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一家宅外,一个笨拙的身影,踉跄地越过门口,俯身在窗边,悄悄冒出一个头顶,露出的一双眼睛满是怯懦,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梅泽凛正在室内寻找意中人的身影。
前天,大学里布置了设计作业,爲了完成它,梅泽凛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看到他心爱的二郎了,如若再不偷偷看上一眼,他便觉得自己会像是沙漠里缺水的旅人一样干渴而死,亦或是像陆地上的鱼一样窒息挣紮。
山田二郎之于他,就像是水和氧气一样重要,一时缺失,就会让他有一种濒死的错觉。
终于窥见二郎认真轻声说唱的模样,梅泽凛才松下一口气,像是中邪了一样,双目迷离,满是痴迷。恨不得自己能够化身爲一只小小的飞虫,到他身侧,细细聆听他的声音,在他的呼吸中溺毙。
屋内此时正传出一阵节拍声,轻快的节奏化爲一股柔和的音波像是涟漪一样一圈圈往外扩散,原来是山田家的长子一郎正在教两个弟弟如何rap。
对于一向敬重兄长的二郎与三郎来说,能够受到大哥兼队长在音乐上的教导,两人自然是聚精会神。
可好端端的,面对着窗口而盘坐的山田二郎却在这时,感到了一股异样的目光。
对方的目光不带恶意,但是却黏腻又热烈,就像是有人正在觊觎着什麽稀世珍宝,山田二郎好奇的视线像是被用了磁石一样,不着痕迹地从大哥的脸上,悄悄移到了窗外。
仔细一看,一撮奶茶色的呆毛让山田二郎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总是带着圆框眼镜,有着八字眉的家夥,似乎叫做梅泽凛?
他记得,那个人搬到了家的对面,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笨拙尾随着自己的呆傻表情,要是停下脚步看他一眼,他就会立马红着脸跑掉。
曾经,晚上有好几次,山田二郎忘记拉窗帘的时候,竟然还能看到正对着他的方向,架着一台高清的望远镜,害得他当时猜测了好久这人是不是搞天文学的。
那这个奇怪的家夥出现在窗外,难道是想来家里做客的?但是也用不着这麽鬼鬼祟祟吧?
不巧的是,就在山田二郎出神胡思乱想之时,一郎刚讲完节奏,手上打了个响指,指了指二郎。
“二郎,跟着这个Beat来一次,我看看你的水平如何,太差劲的话可是要被我逐出队伍的哦。”
虽然是这麽说,一郎的眼中却带着笑意。
山田二郎一楞,面色如土,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妙。
刚才他走了神,没听清大哥的教导,但是同时收到一个三弟幸灾乐祸的笑容,山田二郎实在不想被看扁,便只能硬着头皮上。
在鼓点中,一段快节奏的嘻哈风的音乐却因爲二郎的心不在焉而节奏大乱。
一郎的眉头微皱,连忙叫停。
三郎迫不及待地得意地嘲讽,“哈,果然就是低能儿啊!拍子都错了!”
“你说谁是低能儿?要不要打一架看看谁才是?!”
二郎怒目而视,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一郎将两人分开,一边搂住一个人的肩膀,笑眯眯地充当和事佬。
“够了,不许打架,兄弟要相亲相爱。我看二郎是太累了才这会这样,我去看万事屋了,你们俩好好练习吧。”
眼看着大哥离开,山田二郎的目光立即阴鸷地锁定窗外的身影,心中的火气油然而生。
要不是那个奇怪的家夥,自己怎麽会被嘲笑?
他一把拉开窗户,身手敏捷地撑住窗台,一个跃身跳出窗外,对着连连往後退的梅泽凛大吼,一脸不悦。
“喂,爲什麽老是偷看我?!”
梅泽凛非常慌乱,手足无措地双手交缠,目光呆呆盯着山田二郎的面孔,但是堪堪一秒又立马低下头来,满脸涨红,轻声地喃喃自语。
“啊?被发现了?”
山田二郎怒极反笑,一手撑住墙壁,靠在窗台上。
“笨蛋,你当我是瞎子吗?”
意识到对方因爲自己的愚蠢行爲而恼怒,梅泽凛惊慌失措地扯着袖子,聂嚅出一句道歉,但是看他依旧炯炯有神的目光,是并不打算悔改。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二郎的确太帅气了。”
後面的话他说得极其小声,细若蚊鸣,山田二郎根本没听到,只是扬了扬拳头,在空气中挥出一道淩厉的拳风,以示警告。
“烦死了,下次再被我发现你这麽无礼,我可要揍人了!”
闻言,对方却没有露出应该有的畏惧或退缩,反而擡起了头,像是初生的动物一样,用他湿润的双眸小心翼翼地对上他凶狠的视线,琥珀色的双眸折射出淡淡的亮光。
“如果是二郎的话,没关系的!欺负我也是可以的。”如果再贪心一点,二郎只欺负自己的话就更好了。
这人不仅行爲鬼祟,连说出的话都如此怪异,就像是来自火星的外星人一样,山田二郎楞了一下,心想:怎麽感觉他好像很期待被自己欺负?这个人不会是有受虐的癖好吧?!
只是看他如此清瘦的身材,看来不是经常运动的,也不会战斗,怕是连他的一拳都挨不过吧?他要是真揍了这人,打出个好歹,大哥可是会狠狠修理他的。
山田二郎的眼神复杂,最後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拳头,改爲傲慢的双手抱起,不屑地开口。
“闭嘴,我才不屑欺负这麽弱小的人呢。”
梅泽凛弯起笑眼,任淩乱的刘海将双眼挡住,在眼睑处留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随即又在低声感叹,“二郎果然很可爱,善良,又很温柔。”
“哈?”山田二郎震惊地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这也怪不得他,爲了变成像大哥那样又酷又帅的男子汉,他初中时就是叛逆的不良少年,敢招惹他的人不被吓得屁滚尿流就好了,竟然还会有人说他可爱?善良?
这种心里堵了一只死老鼠的感觉让山田二郎郁闷,但是心下也知道面前这个瘦弱的男子是在真心实意地称赞他。
伸手不打笑脸人,二郎也没办法对着梅泽凛破口大骂。只感觉自己和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果然和火星人真的好难对话啊……
山田二郎奇异的眼神不断扫在梅泽凛的身上,想要看透这个人到底是何居心,他又不是什麽漂亮姐姐,不需要用上这种热情的眼神看他吧?
只是这样的目光在梅泽凛的眼中,似乎又变了味。
梅泽凛不知为何红透了脖子,低着头聂嚅些奇怪的话语。
他这样差劲的人,二郎竟然也会有将目光倾注在他身上的一天?
因爲心仪之人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太过于完美,就像是神祗一样,散发出来的光芒足以让他自惭形秽,明明自己也是个不错的男生,在学校里也是会有女性爲他驻足的。
每当那时候,他也能摆出优雅礼貌的姿态,与同学们游刃有余地相处。
但是遇到了二郎,他就像是丧失了一切正常的社交能力一样,满是无处可发泄的热血,就是想要死心塌地地追随他,像极了香港黑帮里愿意为老大肝脑涂地的跟随者。
山田二郎俯视着这个喃喃自语的家夥,疑惑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他的脸烫得吓人,更加确定他这是发烧了才会乱说胡话,行爲怪异,也就慷慨地没有和他斤斤计较,只是让他好自爲之就转身离开了。
而留在原地的梅泽凛,则像是後知後觉一样,直到天都快黑了,才从这样如泡沫般美好虚幻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仅仅是这一丁点甘甜,就已经足够他遐想许久,坚定他追逐的念头。一定要更加努力地靠近二郎,直到有一天能够和他并肩的地步啊。
这导致山田二郎的生活不知不觉发生了更加明显的变化,一次次出门“偶遇”梅泽凛这家夥就算了,就连他帮大哥出去跑腿,或者出去参加活动的时候,都能准确无误地被他寻找到位置,让他总以爲自己被监视或者身上装了什麽定位仪器一样。
他起先不愿对那样弱小的家夥出手,可一次次容忍的後果,却让梅泽凛越来越变本加厉地跟踪起来,别说是外出,有时候他甚至发现自己随手丢的废品,一转眼也能被某个笨拙的影子快速拾走。
明明动作这麽地不闲熟,偶尔还会摔跤,这麽糟糕的跟踪技术,却老是要干这种偷鸡摸狗,鬼鬼祟祟的事情,真当他是瞎子,看不清他的所作所爲吗?
山田二郎自认不是一个脾气温顺的好人,他可是不良少年啊,从初中开始就是学校里的校霸,还是自家大哥可靠的队员,是个成熟的男子汉,这麽一次又一次地忍让,早就已经到了他的底线。
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在某个傻瓜一直跟在他身後时,忽然拐进一个角落,等着那个影子也小心翼翼地靠近角落时,再像伺机而动的猎人一样把他拉到身边,抓了个正着,愤怒地呵斥问道。
“你自己就没有正事可以干吗?”
梅泽凛被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颤抖了一下,盯着山田二郎,“咕咚”一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而後竟然缓缓地抿出一个惊喜的笑意,大喊道。
“二郎是在关心我吗?”
他快速接道,“不用担心哦,我的专业很好的,爲了有时间能多看看二郎,学业也都快速完成了呢。”语毕,粉红色的耳尖又冒了出来。
山田二郎握紧了拳头,往墙上一砸,头上青筋绽开,怒吼一句。
“………我没有在关心你!我在暗示你快点滚开啦,不要老是靠近我。”
该死的,这人好像还是什麽知名大学的学生吧?怎麽会连这麽一句人话都听不懂也理解不了?他这麽多天来的好言相劝都白费了?!
“请二郎不要生气——你要是想打我的话就打好了,总之,二郎是不能放弃的。”
看似柔软的男子,却在追求山田二郎这件事情身上有着出乎意料的执着,山田二郎的武力威胁彻底失去了作用,就像是奋力打在棉花上似的,无济于事。
看来他真的得动一次手,才能让这人从疼痛中学乖。
“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啊!”
山田二郎咬咬牙,扬起拳头,拳风刚刚擦过梅泽凛的眼前,就被另外一只大掌一把握住。
熟悉的声音传来,夹杂着隐隐的怒气。
“二郎,你在做什麽?”
被点到名的山田二郎一惊,立马收回手,对上兄长一郎责备的目光,稍稍诧异,心虚地背过手。
“大哥,你怎麽在?”
“这是回家的必经路啊,今天万事屋收工的早,想回家早点吃饭啊,没想到——”山田一郎说到一半,咬牙切齿,歉意地看了一眼梅泽凛瘦弱的身板,“没想到你竟然对朋友这麽粗暴!况且小凛还这麽弱小诶!”
“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个跟踪狂,死变态!”
山田二郎据理力争,试图让大哥清醒地意识到这人的本质。
山田一郎却只是瞥他一眼,似笑非笑说,“谁说是你的了?这是我的朋友。”
山田二郎更加吃惊了,像是脑袋被忽然打了一拳一样懵,目光呆呆地从一郎身上与梅泽凛之间来回,最後才咽了咽嗓子,艰难地问。
“你们认识?”
山田一郎看着低头不语的梅泽凛,笑了笑,一把搂住他纤细的肩头。
“啊,算是朋友吧,小凛给我送了很多好看的漫画,还有最新的小说周刊——”
二郎看着自己敬重的兄长就这麽和这个变态越靠越近,忍不住稍稍顶撞,“可恶,大哥你这是被收买了。”
山田一郎挠挠脑袋,捋起额前的发丝,不以爲然,“收买我做什麽?小凛本来就很大方善良啊,他对你也很好啊……”
山田二郎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不敢置信地冲回了家,把房间里的窗帘严严实实地用胶布黏在了一起,确认不会被对面偷窥到,又检查了一遍家里,果然从院子和玄关处翻出了几个微型摄像机。
“该死……什麽时候放的?”
山田二郎已经彻底无奈了,将这些小玩意儿暴力地毁坏之後,毫不留情地丢进了垃圾桶。
怪不得他说梅泽凛怎麽能每次都这麽准确地跟踪他,原来是因爲早有预谋?!那家夥是怎麽溜进他家里的啊?
他苦恼地一改自己的日常出门时间,经常深夜才去便利店,不然就在家里练习大哥教的技巧,决心下次再也不能被三弟叫做低能儿!
这样一来三天,梅泽凛都找不到他的行踪。只能失落得像一只丧家犬一般,急得团团转不说,只能落寞得在山田家门口徘徊,要是不清楚的路人以爲他是乞丐也不奇怪呢。
山田一郎看到自家门口这个头顶一片乌云的阴郁身影,忍俊不禁,说起了自己的座右铭,“总是低头走的家夥一辈子都不会有好事发生哦。”
梅泽凛擡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亮,随即又快速暗淡下去。
“对我来说,唯一的好事就是能再看到二郎啊……”
山田一郎看了看楼上二郎的房间,窗帘紧闭,有够阴森,无奈地摊了摊手,“啊?就这麽想看到二郎吗,说起来那家夥最近作息的确不大正常呢……”
“怎麽办呢?怎麽才能看到二郎呢?唉。”
山田一郎看着面前这个已经稍微有些神经质的男人,忍不住仗义地关心,“你还好吧?只要看到二郎你就会好了是吧?”
梅泽凛一把揪住面前之人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疯狂点头。
“对了!一郎在经营万事屋吧?那我也可以委托你帮我一个忙吧……”
……
约莫刚天黑,山田二郎刚从便利店回来,蹑手蹑脚地回到家中,关上了门。
很好,这几天他都没再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这种在追逐游戏中胜利的感觉,却让他有一些得意。
正在山田二郎以爲自己能稍稍喘一口气的时候,一转头,他却看到了困扰着他多日的人,竟然就在家中的客厅坐着,姿势端正,看见他时,脸上迅速浮上诱人的粉色,不着痕迹地对他乖巧一笑。
靠!他千防万防,没想到这个家夥竟然直接混进了他的家里?!
山田二郎甩下手上的购物袋,大步迈进客厅里,盛气淩人地俯视他。
“你这家夥怎麽会在这里啊?!”
他吓人的气势显然在一瞬间吓到了梅泽凛,让他瑟瑟发抖地不敢擡眼。
山田一郎一蹙眉,轻柔地敲了敲二郎的脑袋。
“礼貌点,这可是我的客人。”
梅泽凛加大了音量,反驳道。
“没、没关系,二郎对我怎麽样都好……”
山田一郎对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琢磨不透,向自家弟弟解释。
“是这样的,小凛的房子租期到期了,正在找新房子,所以要租住我们家几天……”
二郎听到要租住的时候,差些吓了一跳,听到後边的几天时,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几天,在大哥的面子上,他再忍耐一下也不会很难,大不了就当做看不见好了。
“所以,二郎,就拜托你咯。”山田一郎说完,朝他亲切地笑了笑。
“啊?拜托我?”二郎立马呆立在原地,指着自己,迟疑地多问了一句。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从他的脑子里浮现出来……
“对啊,咱们家又没有多余的房间,天气冷了,小凛住在客厅会生病的啦,所以当然是和你一起住咯。”
果然,二郎脑中不好的猜想应验了。
他一瞬间就像猫咪炸毛一样,摇头拒绝。
“让他跟三弟睡啦。”
梅泽凛失落地低下脑袋,想着不然就放弃算了,让二郎爲难他也不好受呢……
可山田一郎既然答应了他,就没有放弃的想法,立即皱眉驳回二郎的提议。
“三郎平时没什麽朋友,说话很直,会伤害到小凛。”
“那我睡客厅!把房间给这家夥睡好了吧?”山田二郎没好气地说。
一郎继续摇头,叹气道:“真是幼稚鬼,你在生什麽气?你可是我心爱的弟弟啊,就算是你,睡在客厅也会生病的啊。”
大哥的温柔让二郎沈默了一瞬,臭着一张脸将视线转移到紧张的梅泽凛身上,粗声粗气地命令道。
“那你不许打扰我休息,也不许烦我,在房间里只能乖乖休息!”
梅泽凛如捣蒜般点头,连连应下,像中了大奖一样,声音雀跃,“嗯嗯……好……我很乖的……二郎的话我都会听。”
这麽顺从的反应还当真让二郎不好再发作,只能不情不愿地在大哥慈爱的目光下,带着人去了自己的房间安置。
他的房间里是榻榻米,只摆了一床被褥,如若梅泽凛要住下的话,还得再摆一床,否则就要和他挤在一起了。
山田二郎苦着脸拿出一床被褥,丢在离自己远远的角落里,“诺,你就在这睡吧。”
梅泽凛也没有任何的不满意,反而很欣喜地接过,一点点地铺好,呼吸稍稍急促。
啊,原来二郎的房间里是这样的味道啊,他像是缺氧了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里面的空气。睡得离二郎远一些也好,如果当真要贴着二郎睡,他说不定会欣喜得疯掉了呢……
山田二郎平时运动量大,疲倦了也容易睡着,大概晚上十点锺就躺进被子里了,睡前不忘别扭地背过身子,好不去看那个新增加的身影。
幸好,那人除了会碎碎念些奇怪的话,平时真的很乖很听话,也不会来自讨没趣地打扰他,就这麽静静地盯着他看……
二郎想着想着,就陷入了睡眠,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个假装安静的身影在黑夜中,是如何兴致勃勃地爬到他的身边,趴在他的被子上偷偷听他的呼吸声的。
这样的同居生活过了三天,二郎倒是睡得香甜,看起来也很正常,只是原本应该心满意足的梅泽凛却一身疲惫,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不得不找到山田一郎停止委托。
“诶,不住了吗?”
一郎有些诧异,他能感觉到梅泽凛明明很开心能够来他们家,难道是二郎偷偷欺负他了?
担心他会误解,梅泽凛连连摆手,怯懦地开口,“是这样的,能看见二郎我很开心……但是因爲太开心了,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只想盯着二郎看呢……”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在某天夜里偷袭二郎,要是让二郎生气了,那他就罪过大了……
这个理由让一郎沈默,摸着下巴琢磨两人之间的关系。
家里的客人搬走,二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打开房门,看到自己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瞥了一眼空荡荡的角落处,有些心情复杂,明明昨晚那里还多了一床被褥的……
只是房间收拾得这麽整齐,二郎还是找不到自己的一些东西,比如签字笔,喝剩的水瓶,甚至还有……内裤。
“大哥,有看到我的内裤吗,明明从阳台收回来了的。”
他探出头问一郎,却只收到一句不知道,反而引来了三郎的嘲笑,不禁怒气冲冲地转移目标,质问道:“三郎!是不是你恶作剧藏起来了!”
三郎冷冷瞥他一眼,“才没有这麽无聊!”
“你干过的无聊事还少?”二郎也毫不留情地回嘴。
三郎看着他,忽然玩味地笑了,“你今天的脾气很差劲哦,是不是因爲那个男孩子搬走了?你很可疑啊。”
山田二郎像是被踩到了禁地一样,差些跳起来,矢口否认,“怎麽可能?我怎麽会喜欢一个变态啊!”
一向爱和二郎打闹的三郎,对他的私人感情生活一下子産生了极大的兴趣,步步逼人,“真的吗?这麽说来,二哥你还没谈过恋爱吧,怎麽样,有喜欢的人吗?”
二郎本来想摇头说没有,但是对上三郎不怀好意的目光,他说出的话立马拐了个弯,肯定道:“当然有了,就是惠子啊,你也认识的,便利店老板的女儿。”
……
刚搬出来的梅泽凛没有放弃他的偷窥行爲,仍旧是一有空了就用上自己拙劣的跟踪术来寻找二郎的身影,但是此时,他没等到心心相念的人,反而遇到了山田家最小的三郎。
“啊,是你啊,还真是坚持不懈呢……”三郎忽然驻足看了看梅泽凛,对他的坚定啧啧作叹。
“嗯,你好,谢谢夸奖,追求二郎是我一直都会坚持的事情。”梅泽凛点了点头。对上除去二郎之外的人,他的礼貌与谈吐十分到位。
“哦?就算他已经有喜欢的人,还是要坚持吗?”三郎说话果然伤人,也怪不得平时没什麽朋友。他这句话一出来,就像是匕首一样瞬间插在了梅泽凛的心上,让他僵硬地顿在了原地。
许久,梅泽凛才面色苍白地问道:“你说什麽?二郎……有喜欢的人吗?”
三郎想起二郎和他说的话,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多想就坦白,“她说是便利店老板的女儿啦,叫做惠子,你认识吗?”
他还没说完,梅泽凛就哆嗦着离开了,垂头丧气地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也不是没想过,二郎可能会喜欢女性,也做好了准备,想着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己也会默默地祝他幸福,可是当这件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梅泽凛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了一样,心脏也闷闷地疼痛起来。
如果……二郎喜欢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呢?梅泽凛苦笑了一下,随即立即否定自己,根本不觉得那样的事情会有发生的可能。
既然二郎已经心有所属,爲了能够让二郎开心,继续看到他开心的笑顔,无论他多麽痛苦,只要能再注视二郎,也是可以的。梅泽凛如是想到。
第二天,山田二郎一出门,没遇到那个犯人的家夥,反而遇到了一位清秀的女性,他仔细一看,正是惠子。
该不会是他昨天乱说的谎话,被三郎传播出去,又被她听到了吧?
山田二郎额上冒汗,心虚地不敢看她。
“你好,二郎,突然这麽找你很冒昧,不过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有些感觉……嗯……其实在二郎经常来店里买东西的时候,我也有在店里帮忙做事,早就注意到你了呢……”
惠子说着,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虽然很美,但是二郎看着,心却别扭地沈了下来。
“谁和你说的?三郎?他是在开玩笑啦,真不好意思。”
惠子稍稍诧异,摇摇头,“不是三郎,是一个奶茶色头发的男孩子,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也很可爱。”
听着他的描述,二郎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梅泽凛的身影,心中低骂一句,知道这人又做了奇怪的事情,不得不给面前的惠子赔礼道歉。
“那个家夥是个变——诶,总之,他也是开玩笑的,对不起……麻烦你跑一趟了。”
难得拿出点礼貌应付了惠子离开,山田二郎握起拳头,额上青筋绽起,对着角落处大喊一句。
“梅泽凛!给我滚出来!”
没有几秒,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立马跑到了他的面前,笔直地鞠了个躬。
“二郎叫我?!是,我在的!”
“你是笨蛋吗?到底在干什麽啊?!真是的!信不信我再揍你一次!”
二郎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扬起拳头挥了挥。
梅泽凛一惊,额头冒汗,磕磕绊绊地解释:“那个,三郎和我说,你喜欢惠子小姐,我……我想让二郎能开心,就擅自去找了惠子小姐……抱歉!”
他是真心实意的道歉,二郎虽然生气,脾气也暴躁,但是还不至于没品到要真的对他动手,再加上这人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看他的样子,像一只受了欺负又不敢出声的兔子一样,怪可爱的,他更不忍心下手了。
对着沈默不语的人,二郎倨傲地瞥他,轻咳了一声,脑子像是抽了一样,忽然问。
“喂,话说,你那样子跟着我,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梅泽凛的身子剧烈抖了一下,惊恐地往後退一步,担心自己坦白会不会被更加讨厌,更何况他刚才还自作主张做了那样的事情……但是他的心却没有办法让他说谎,只好咬着牙承认。
“嗯,很喜欢,最喜欢的就是二郎……”
说完,梅泽凛也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怎么就说出口了呢?这会给二郎造成不小的困扰吧。
忐忑地抬眼打量面前之人,山田二郎心跳落了一拍,反应过来,像是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样,忍不住大吼。
“喜欢我那你还干那种多余的事情!傻瓜!”
被二郎这麽骂着,梅泽凛连连称是,坦度诚恳地鞠躬认错。
“抱歉,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请你原谅我!”
山田二郎其实也没有生气,只是这人的态度总是这样奇怪,让他很苦恼。
“该死,你就不能坚强一点吗?你可是男子汉诶,总是这么畏畏缩缩的没有出息!”
梅泽凛一惊,挺直腰板和胸膛,“二郎说得对,我要像二郎那样威武帅气!”
山田二郎瞥他一眼,正在气头上,说话没好脸色。
“就你?下辈子吧。”
“二郎就这么讨厌我吗?”梅泽凛有些失落,亮晶晶的眼珠也变得暗淡下来。
山田二郎点头肯定,像是要故意激怒这人似的。
“既然知道我讨厌你,就快点滚开啊!不要再跟着我,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多管闲事!”
二郎的话或许是说重了,梅泽凛楞了一下,似乎当真在思考自己的出现是不是困扰二郎了,身形摇摇欲坠,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这麽一来,梅泽凛竟然一连一个星期也没有出现。
虽然山田二郎曾经不止一次地许愿,想要让梅泽凛消失在他的身边。
但是当那道一直尾随自己的身影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影子一样自然,他的消失自然也让山田二郎颇爲不适应。
烦死了,这又不是他的错,凭什麽要让他这样愧疚?
梅泽凛的失踪不仅困扰着二郎,也被一郎发现了不对劲,担心地说是不是梅泽凛出了什麽事情,不然按照他雷打不动来偷窥的性格,不可能会不出现。
虽然大哥说的也对,二郎也有那麽一点儿担心,但是他嘴上还是满不关心地硬气道:“切,他不出现不是更好吗?省得来烦我。”
一郎无奈地狠狠揉了揉他的脑袋,“没良心的家夥,小凛那麽关心你,你竟然说得出这种话,还不快点去看看他的情况?!”
他一说完,二郎也不知不觉地动了起来,稍微打听了一下就大摇大摆地摸到了他的大学里面,顺带还打听到了他意外的是个优等生……
只不过,这麽一个优等生竟然也没有乖乖在学校上课。梅泽凛的同学看到二郎在找他,好心地告诉他,他已经请了病假,两天没来学校了。
山田二郎一愣,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学校。
一向头脑简单不爱思考烦心事的他,竟然也担心了起来,那家夥的病严不严重?应该是很严重的吧,不然怎麽会两天都不出现呢?
作爲富有责任感的男子汉,就这麽若无其事地跑回家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山田二郎又问到了他家地址,循着找了过去。
只是他敲了老半天的门,也没等到任何的回应。
好在,他不懈地敲门,很快就把住在隔壁的房东给吵到了。
一个卷发女人穿着拖鞋,怒目而视眼前这个扰民的不良少年。
二郎也不甘示弱地回眸看她,“我劝你还是快点给我开门,我是来看病人的,那家夥也不知道怎麽样了,说不定死在里面了,到时候你的房子就租不出去了……”
房东打了一个哆嗦,立即拿出了备用钥匙给他开了门。
本来还想骂几句,但是察觉到二郎桀骜中流露出担心的眼神,房东这才气消。
家里的门被开了,而病人本人却没有一点察觉,因爲他已经发烧到了一个严重的地步。
山田二郎匆匆扫了一眼他整洁的家里,就快速找到了梅泽凛的房间,看到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人。
一向很有活力跟在他背後的人,此时面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仿佛置身于沙漠之中许久。
山田二郎心中一跳,立马到了杯水给他,抱起人来一摸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可是哪怕这人病得不省人事了,嘴中还是念叨着二郎什麽的字眼,而且还压根没发现这人已经来了……
根据他的症状,山田二郎跑出去买了点药,笨拙地给他喂了下去。
他没照顾过人,所以也不清楚要怎麽才能让他痊愈,只能着急地守在他床边,给他喂水喂药。
他自认还是蛮讨厌这家夥的,但是看到他一丝活力也没有,像一只病猫一样躺着,心里竟然怪不是滋味的,甚至想要揪着这人的领子大喊。不是说要偷窥我吗?不是要跟踪我吗?倒是起来啊!
可是想要打他的手,一到了脸边,竟然化爲了抚摸。
二郎试了一把他的温度有没有下降,才不屑地收回手。他怎麽会欺负一个生病的人呢……
只是他的手掌很快就被恢复了些元气的梅泽凛按住了。
特效药的药效发作,梅泽凛也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到山田二郎时,激动地露出了一个和平时拘谨模样不同的灿烂微笑,带着少年一样的爽朗。
“我这是在做梦吗……真好,二郎来看我了,今天又梦到二郎了呢。”
二郎对上他热情而黏腻的目光,心中突突地跳,“什麽?我不是梦啊,该死,我可是真人……不对,你每天都梦到我?”
因爲误以爲自己是在梦中,梅泽凛显得十分大胆与主动。
“是呢,每一天……都有梦到二郎的。”
他因爲神志不清而朦胧了的双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和欲望,甚至还鼓起勇气,揪住了二郎的衣袖,而後微微诧异。
“好奇怪,我的梦今天变得好真实……是因爲生了病吗?真好,如果能永远不醒来,触碰着二郎,就算是病死,也心甘情愿啊……”
“闭嘴!你——你说的这是什麽话!”
二郎忍不住破口低骂,但是因爲他害臊的坦白,颧骨升起一点红晕。
“梦中的二郎,和本人也很像呢。”梅泽凛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动作大胆地朝意淫已久的他伸出手。
发烧中的梅泽凛浑身滚烫,那只纤细的手掌在山田二郎的脸上细细抚摸,又不断往下,所经之处,就像是放了一把火一样炙热,山田二郎也有些按捺不住。
他平时忙着研究rap battle来提高自己的实力,哪里有空去谈什麽恋爱,于是在情事方面也没有过多的经验,经不起撩拨。
“你这家夥……喂……别摸了,我会生气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二郎早就也已经欲火焚身。
心中欢喜到了极点的梅泽凛眼尖地发现山田二郎已经微微勃起的下身,立即一把握住,想着反正是在做梦……没关系的。
况且,勃起了又不能释放,是很难受的吧?他才不愿意让二郎难受呢,他会让二郎很舒服,得到快乐的。
“该死,你知道你在干什麽吗?!”
山田二郎气喘吁吁,想要推开这人,可被他握住的滋味实在不赖,一时没真动手。
这也让梅泽凛有了可乘之机,狡黠地笑了笑,一把抽出他的腰带,动作利落地褪去他的裤子,生怕自己动作慢了,面前的人就会後悔。
“可以了,别……”山田二郎仍在与自己的心理防线做斗争,可梅泽凛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俯首,埋在了他的胯间,深深地嗅着他身上浓厚的雄性气味,发出一声幸福的呻吟,而後一口含住了他微微勃起的肉棒前端,如同品尝到什麽美食一般,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
这麽一吸,就像是要把人的骨髓都吸出来一样,二郎的大脑皮层被快感刺激得浑身发软,连自己要拒绝这人都忘了,反而不知不觉沈溺在梅泽凛湿润紧致的口腔之中,微微挺动胯下,让自己彻底硬挺起来的肉棒,在他粉色的嘴唇中进出。
二郎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动作也不免有些粗暴,但是梅泽凛却爲此兴奋无比,舔着心爱之人的肉棒,连自慰都还没开始,只要想着自己口中含着的是二郎隐秘的性器官,下身的花茎就立即挺立又射了一股淡淡的精水。
可那灭顶的快感容不得他産生丝毫的羞愧之情,就喘着粗气地伸出舌头上上下下地舔遍了二郎的整根肉棒包括底下微涨的肉囊,感受到二郎的味道正在他的舌尖跳动,好像每舔一次,就像他正舔弄着二郎光滑和美丽的皮肤一般,刺激得他後穴不停地喷水。
梅泽凛的舌头就像一条有着体温的蛇,游弋过肉棒的底端後一寸一寸地顺着纹路舔上去,直到到达顶部,在冠口狠狠地吸吮了好几次,忽然感受到喉咙被巨物堵塞的不适和呕吐感。
二郎就这麽射了。
一股浓稠的浊液堵在梅泽凛的口中,但是又不舍得吐出,而是一点点品尝,吞了下去。
“真拿你没办法……”二郎像是妥协了一样彻底放松下酥麻的身子享受这样的快感。
不说梅泽凛如此主动,就连他,也被撩拨出了一身的火气,血气方刚的青年也被欲望折磨得不上不下。
但是这样还是不够的,单单是口交根本没办法满足自己胯下这根贪婪的家夥啊。
而刚服务过他的梅泽凛,也仍旧没从方才得到二郎精液的快乐中出来,也唾弃自己的小贪心,想要感受被二郎的肉棒彻底贯穿的真实感,想要被二郎的精液射满整个後穴……
如果让对方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撅着屁股求干的骚样,他会不会如自己心意的,起一丝丝玩弄自己肉体的想法呢?看着二郎身下很快又挺立起来的肉棒,爲了不让他难受,梅泽凛毅然脱了衣服,赤裸着纤细白皙的身子,一点点爬到了二郎的面前。
山田二郎是没想到,男性的身体,也可以这麽柔美。看着梅泽凛用水润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无比渴求,又无比希望献出自己给他,二郎脑中的那根弦也断了。
“想我操你?”
梅泽凛微微窒息,点点头,贴到他身前,低声说道:“只要二郎能舒服,怎麽对我都可以……”
下一秒,二郎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直接将人按到了床上,拉起梅泽凛的双腿,用已经射过一次,又被他舔得湿润的肉棒,抵在了身下之人的肉穴前,感受着他已经微微分泌出肠液的穴口,稍稍惊讶。
“你就这麽骚吗?你看……都湿了……看来真的是变态啊,给男人口交自己屁眼也能湿了……”
梅泽凛被他的话羞得浑身像是煮熟的虾一样粉红,但是在被他羞辱和揶俞的时候,心底却又升起一点快感。
只要是二郎给予他的,哪怕是欺负,也没关系。
山田二郎低低喘气,紧紧扣住他的腰部,将粗壮的性器一点点推进狭窄的入口,尽管梅泽凛已经疼得额头冒汗,但是因爲害怕自己的痛呼会打断二郎的兴致,只好紧紧咬住下唇,哪怕破了皮流了血,也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正当他快要昏厥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吻却落了下来。
梅泽凛浑身激动地颤抖,仿佛所有的疼痛都被这个吻治愈了一般,而此时,疼痛过去,後穴又升起了难掩的快感,酥麻一片。
甜腻的呻吟在房间中响起,回荡,二郎忍不住低骂一句,倒不是因爲生气,而是因爲恼怒自己的欲望被他撩拨得更盛,用力揉捏起了对方左胸上的乳头泄愤。
“该死的,咬得这麽紧,就这麽喜欢我的肉棒吗?!”
“是……是喜欢二郎啦……”
“闭嘴,烦死了!”
这句表白一出,二郎不屑地撇嘴,但是眼中却带上了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只知道现在这个感觉还不错。就像是这个人天生,理应就是要喜欢自己的。
欢爱带来的餍足让二郎卖力地挺动腰杆,惹得身下的梅泽凛喘息连连,遭到碾压的粘膜内部泛起痛楚的快感,酥麻得像是被电流击中。
而二郎平时的勇猛也很好地在床上体现了出来,力道大得甚至要把鼓胀起来的肉囊也随着肉棒一起挤进甬道里。
插入後穴的硕大异物扩展着脆弱的肉壁,被操弄到酸软的肠道好像遇到烙铁的黄油一样几乎融化,香甜而黏腻,快感牵动到鼠蹊,勃起後的花茎顶端,以爲一次比一次激烈的贯穿,分泌出难堪的泪水。
两人的下身严丝合缝地相贴,还未等到顶端喷射出积累已久的浊液,甬道里竟然浇出了一股滚烫的汁水淋在二郎的肉棒上。
这样湿润的快意让山田二郎脑中忽然一片空白,精关差些失守。
在紧急关头,梅泽凛却忽然声音沙哑地提出一个要求。
“不要拔出来,射在我身体里吧。”
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个与二郎亲密的机会,二郎的一点一滴,他都不想浪费。
被要求的人有些苦恼,虽然他还没有和男性做过,但是也知道这样不好,不禁破口骂道。
“笨蛋,这会生病啊。”
身下紧致的穴口贪婪地咬住他蓬勃的肉棒,不肯放它出来,当真让二郎有一种要射出来的感觉。
梅泽凛满头大汗,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颇有一种无所谓的感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没关系,不要爲我这样的担心。我也是男人,不会像女孩子那样柔弱的——”
“倔强的家伙!”
二郎打断他的话,妥协地喷射出一股浓郁的爱液,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梅泽凛松软的肉穴,小腹也微微鼓胀起来。
在微微软下的性器抽出时,黏腻的腥液也随之缓缓流出。
这人还发着烧,体内热乎乎的,二郎射过一次之後,有些食髓知味。
梅泽凛闷哼了一声,满身激烈过後残余的粘液与汗水混合,令衬衣紧紧贴在皮肤上,在体内肆虐的家夥安静下来之後,却又觉得尾椎骨升腾起微微的痒意,空虚的洞口像是仍旧不满一般,微微的翕动。
“喂,我带你去清理。”
二郎抹了一把汗,要把人抱起来,但是梅泽凛却怯懦地逞强,用软的像面条一样的双腿踉跄走下床。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他只要想到自己清理时大张着腿导出後穴里精液时那副不堪的模样会被二郎看到,便忐忑不安。
但是一向强硬的二郎没给他这个机会,难得算是温柔地把他抱去清理,就匆匆搂着他疲惫地睡去了。
当梅泽凛再次醒来时,他的烧已经退了,自然而然也恢复了理智。
只是身上残留的酸软感与欢爱的痕迹,无不在时时刻刻清楚地提醒他,自己真的和二郎做了,而不是梦境……
腾地一下,脸颊又红了起来,梅泽凛不安地拉扯着被子,努力地回忆,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盼望多时的美梦一下成真,他差些落下泪来。
如果那是真的,他也没记错的话,二郎应该是和他一起睡下的……
呜,不会是二郎醒过来,发现他们之间做了这样的事情,变得更加讨厌他,所以立马离开了吧?毕竟当时主动的可是自己啊,二郎也是不愿意抱自己的吧?
这个想法让他手足无措,慌张地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冲出了房门,恨不得马上去给二郎磕头道歉。
但是其他房间传来的声音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的心惴惴不安跳动起来,几步闯进家中的密室。
二郎的身影赫然就在这间不起眼的房间中。
而他的周围,摆满了衆多生活物件,比如什麽签字笔,喝剩的水瓶,用过的纸巾,像个收破烂似的。
四面墙上更加夸张,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里面的人有睡着的,走路的,发呆的,打架的,唱歌的……
而所有的这些物件与照片都不可避免的与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山田二郎。
发现了这间密室的存在,山田二郎眉头深锁,手上拿起一条熟悉的内裤晃了晃。
“原来在你这儿啊?亏我找了这麽久……还以爲被风吹走了,有够糗的。”
没等到他发火,梅泽凛目含泪水,先一步冲到他面前,频频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心,不该偷你的东西……”
二郎的表情复杂,似笑非笑。
“包括不再偷窥我吗?”
这个条件实在不能答应,梅泽凛爲难地皱眉。
如果不能偷窥二郎,注视他的面容,那生活还有什麽色彩可言呢?
这个小小的问题当真难住了梅泽凛,刚承受了欢爱与病症的身体还没痊愈,就在精神上受到了如此的冲击,身形摇摇欲坠,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昏倒似的。
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办法放弃二郎啊……
在低低的抽泣声中,山田二郎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後一个宽厚的,温暖的怀抱,轻轻将他围绕住。
“算了,我只是想说,以後不需要偷窥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