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往情深而入(H)--一个人

苏情怔怔看着离去的背影,精神恍恍惚惚,将地上的粉色药片一颗颗捡起来。

一颗、一颗地收进手里,脑海里猛地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手里的是毒药,现在她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还没有收完,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被她忽略的情药早已经在发酵、沸腾。

酥麻柔软的身子蠢蠢欲动,温度渐渐变高,双腿间不由自主地空虚骚痒起来。

她无可奈何的夹紧修长的双腿,拧开花洒,冰凉的水柱从头倾洒而下。

掌心无力摊开,那粉色药片也在在冷水冲刷下,纷纷滚滚滑下下水道。

她闭上眸子,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洗刷,脑海里一遍遍的过他冷漠的脸庞。

还有那些凉薄的话,就像是用锐利的刀子一样,一刀刀划在心口上。

“何必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

“你还能怎样?你都已经嫁给我了!”

他到最后,连话都不想听她说。内心泛着苦楚的酸涩,贝齿紧紧咬着唇瓣直到发白,破碎的呻吟逸了出来,她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情欲。

那她还能怎么办啊……

第二天清晨,薛姐过来打扫,敲了很久的门,没有回应。

卧室里潺潺流水声一直不断,等了好久,她觉得不对劲,进去才发现倒在浴室昏过去的苏情。

❀❀❀

半梦半醒之间,苏情鼻翼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有一瞬间,她以为是梦见来医院见母亲的小时候。

耳畔一直传来低低的讲话声——

有些恼人…

她无力地睁开眸子,眼前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四处环看了一下,果然是医院!

她最讨厌的地方。

病房窗外,是一大片灰蒙蒙的天气。她到底在这里躺了多久?

病房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很熟悉。

她只记得,最后眼前一黑,就倒在浴室里。

胸口闷闷的,脑袋也沉沉的,她难受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右手还输着吊液,她正想拔掉的时候——

刚才在门外讲电话的薛姐打开门走了进来。

“少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医生说要输完才能拔针头啊。”

手上的动作一顿,苏情放弃了。看见薛姐,她就知道,原来是薛姐发现她晕倒在浴室,送来医院。

薛姐看见她停住了,松了口气,现在想起早上她浑身冰冷躺在浴室的景象,她还是觉得可怕。

苏情安静坐着,低敛着眉目,脸色苍白无力。

“少夫人,我刚才打电话给夫人了,她说等下过来看你。”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薛姐还是要知会一下。但她不清楚什么原因,也不好说得太清楚。

苏情没有接话,薛姐犹豫了一会,才接着说:“我用了你手机打给少爷,电话打不通——我才打给夫人。”

苏情只是点了点头。

病房里,安静地只剩下速度适中的输液管滴落声,凉凉的液体通过针头输进静脉,融进血液。

她知道,昨晚他怒极走人,想是连她的电话也不愿意接。胸口一直有些沉闷闷的,她还是不喜欢在医院待着。

眉头紧蹙着,苏情开口:“薛姐,我身体好很多了,等下就出院吧。你让我婆婆不必过来了,她那边……”

“少夫人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了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出院——”

薛姐在余家多年,懂得察言观色。这种复杂的情况下,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苏情轻轻说着,“在医院我反而更不舒服,我想自己一个人在家好好休息。”

“好,那我叫医生再过来看看。”

一身白大褂的高大男子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背靠着枕头,歪着脑袋,安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苏情?”

苏情听见有人唤着她的名字,转过身去看,男子将医用口罩扯下来。

她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男人来。

褪去青涩,俊雅的五官愈发成熟稳重,而且连气质都变了——

“秦…琛?”

秦琛翻看着手上的病历,淡淡应道:“是我,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苏情很惊讶,秦琛是她大学美术系的同学。不过在G大读了不到两年,就出国留学了。怎么现在就成为医生?

秦琛走到她旁边,瞄了一眼剩下的注射液,看出她的疑惑,淡笑着说,“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弃画从医?”

她有些困窘,“啊是,同学们都以为你跟女友一起出国学画。”

“没有,”秦琛像是回忆起某些事情,脸色不自觉沉下来,语气比起刚才更冷,“我一个人出的国,改学医。”

空气里一下子就凝固里。

苏情听出话里的深意,一个人——

那时候他跟女友正处在热恋期,计划一起出国留学。最后结果却变成只有他。

这过程,她自然不会深问。

“以前拿着画笔的手,现在倒是拿起手术刀。可惜了……”

苏情只是觉得他太可惜了,以前两人的成绩在系里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关系亦敌亦友。

秦琛并不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你身体状况不太好。”

苏情轻抚胸口,抿着唇瓣,“在医院胸口闷,我想出院。”

他将输液的速度调得稍微慢点,“建议留院观察几天。虽然你高烧退了,但体温还是偏高。”

“我不喜欢待医院,家里也有家庭医生,我会多注意的。”她语气坚定。

他合上病历本子,“那你等输完液,再观察一晚,没什么情况明天可以出院。”

秦琛踏出病房前,出于敏锐的职业习惯,他伫立在门口好一会儿,观察着她,眉心突然有些凝重。

❀❀❀

万里高空,阴霾天气。

余笙撑着下颌,眼神冷淡沉静地看着窗外。手机早被调成飞行模式,安静躺在面前的小桌上。

此时,他正搭上午最早的航班赶往Z市出差。

空姐甜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请问先生需要喝什么?”

他下意识刚想回答,“茶”,被他咽回去,吐出淡淡的两个字,“咖啡。”

他没有加糖,尝出比以往更加苦涩的味道,不断在唇齿间泛滥。

果然,还是咖啡适合他。

出差Z市是余笙临时做出的决定。商场上,他做过无数杀伐果断的决定。

可,他此刻哪里会知道,往后余生,他都无比后悔当时做出的这个近乎于逃避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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