯确定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却忘了爱的业报,不计好也不较坏,有时就仅是等价交换那样简单的残忍。
网路是二十一世纪的阎罗殿,生死缱绻都避不过因果的网速。
在一号之後,我一气地编到八号,停在勾勾的身上,自此不曾再给予任何男孩编号。从不明白该记得还是忘记他们,那些数字反倒像细数着我的无知,还有我小心包覆的脆弱。
我暗自决定着,若我能再遇见一个「好男孩」,别再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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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我二十二岁,遇见了棉花糖先生。
人如其名的他,圆圆的,也甜甜的。
比起末末,他多了一股天真。但他们有同样温柔的眼神,还有柔腻的嗓音。
他每天都用视讯电话叫我起床,然後在我的闹腾後的一阵寂静里,我总看见他轻轻地望着我,嘴角勾着一丝笑意。
也许好男人的定义便是如此,他们擅长将自己的存在融遍你的生活,看来那麽地天衣无缝,稍不留心一切便成了理所当然,甚至平淡。
他说他喜欢做瑜珈,听到的当下我停了一拍。
「嗯……」我明白这可能代表他并不是我心仪的「阳刚」的类型。
多有趣,网路的世界里,一句话、一颗石子,都能掀起滔天巨浪。
第一次约会他带我到我们学校後面的一间小店,我从来都不知道这边有什麽好吃的。那间店非常特别,没有固定的菜单,而是每天会有不一样菜式写在店外的黑板上。店内空间不大,只够容纳几位客人。但气氛却温馨舒适,很适合享受二人时光。
我後来想,一个男孩带你去的任何地方,很大程度也诠释着他是个怎样的人吧?那间店是如此朴实,甚至毫不起眼,内里却满是情意。当人们愿意和你分享生活中一些淡然却珍贵的美好,才叫细水长流。然而我此後再没去过那间餐厅,像极了神隐少女里的千寻,从那个永远改变他的地方离开後,却也回不去了。
只因最平凡的往往反而最是难得。
在心里我总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隐隐想他可能不是我要的人,但也就这样搁着。
所谓「爱情的鸡肋」。
如此的想法曾伤害过多少人,我总觉得「不说」要比拒绝残忍得多。
那年跨年前,我们说好圣诞节要准备礼物给对方。我早早说好要送他围巾,因为每回见面都看见他空空如也脖子周围,心想这礼物实用又贴心。而他则始终不肯透漏他准备的礼物,只说是特别订制的。
「真的吗?好像很棒。」
「不要太期待啦,哈。」
在网上挑了很久要送他的礼物,最终选定了一个红绿相间染棕色的脖围。圣诞节当天我们见面,在台大里散步聊天,带着给彼此的礼物,最後在小小福旁的木椅上歇了下来。
我拿出要送他的礼物,他拆开来,我帮他围上。看着他的脖子隐没在柔暖的丝线里,他的眼里满是喜悦,双眼笑得眯了起来。
「这样我以後脖子就不冷了。」他笑得好开,直直地望着我。
「你的礼物。」他从包包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递给我。
我正准备要拆开,他连忙阻止我:「不要,等回家再看!」
「好吧。」我暗暗收起心中的好奇。
那天道上晦暗,不远处一盏路灯洒着浅白的光,记得我们就这样坐在木椅上聊着直到月挂天中。我送的脖围始终挂在他的身上,他的存在好似更暖了些。
回家後我连忙打开他给的礼物,袋子装着一个对折的信封,里头有一张卡片,写着:「花了一些时间才做好送来,希望你会喜欢。」
那是一个手工的木牌挂饰,上头刻着「遇见你,真好 J」。
当下我震惊了良久。
第一次,收到这样简单却又满富厚意礼物。他如何日日唤我起床、如何因为我的不安与焦躁而莞尔、如何真切地在意着我的大小琐事,都刻在这方寸之上。我霎时明白了什麽叫作「千里鹅毛」,什麽是轻,而什麽又是重?
那始终是我收过最好的一份礼物。
但我却没能因此更喜欢他,反而愧疚感日益增重。可能我一直都明白,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但我们总觉得还能「试试」,然而善良和愚昧之间往往近得危险。
之後的某天,我在两个行程之间无处可去,但又困乏至极,他便问我要不要去他家睡一会。我起初还犹豫了一阵,但我担心的究竟是他,还是我,说不上来。
到了他家,他借我他的衣服,说这样睡得舒适一些,我换上後便躺了下来。
「快睡吧。」他说完便熄了灯,步出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良久,无法睡去,不住地反侧,脑里翻飞许多杂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度入内,在床边停了下来。
「睡不着吗?」他柔声地问
「嗯,你陪我睡好不好?」我看着他。
他躺了下来,窝进棉被里,侧身望着我。
我们看着彼此,久久无语。
他伸手抚过我的发梢,停在我的耳後卷揉着。「快点睡。」
我伸手卷向了他,两个人贴合为一。
从没如此靠近过彼此,我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柔情以及他的小心翼翼。我开始将手向下钻,探到他尚软的裆处,揉进些鼓噪的慾望。
「嗯……」他的气息开始变得粗糙。
我们再度看近彼此的眼里,感觉身体融化了一点,此时双唇碰上对方。
没有多余的力气与动作,就仅是四片唇瓣的对话,点、磨、含、滑。他的嘴唇有些乾涩,标准男孩的嘴唇。当我抚过,能感觉上头的细纹,每越过一层都好像褪去内心的一些什麽。
他的下身已然灼热且硬实。我的手覆盖上去,捏握把玩了一番。
两个人浸浴在床笫的波澜里,载浮载沉。
「好了,睡吧。」
他倏地从一切中抽离,将我俩甩回了现实。
「嗯。」
我看着他,慢慢绽开微笑,然後沉沉地睡去。他始终在我旁边看着我,不曾离开。
至今我仍讶异他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经历那晚的事,又如何悬崖勒马。
我只知他的「好」,却不想他好得如此不切实际。
我想起末末,想起我因他而做出的决定,想起这样的决定如何地成为一种甜蜜的遗毒,想起棉花糖先生,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好怎样地任我予取予求。
在那年的尾端前,我和棉花糖先生说了再见。
因为我没办法忘记他的「好」,也因此我只能看见他的「好」。
也许我更爱的是「坏」。
世上的好男人只有这麽一种,但坏男人却是千姿百态。
这也许是众人为何皆为「坏」所倾倒,因为我们总想被摧毁後而重生。
但是「好」是「坏」都一样,若你无法看见一个人的人全貌,你便无法真正地爱他。
恋情的尾声,人们通常只有两句:「你太好了。」或者「你太坏了。」背地里想的却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当年的我还没学会真正欣赏一个人的「好」或「坏」,那是每个人生而为个体的独特之处,不该被放进任何标签底下。更血淋淋地说,人们总以为爱情里的另一半是来补足、完满自己的空缺。当我们认定了自己的形状,便苦心孤诣地寻找相对契合的图案。却忘了爱从不是彼此圆满,而是共同存在。
於是张爱玲说:「於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於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几年後我才越发地明白,爱里不存在疑问句。
你可以问一个人「想不想」或「要不要」,一千次、一万次,却无从问起「爱不爱」。
那些好男孩教我的事,我至今仍在自我诘问着。
他送我的木牌卦饰,数年後的现在,还躺在我的包包里,我却从来不及对他说:「你曾在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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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群工作纪录】
峰:「有想法了吗?」
八:「有两种想法。第一个是,是不是像是看到一件很美的衣服,材质车工都很好,但是你知道那件衣服不适合你。就像我觉得大地色的衣服很好看但是穿起来很像大便。第二个是我想到的画面,有一个『人』站在你前面(或许不是人,是个东西),而你头上戴着一个纸袋,挖了两个洞,眼睛无法看到那个『人』或『物』的全貌。」
峰:「但眼睛部位挖洞还是可以看到那个人的全貌吧哈哈哈。」
八:「不行一次看很多啦,你自己试试看,不然只有一个洞。」
峰:「我本来有想到类似的概念,但是是把遮蔽放在被看的物体身上。」
八:「喔喔像看眼科那样吗?呃那还是遮自己。」
峰:「不是,是像是贴了一个符或是标签在别人脸上。」
八:「『谈恋爱就像看眼科』烂死了。可是为何是在别人身上,明明是你看不清楚。」
峰:「自己贴的啊。」
八:「那也是贴在自己脸上吧,贴脸上好像殭屍。」
峰:「是贴别人啊,因为那些好坏的标签是你给别人的不是吗?我刚就是想到殭屍欸哈哈。」
八:「喔喔你是说标签,我是说遮蔽物。」
峰:「标签对我来说也是种遮蔽物吧,反正就是看不清的关键。」
八:「好像验货。」
峰:「的确是,现代人的感情观,爱情就像商品一样不是吗?」
八:「爱情就是在验货,做测试。」
峰:「很常只是看了外表就决定不要了,或是还在试用期也可以退货。」
八:「七天内想退货不要剪标签,带发票到全台任一个门市即可办理,还有信用卡。」
峰:「对啊朝这方面前进好了。啊,娃娃!盒子里的娃娃,有个标签写着好,然後要拿去退货哈哈。可是要怎麽画要退货?」
八:「其实我不太喜欢写字,可以画个赞吗?」
峰:「哈哈好像也可以可是民众会不懂为何有一个赞还不要,可能要想办法画出不适合的那部分。那可能不能是娃娃,要有实用性的东西,虽然好,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用之类的。」
八:「吸尘器,哈哈哈哈哈。」
峰:「我刚想到是....拼图那类的东西,就是手拿着那一块很漂亮,可是不是图上需要的那一个空缺,这样就不需要有什麽赞啊好啊之类的哈哈。」
八:「但那个就没有好坏了捏。」
峰:「或者是还可以有类似的,填补的概念。随便给一些烂例子,家里有一道墙需要某个大小的画,买来发现放不下之类的,但是画要很漂亮。」
八:「这个不错啊。」
峰:「我想要这种,就是不是东西不好,而是不适合的概念。」
峰:「我真的蛮喜欢拼图的欸,因为不是常说爱情就像找到另一半然後拼凑成完整的一块吗?」
……(中略)
峰:「你想像一下画的例子的画面,我很怕也看不出不适合的概念,就觉得:喔,太大(或太小),会吗?我还在想,想不出来了,顶多就想到衣服不合身。」
八:「嗯…我想到也是鞋子不合脚。」
峰:「啊,玻璃鞋!玻璃鞋觉得蛮可爱的欸,因为它本来就象徵爱情,也是美好的代表。」
八:「玻璃鞋不错欸。」
峰:「可是我想要男生穿玻璃鞋。可以玻璃平底鞋吗?玻璃夹脚拖。」
峰:「我突然觉得就画一个男生穿高跟鞋蛮好的,不用改平底的了,我喜欢那个性别的跨界。」
八:「如果是很多人排队在等试那双鞋,而且有编号你觉得呢?」
峰:「人被编号吗?但你这样好像反过来了。我的本意是我是人,对方是鞋子,被编号的也是对方,所以不该是人。当然也是可以完全反过来,变成那些被我编号的是试穿的人,我就变成鞋子,但意思就会有点不一样。」
八:「嗯,那很多鞋子?」
峰:「但试穿很多鞋子感觉好讨厌哈哈哈哈。会吗?」
八:「欸那如果角色换过来,你是鞋子,你要找到适合的脚,不是人呢?」
峰:「嗯…我要想一下这两个完全倒过来的意义会差在哪。我个人是觉得我是试穿的人啦,如果倒过来就会觉得我只能是被动地被挑选的,虽然这个市场本来就是互挑。」
峰:「我是还在想到底是该很多脚穿一双鞋还是一个人试穿很多鞋,我有一些蛮有趣的反思哈哈,你想听吗?」
八:「嗯。」
峰:「一开始我是有点反对把自己当成鞋子,一方面是「被进入」的意象,一方面是「被选择」。但後来想想,如果我们在爱情的市场里我们每个人都是商品吧,我作为一个商品也能够有自己的自尊,等待一个真正适合的人,而不是全然被动的。而且玻璃鞋很美,我觉得很好。而且一堆男人的脚试穿一双玻璃鞋我还是觉得很酷。同时也暗示我的性格是阴柔的,试穿的人不仅是要脚合,同时也要能接受自己穿上这样一双鞋。」
现在你们知道为何每一篇都会如此难产了吧,我们总要经过这样九弯十八拐的讨论和激荡,最後才能得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意象。这次的概念的确是转了好几个弯,但我并不觉的它们无关,反而是更能思索人际关系的多重及多面性。
当我在整理我们的对话时,有个有趣的发现。中间我们一度提到了拼图,虽然最後没有使用这个概念,但我在故事中曾提及自己对於「找到另一半」这个说法的质疑。没想到当初讨论时,自己竟然提出过一样的概念。该说我是根深柢固地相信这个概念,还是最後没有采用也预示了我的反对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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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
写这一篇完全是自杀式行为。
首先,太久远了,我得先吃两罐银杏,过经过一些电击(?)来唤醒记忆力才行。你可能会问,光头王的故事怎麽没这麽吃力,我想可能在心里的份量毕竟是不同吧。
突然觉得,可能是坏的记忆总比好的记忆来的深刻许多吧。
但什麽是好的,什麽又是坏的呢?是当下的感受,还是事後的编纂?我不确定。
它们现在对我来说都是好的,好得不要不要的。
再来,比起前两篇,这一篇的主角,他的确不完全是个「好人」(虽然我已不相信「好」或「坏」的绝对分界,却也想不到更好的表示方法)。他自私、软弱、优柔寡断,但那都起因於他是人,他想被爱,所以他害怕。
写接吻的那段,我竟然一边跟自己的手指接吻。因为太久没有碰触到活人,需要自体记忆复苏。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啊,我好可怜。
然後我真的很爱搞几年後在网路上相遇的招数,难怪现实中演偶像剧都轮不到我,网路上都吃饱了。
写到棉花糖先生走进房间,主角要求他躺下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是冒出一句:「表子。」哈哈哈哈哈哈哈。*注1
这段日子以来,我不断思考,这样一个「真实故事」出发的作品与部落格,究竟与「小说」的差别是什麽?对我来说,我希望是更具感染和震撼力的。同时希望读者能够切身的明白,我们每个人都在爱里挣扎,重要的是,明白自己的脆弱与坚强。
这个部落格同时也是我的一个实验,以我自己为出发的,串连起自己的历史。这三篇下来,我彷佛已经看见一个人物,他的各种切面如何叙述他作为一个人的复杂。
最後我想说,没有一个样态的爱情能称得上是完美,於是你也不必在意自己怎样去爱。我又有甚麽资格说你是错的呢?在此我仅仅是呈现了有这样一个人,他这样地在爱着。你只需意识到:「啊,原来还能这样爱啊。」便足矣。
不过,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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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近来我个人发起的「去女运动」,将所有在构字上贬低女性的字去掉「女」的部首或偏旁。於是「婊子」成了「表子」,但更正确地说法是「回归」。按照中文造字法则,偏旁通常是後代加上的,为了辨别同音异义的字,古代使用此字时仅用「表子」。
明·周祈《名义考》:「俗谓倡曰表子,私倡者曰贾老。表对里之称,表子,犹言外妇。」
也就是「外面的查某」叫作「表子」。
中文里辱骂女性的字通常用来都特别带劲,这也是为何人们很难戒除的原因。
例如我们骂:「你这个贱人。」
若改成:「你这个坏人。」
听起来就相对弱化许多。
当然完全不使用这些侮辱女性的字是最佳的作法,但若想继续使用,将其意义反转或者再造,也许这会是一个途径也不一定,就从去女做起。
我本来是想用「俵」,这样就可以用在所有人类身上,但发现它们甚至不同音,「俵」也有自己别的意思。
总而言之,邀请大家与我一同使用「表子」这个旧酒装新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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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那件大事:番外】
我:「你能给我多一点我当初跟武的事吗?我都想不起来了,觉得细节很少。」
凌世:「我想想,从腿上退下,告白,他说他也喜欢…」
我:「那啥?腿上的。」
凌世:「好像是看电影做我位子,我坐他腿上。然後你看到要我让你,结果他把你退下来。」
我:「那告白呢?」
凌世:「就是你好像还有写本子问说为什麽不让你坐,不是喜欢你之类的。」
我:「写本子…好像有欸。啊,好像本来有说要有一本我们两个之间的交换日记吗?」
凌世:「对,但他好像一直没写。」
我:「可是我到底为何喜欢上他啊?我要那之前的剧情。」
凌世:「我怎麽知道啊…我知道的时候好像已经告白了。好像是因为下课会一起走?」
我:「走去哪?」
凌世:「回家。」
我:「好像没有欸。」
凌世:「我真的忘了,八百年前了。」
我:「告白是什麽时间点啊?是不是某次长假啊?」
凌世:「好像是双十节完吧。」
我:「双十节你也想得起来哈哈哈哈哈。」
凌世:「不对是中秋!」
我:「重点是,我记得假期完再次回到学校已经没有互动了,就是立即胎死腹中。」
凌世:「我觉得一、二集我都是以此姿态出现,我根本就是坏女人啊。」
我:「你是啊。哈哈哈哈哈。我有帮你洗白啦,就是又坏又可爱,哈哈哈哈哈。」
凌世:「哈哈哈我爱你。就是突然变冷,告白之後一个月吧。」
我:「可是我记得中间我们也没干嘛啊。」
凌世:「他好像就突然冷处理。你还去偷翻书包看他有没有写交换日记。」
我:「有这种事?!我也太疯了吧,哈哈哈哈哈。
凌世:「好像是,然後逼问他为何不写。」
我:「那他不就知道我看他书包吗?」
凌世:「这完全像你会做的事啊。」
我:「对,但就好奇他怎麽反应。」
凌世:「我在体育的课摸过他的阴茎。」
我:「怎麽突然跳到这哈哈哈。为何会摸?」
凌世:「我就顺势摸,他没阻止。」
我:「顺什麽势XDDDD 哪来的势,请给我前後文。」
凌世:「我好像问问题靠过去,然後就摸他大腿,就顺着摸进去。」
我:「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看过吗?还是只有摸?有口交吗?哈哈哈。」
凌世:「没有唷。」
我:「有看过?」
凌世:「嗯啊。」
我:「啊那是怎样发生的?」
凌世:「就吃饭的时候摸着摸着。」
我:「什麽鬼哈哈哈,然後他就脱给你看?」
凌世:「我坐腿上,摸着摸着哈哈。」
我:「啊不是有看吗?是怎样看哈哈哈。」
凌世:「就脱下来看。」
我:「你要求还是他自己脱的。」
凌世:「我脱的。」
我:「啊脱了没干嘛又穿回去?不合理啊哈哈。」
凌世:「哈哈哈还小啊。」
我:「屌还小吗哈哈哈?」
凌世:「还不错。」
我:「我记得你说不大啊。是大还小,因为我有写进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世:「不大。」
我:「哈哈哈哈。」
有没有觉得作者私下其实智力有点问题……
看到这里真的会觉得,现今有些人在吵性教育不该太早进入校园。你们要不要看看,你们小孩私下都玩成怎样了?再不提早教育啊!!!!!
没关系,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