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光照进高墙的院子里,榆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丫鬟们也都躲在屋里,但只有主子们的正房里才有冰鉴,元春一干人等自然有充足的冰块供应,贾琏进屋的时候元春正和几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吃着解暑的酸梅汤,只见几个小家伙齐齐脆生叫了声琏哥哥。
贾琏低头一看,几双明亮的小眼睛正盯着自己。
时年四岁的迎春,面色怯怯,眼神中又带着期许,倒是三岁半的贾宝玉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早慧之相不言而喻,不愧是神瑛侍者转世,贾琏心中微微一动,又看到宝玉身后的一个女童,应该是小宝玉半岁的探春了,如今刚被贾母讨来养在身边,却不见年龄最小的惜春。
贾琏先是叫了声“元春妹妹”算是见机,有这么妈妈嬷嬷在的情况下,贾琏对元春可谓是恭亲有加,又从怀里取出几个木头雕刻的小娃娃,散给三个弟弟妹妹,模样竟与他们有些肖似,小家伙们自然欢欣不已。
贾琏每次见她们都会带一些小礼物,这种简单的小把戏再容易不过俘获她们的欢心了,只要让她们习惯了这种期待和欢喜,便自然而然有了一种“见到琏哥哥就会感到高兴”的习惯。
“这朵才自清明志自高的玫瑰花,可是有着经世致用的才情,还是收在手里的好。”贾琏又看了眼贾探春,此时的她已经隐隐有了亲近贾宝玉的觉悟,坐的位置也是靠着宝玉的。
贾元春见贾琏的眼神只留在几个弟妹身上,有些不忿,面上却是不显,随着二人年纪长大,贾琏再也不能天天往她这儿来,元春进宫的事情也越发明了,已经过了审,要避讳的事情也多了。
“琏哥哥,怎么这么晚才来,怎得不见抱琴?”贾元春见贾琏独自一人过来,疑问道。
贾琏面色平静,道:“抱琴姐姐路上崴了脚,我让她袭人扶她去我那儿歇着,上了药再过来。”
元春却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贾琏出门向来不让人跟,况且抱琴那么大的人,怎么就会跌得走不动路?
少女脸上依旧淡淡,复又道:“琏哥哥,我上次看了《尚书》里的一句,却不太懂,你随我进去看看。”
“这有甚难的,我随你去便是。”贾琏心中会意,跟着元春进了里屋,两人一转身之际藏在了书架之后。
只听见贾元春的声音响起:
“琏哥哥,你看这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是何意思?”
贾琏看着少女淡淡的眼神,不免晒然,这句提的是,人心危险难测,道心幽微难明,只有自己一心一意,才能于事无碍。小丫头这是怀疑自己和抱琴有什么猫腻,变着法子吃错呢,但抱琴又是她的贴身丫鬟,若元春真跟了贾琏,日后肯定也是通房丫头,她这醋劲却是能和王熙凤相比了。
贾琏微微一笑,就将贾元春搂进怀里,一手探进她的胸口,捏着那滑腻的椒乳,口中正经道:“这是让人行事直指‘本心’,严守中正之道,妹妹怎么这都不明白?”说道“本心”时,贾琏稍微一使劲,捏了捏那颗柔嫩的草莓粒,元春脸上一红,轻哼一声。
“哼,我怎么觉得琏哥哥不是这般想的,莫不是在糊弄妹妹?”
由于和贾琏的关系见不得光,元春对贾琏的感情有些卑微,更容不得别人嚼舌根子,又害怕贾琏终有一日便断了和她的联系,寻了新欢,所有才有一颗敏感而占有欲强烈的心。
“妹妹多虑了,哥哥向来言由心生。”贾琏握住元春的一只小手,捂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元春让贾琏在胸口的坏手挑弄得眼中水雾涟涟,又听到他表白心迹的话,一颗心才放进了肚子里,时值夏日,两人穿得都很单薄,贴着贾琏的身子,元春只感觉对方火热的气息一直在冲击着自己,又想着自己不久便要进宫做女史,以待圣心,虽然比那些选秀的宫女起步便高了一截,但也可能就这么“秋深锁宫墙,对镜红颜老”蹉跎了好时光,还不如多珍惜和琏哥哥的日子,以后也好有个念想。
少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意,仰起头便给贾琏递上了香吻,贾琏自然不会拒绝,含住元春的香唇,探进去吮吸着那条丁香小舌,果然满口生津,享受无比,手上又在元春的腰臀,胸口等敏感处流连不止。
直到贾元春已然动情,趁势要脱去恬静的外衣,小手捏住贾琏的要害,便要化身“小辣妹”伺候贾琏时,琏大爷才适时推开她,又指了指屋外。
“妹妹既然懂了,我们便出去罢,几个妹妹和宝兄弟还在等我授课呢。”
贾元春似有些不满地看了眼贾琏,口中应了一声,又小声对贾琏附耳道:“琏哥哥,我昨日已经来了月事了。”
贾琏眼前一亮,贾敏走后和元春又是四年的相处早就足够他将这个骨子里藏着叛逆的小丫头,调教的十分成熟了,就像后世性观念极为成熟的初中生少女一样。
“过几日我来找你。”贾琏亦小声说道。
两人出了里屋,几个小家伙正在交头接耳,但主要还是贾宝玉和探春,年纪最大的迎春只是一脸认真地听着他俩交谈。
“这十二钗的性子莫非是天生便有的?”贾琏不禁感叹,又想到元春,又否决了这个猜测,难不成这前世的仙娥也是一个具有双面性格的“小太妹”?
不过这样的性子也许能更好的让她在宫里生存下去。贾琏如是想,他没少给元春灌输他所知的后世宫斗的经验,贾元春和贾敏作为贾琏布局的重要一环,他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影响二人的性格,至于其余众女倒是没什么必要,保持原有的性情到手才更有滋味,嗯……袭人算是除外,不过她本来就是那样百依百顺的性子,也不算被贾琏扭曲了。
离了元春的院子,又贴心地送迎春和探春回去,三春此时都是被贾母接在身边养着,住在王夫人的院里,毕竟都是庶女,以后出嫁也有个“养在贾母身边长大的”好名声,贾宝玉这一世没了“衔玉而生”的好福气,前面又有一个贾珠,却是依然受贾母的喜爱,和贾琏一样住在贾母正房旁边的耳房里,依旧取了小名“宝玉”,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奇怪。
贾琏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唤了他近来收的小厮王顺,出了贾府去,如今他已经长了年纪,早得到了单独自由出府的权利。一主一仆去了北大街,到了一间药铺面前,出来一个少年迎贾琏,三人径直进了后堂。
“药铺这个月生意却不如上个月,红丸的炼制又有了进展,只是那罂粟花不太好种植,材料有限…”
“城外的烟花作坊已经开起来了,找了几个熟练的老工匠在搭手…”
“商队的事情还建不起来,虽然北边的药材很好出手,但是没有个可靠的领队扛起来,我那表哥拿了二爷的信,现在正跟着薛家的一个商队跑路认道,等他回来我们商队估计也就能成了…”
“对了,大爷,你让我们找的那个马道婆找到了,住在一个巷子里,天天有小乞儿看着的……”
听着兴儿一件事一件事地汇报着,贾琏也在默默思索着自己掌握的力量,一个药铺,一个作坊,还有一个即将成型的商队,以及无数个作为耳目和打杂的小乞儿。
“药铺和作坊的净收成,管事人拿两成,取出四成给那些药师工匠做打赏,那个马道婆,你去接触一下,平日里给些香油钱。还有,你再去找一个叫倪二的人…”
贾琏向兴儿交代了一番后又带着王顺离开了,回到府里已是很晚了,正赶上贾母遣人过来叫他用饭。
“鸳鸯,今儿又是你亲自过来叫我?”贾琏调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如今九岁的鸳鸯已经颇通人事,深得贾母喜欢,正朝着贾母“总秘书”的位置前进,但每次叫贾琏去荣禧堂用饭的任务都落在了她头上,这与贾琏喜欢在众人面前调笑她不无关系,贾母等人也是为个乐子,时常刻意促狭这两个小人。
鸳鸯避开贾琏的目光,脸上红晕一闪而过,嗔怒道:“大爷明知故问,全不记得上次怎么对鹦哥说的了,老祖宗现在只只有我请得动你了,却让姐妹们笑了好些日子。”
贾琏哈哈一笑,看着这小小的玉人,一颦一蹙的风情,才想起上次贾母唤了一个二等丫鬟来唤他的时候,贾琏开玩笑地说了句“不是鸳鸯叫得我,我是不去的”,那小丫头却是个实诚人,竟真的委屈跑了回去,又巴巴地和贾母说了原委,一转眼贾琏又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惹得哄堂大笑,一旁的鸳鸯被笑得脖子都红了,当即用恼怒的眼光瞪着贾琏,又惹得贾母一通取笑,“鸳鸯是我屋里极为出色的,却是不能轻易给你,等我年纪大了,以后少不得给她找个好去处,到时候就遂了你的愿。”
鸳鸯心中又羞又恼,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欣喜,但是面对贾琏时却依旧板眼分明,不愿让人轻看了去。
贾琏看着她雪白的脖颈,见一条红绳藏在衣领中,莫非系得是几年前他送的那块玉,那玉原来是自己常年佩戴的,现在鸳鸯却贴身戴着,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他微微一笑,道:“走吧,别让老祖宗等急了。”便走在前面,又自言自语道:“是我的便永远是我的,跑不了,挣不脱…”
鸳鸯在身后听了后半段,绷着的小脸便烧红了般,跺了跺脚,只好跟了上去。
贾琏走在路上,心中一阵清明,鸳鸯只听明白了贾母日后要把她许给琏大爷,贾琏却听出了更多的意思,这是要把鸳鸯培养成贾府的大管家再送给他,是存了以后让他管理贾府的意思,这也正是红楼梦中原剧情的走向,不过原来的历史中是因为贾珠死后,贾琏过继给贾政,王熙凤又作为王夫人的侄女这层身份,加上宝玉年幼,才使得上了年纪的王夫人顺利将管家的权利交接了出去。
想到这里,贾琏又不禁感叹,他的便宜老子贾赦当真是不讨贾母喜欢,作为嫡长子,管家的权利却是在二房的王夫人手中,虽说是王家势大,但贾琏如今这么讨喜的情况下,他还是让贾母憎恶,不可谓不作。
再想想贾赦后来的作为,强买石呆子的扇子草菅人命,又结交边官惹来大祸,端得是个猪队友!
“我先用谣言定了这名分,贾赦那色中恶鬼总不会再和我抢了吧?抢儿子的房里人,贾母不得锤死他?”贾琏心里嘀咕着,却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鸳鸯脸上精彩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