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简】魅魔之梦(限)--(七十)如何割舍

遇事早已并不冲动的止风,只是威压十足地问了一句,并没有主动攻击。

也幸好他没有杀意,顾锦怜才堪堪得以抚平自己一身防御式的汹涌魔气。

刚刚接受传承而觉醒的她,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体内浑厚伟力,若非她如今的法体里曾经融合了止风的血液,双方之间不免存在若有似无的血脉呼应,只怕那些意欲护卫她的残暴魔气,还没那么容易安抚下来。

一双艳眸,向那谪仙般的人物一扫。

完全恢复的记忆,令她心底诸多思绪翻搅不停,远远没有表面上的古井无波,倒是清净尔雅的止风上尊,直到如今地步,还是那样冷静。

呵。

该的……毕竟他与她那样的肌肤之亲后,还能保留元阳呢。

顾锦怜唇角微微勾勒一笑,过去那些曾为她的苏醒贡献过精元的男人,不拘强弱,此刻都与她的魅魔之体产生了微妙的联系,她从魅魔传承中获得一套法门,可以轻易和这些人建立心灵沟通的渠道。

就像方才,她无意间吸引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聂禹,而聂禹丝毫没有犹豫,正以极快的速度尝试破阵,闯入青石峰,来到她身边,任她驱使。

然而,顾锦怜抬头去望眼前的男人,这俊逸清冷得像被一层冰包覆的男人,即使近在咫尺,即使她心里无声地呼唤了千百次,都无法建立联系。

不是因为止风过于强大,实际上,若非她现在刚接受传承,境界还不稳固,她与止风应当已经有了匹敌之力。

她迟迟无法与他建立心灵联系,是因为,之前他给予她的那场表面酣畅时则克制的欢爱,就是由他主导的猫捉老鼠游戏,他要走了她那时一心想给”师父”的元阴,但他己身,却吝于泄漏给她哪怕一丁点他的精元之气……

呵。既如此,她何苦,一心要吊死在这男人身上?

止风上尊……她的”师父”,在遥远之时,她曾真正恋慕过的人,叶如岚。

心里忽然对一切感到无比疲惫,此时,她已有了决断。

她太了解眼前的男人,她虽不知道,怎样得到他的爱,但她却很清楚,怎么做可以最大程度的激怒他,却能让他放她走。

顾锦怜思绪万千,仅仅是转瞬之事。

顾锦怜艳眸闪动,抛出一个媚眼:“上尊希望我是谁,我便是谁,片刻前还亲亲热热唤我灵ㄦ,我不过从那浑沌中清醒,上尊翻脸也翻得太快了些。”

[师父,是我,那灵ㄦ的躯壳里,是我,我是锦怜啊。]

与表面的调笑不同,她徒劳无功地在心里,没有保留的对他倾诉。当然,她知道他其实一个字也接收不到。

冰蓝衣摆缓缓踏近她一步,威压更甚,带着雷霆寒怒:“你身上,为何有魔域之主的气息?你俩合谋这般作态接近我,有何阴谋?”

她掩袖而笑,明知云淡风轻的上尊难得露出这般雷霆之怒,却仍故意激他。

“上尊说笑,巧合罢了,我在一次历练中不慎失去躯体,为了保命才施出压箱手段将魂魄藏于那能够化形的结缘草中,本来等它自行成熟,我也就能恢复原貌脱身了,谁知上尊你好心,竟给了那灵草一滴精血,催它化形成你心中之人!彼时我尚未恢复鼎盛,记忆全叫上尊的精血给封住,自然是浑浑噩噩,只知追随上尊你了。对了,还要多谢上尊成全,一番欢爱,倒是意外令我得回记忆,虽然变不回原本的长相了,却得了这般绝世的容貌,当真因祸得福。”

止风的胸膛已经没法忍住起伏的曲线,她知道,对于向来隐忍的他而言,这已是怒不可遏的表现,而依照他并不对她发难的举止看来,她猜-他恼怒的对象,多半是他自己。

她心中淌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又加了一把柴火:“至于那魔域之主嘛……我与炎翼两情相悦,素有私情,身上染有他的气息,哪ㄦ奇怪了?”

她语音方落,空气中,一瞬发出清脆的冰裂。

止风隐在广袖里的手臂,没法抑制地绷紧,若仔细去看,便会看到,他眸中似有血丝,氤氲浮现。

[很痛,是吗?太好了,知道你的心还会为我而痛,那我便安心了。]

"既是如此,报上你的名号。"他逼视她的双眼,疯狂地像要在她眼中看见任何谎言被拆穿的慌乱。

但,她一点也没慌,笑得更加靡艳。是在怀疑吗?还是想确认什么呢?无论是何者,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过往,炎翼都唤我如姬呢"

听见如姬二字,止风明显的僵住了。

她袅袅婷婷地走近浑身冰冷的止风,一点也不怕他的凛冽气势,距离他一臂之远时,她将手举起,虚空中隔着一层空气,极其暧昧地抚向他胸口。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上尊唤我,灵ㄦ……说起来,上尊还是给了我这形貌的恩人,我看上尊对这容貌亦是宠爱,不如往后,如姬也常来服侍上尊,如何-"

一道锐声裂在她足边,她反射动作极快地后撤,才没有受到寒气波及。

原来,以止风所立之处为轴,周遭数十尺的地面,已飞快化为坚冰,涵盖其中的花草树石虫鸟,无不遭殃,范围之内瞬间冰封。

他双唇轻启,那原先温文好听的声音,也已成万年不化的寒冰。

“你走,回魔域,此后若在人域听闻你作恶,必诛。”

被他冻澈髓骨的一眼扫过,她心中剧烈疼了起来。

不是因为他待她狠绝,说到底,他待她的最狠,也只是驱逐罢了,反而是因为,他并没有因为被激怒而对她动手。

可他一定不知道,他现在痛到绝顶却还要强忍的气息,他慢慢渗入绝望冰棱的深湛双眼,他若隐若现满身的寂寥,全都在逼出她的不忍,迫得她无法将眼神从他身上挪开。

让她心疼欲碎的,是对他的看不透,为何这外表温煦骨子里却自尊极高的男人,都已经被她激怒成这样了,却还是没有对她痛下杀手。

动手啊,止风!你不是除魔务尽的吗?快动手,让我从此对你断了所有念想!

-否则,叫我对你如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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