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已是半个月时间过去了，也早过了往常沙叶过来的时段，言笑心知沙叶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而最可能的便是沙叶在任务中遇到了麻烦。可就算她再疑虑忧心，她除了等待还是只能等待。
心浮气躁之余，一直诡异地没有丝毫动静的慕微更在言笑的心上压下了块巨石。
这日涂昀文说想跟她一起吃晚饭。
从X城回来，言笑和涂昀文就没好好地单独呆在一起过。
一是她情绪起伏不定，而涂昀文又格外消沉，这样的两个人真是不适合搁一快，二来她也需要照顾那个在这里休养的少爷。
涂昀文沉默着，但仍旧体贴地接受了言笑的理由，从一天几趟地上门，到最后变成默默站在他的那间画室窗前，偶尔言笑抬头，他便在窗前朝她温柔地笑。
“阿笑，你一定要过来。”涂昀文用力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执拗地盯着她，言笑很少见到涂昀文这样任性过。
看着涂昀文过分苍白的脸色和浓重的黑眼圈，言笑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残忍。
涂昀文的喜怒哀乐就捏在她的手心里，她知道！
涂昀文的内心脆弱无比，她也知道！
涂昀文正因她的欲迎还拒倍受煎熬，她更知道！
可是，看涂昀文为她痛苦万分，她竟扭曲地感到了快乐。
是的，她觉得快乐。
无法细说，却也是真真切切地从心底冒出的想要微笑的快感。
她乐于见到涂昀文这样因为她而备受折磨的模样。
言笑没有即刻答应，涂昀文的手越抓越紧，言笑感到了疼痛，但她也不出口提醒，反是慢慢从嘴角漾出笑来。
涂昀文倔犟的表情渐渐灰败了下来，他低下了头。
言笑伸出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身上按，涂昀文像是全然没有一分力气地踉跄着撞上言笑，言笑微仰头，正好能吻上涂昀文的脸颊，言笑便很大口地，稍显粗鲁地狠狠亲下去。
“叭！”
“开心些，我会过去的。”言笑顿了顿，突然眯起眼，唇角大大勾起，很邪恶地用高耸的双乳顶了顶紧贴身上的涂昀文，她捕捉住涂昀文近在咫尺的耳朵，轻浮地舔了口，“晚上我住你那。”
以往一被言笑这般引诱，涂昀文总会脸红得像猴屁股，只这一次，涂昀文却是勉强地对言笑笑了笑。
言笑望着涂昀文显出萧索的背影，她想自己是太过分了。
言笑垂下眼睑，开始琢磨晚上要怎么让涂昀文振作开心起来。
傍晚知会王妈后言笑去了对面宅院。
张爱笑坐在廊下捧着他的iPad玩游戏，涂昀文在画室里作画。
言笑在涂昀文身后站了一会，涂昀文知道她进来了，却没有打招呼，依然埋头在他的画作上。
这还是头一次。
言笑也不生气，她看着涂昀文手下那副即将完成的画。
海，死气沉沉的海。
看得久了，似乎会让观者的心也连带死去的海。
“……”
言笑原是要开口问涂昀文为什么要画这样灰暗悲观的画，但话到嘴边，言笑又咽了下去。
论起缘由还有谁能比她更清楚？
言笑从身后轻轻搂上去，轻柔地吻起涂昀文的侧脸。
涂昀文静了很久，言笑都差点认为这样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的时候，涂昀文突然一把丢开手里的画笔，反身粗暴抓住言笑。
涂昀文这一吻吻得非常凶狠。
双唇和舌头被搅弄啃咬得发痛，但言笑的眼里却充满了笑意。
“阿笑，别丢下我。”
涂昀文的头埋在她肩上，脆弱而痛苦地哀求着她。
言笑红肿的唇微弯。
“傻瓜，我们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真的吗？”涂昀文的这一声问实在是太过轻飘，从言笑耳朵边上似有若无地一拂而过，言笑听见了，但没有在意。
她摸了摸涂昀文的头：“一起下去准备晚饭吧。”
厨房里的食材很丰富，一看便知是很精心地做了准备。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言笑边择菜边问。
涂昀文低头切菜，一会后才回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等菜上桌，言笑站在门边瞅着涂昀文摆上蜡烛，张爱笑挂了满屋子的气球，她突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一个一点也不值得欢喜的日子。
不过，今天的这个生日，就是为了涂昀文，她也得开开心心的。
言笑装作异常惊喜的模样，奔过去很是激动地吻了涂昀文，也很诚心地感谢了张爱笑，饭桌上更是言笑晏晏，涂昀文拿出红酒时，言笑还带头开怀畅饮起来。
言笑一点也不怕自己喝醉，即便是又做出什么没羞没臊的事来，倒正合了她的心意。
张爱笑今天倒识相得很，很沉静地坐在一旁吃他自个儿的。
言笑开始有几分醉意时就扯了涂昀文去了楼上，她可记得一边还有个大活人。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一起扑倒在床上。
言笑仰躺着，扭头望向窗外，老天一点也不赏脸，依旧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窗外黑漆漆一片，言笑望着望着，突然呵呵傻笑起来。
旁边躺着的涂昀文悄没声息的，言笑翻了个身，故意压到涂昀文身上去。
涂昀文的脸在面前重重叠叠，言笑甩了几下头，可涂昀文的脸还是那么不老实。言笑皱了眉头，伸手去抓他的头发，落空了几次终于还是被她揪在了手里。
“呵呵呵，你可跑不掉……昀文，你不要动……不是说了不要动吗？再动我咬你了。呵呵……呃——昀文你不开心吗？不要不开心……乖哦，乖哦……我以后不欺负你了，呃……”
“……你，醉了吗？”停顿了半晌，又是轻问，“醉了吗？”
言笑努力瞪大眼睛，她可不觉得自己醉了，就是头有点晕，脸有点热而已，“呵，我才没有，才没有醉……”言笑凑近底下的涂昀文，她可还死死记得，她是要让涂昀文开心的，神秘兮兮地自己一个人笑得很是猥琐，言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吻到涂昀文的嘴唇，“我想做……昀文，唔——做、做爱……我们做爱到明天明天……呃，好不好……啊——呵呵呵……”
两腮通红，迷醉了的双眸，底下的女人一个劲咯咯咯傻傻地笑着，涂昀文压在言笑的身上，低头死死盯住她。
“阿笑……你……你跟我做爱……舒服吗？”
言笑一个劲地笑，涂昀文执拗地又问了几遍，言笑懵懵懂懂地歪着头，似乎在很用力地思考，过了很久，才一副做贼模样地朝涂昀文招手，费力地挨近他，偷偷摸摸地小声道：“我偷偷告诉你哦……呃……呵呵呵，你不要告诉别人……昀文会、会伤、伤心……呵呵……我不喜欢……呜，不好玩……呵呵呵呵不好玩，痛，不喜欢……不好不好……呵……呃……呵呵呵呵……”
昏昏沉沉的言笑还在笑着，她不知道身上的男人盯着她，一直盯着她，然后，她的脸上打上了水滴，一滴又一滴……
涂昀文搂住言笑，湿漉漉的脸死死埋在言笑的肩头。
“叩叩。”
涂昀文把言笑搂得更紧。
“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