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学生大多已经离开了校园，幕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
学校的储藏室里，少年再一次挥起拳头，将试图从他背后偷袭的学生抡倒在地。
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高年级学生们，顾虞脸上露出一个轻慢的笑容：“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微微的沙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
没有人回应，能回应他的都已经被他打倒了。
“既然没人要继续，那我就走了，”顾虞觉得有些无趣，转身从地上拎起书包，打开了储藏室的大门，“你们就在这里乖乖待着吧。”
“顾虞，你别太嚣张！”
少年拧开门把的动作顿了顿：“可我有嚣张的资本啊。”
“等什么时候打得过我了，”他说道，“再来和我说这句话。”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为首的一个学生慢慢地从地上爬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顾虞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不就是用来被我们压在身下操的吗？”
“……”
顾虞的动作停了。
他垂下眼思考片刻，转身就把储藏室的门给关上了。
还加了一道锁。
“看来不给你们一点教训是不行了。”少年勾了勾嘴角，漂亮的桃花眼里染上了一丝暴戾。
他转身在储藏室里转了两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根棒球棍。
在手里掂了掂，觉得手感不错，他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慢慢地走到了那学生面前，居高临下地开口：“那我今天就来招待招待你吧。”
他扬起了棒球棍，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
当顾虞带着一身血腥气打开车门时，顾临皱了皱眉。
“哥哥，”少年没有察觉顾临面上的表情，自顾自地坐到他身边，“让你久等了。”
顾临看了他一眼：“今天打架了？”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你啊，还是该冷静一点，”顾临伸出冰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抚弄着顾虞的耳朵，“这次的原因又是什么？”
桀骜不驯地少年此刻正乖顺地低着头，舒服地眯着眼。听到男人说的话，他犹豫地抬头，眼神却飘向了正在开车的司机。
顾临：“老张。”
下一秒，车里的挡板就缓缓升起，把兄弟俩隔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
顾临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现在可以说了。”
“他们说我是同性恋，天生就该被男人压在身下操，”想起储藏室里学生的话，顾虞握了握拳头，“我没有忍住，就把他们揍了。”
顾临的动作停了。
没有了温柔的抚摸，少年愣愣地抬起头，对上了自家哥哥漆黑的双眸。
顾临：“……我居然不知道你喜欢男人。”
“我也是前几天才确定的，”少年见男人神色不对，连忙解释道，“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顾临依然紧紧地盯着他：“为什么会有人比我先知道？”
顾虞：“因为之前我在纸上写了……唔，哥哥！”
男人一把将少年搂到怀里，纵使顾虞完美地继承了其父的基因，在同龄人中显得极为高挑，但在已经是男人的顾临怀里，仍然显得有些幼小。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顾虞面庞，慢慢地往下，划过少年纤长的脖颈，单薄的胸膛，停在了他劲瘦的腰肢上。
“没有原因，阿虞，”顾虞缓缓地开口，仿佛是毒蛇缠住了幼兽，“这些事，你应该第一个让我知道。”
男人的呼吸不似他的手，是灼热而暧昧的，喷在顾虞的耳畔，让敏感的少年缩了缩身子：“哥哥难道不生气吗？”
顾临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是个同性恋，”顾虞抬头看了顾临一眼，眼神里带着探寻，“他们说我应该去喜欢女孩儿……”
顾临笑了。
他拿开了放在顾虞腰上的手，感受到了怀里少年明显的放松，继而抚上了少年的殷红的嘴唇：“怎么会，哥哥怎么会生你的气？”
“你喜欢男孩儿，哥哥高兴都来不及。”
……
当顾临接到电话赶到KTV的时候，顾虞已经喝醉了。
此时间隔顾虞冲他袒露心扉已经过去整整一个礼拜了，兄弟俩的生活也没有因为顾虞的性取向而产生任何的变化，顾临依旧到公司打理事物，顾虞依旧在学校上课。
今天是期末考结束的第一天，班里的人约好要出去一起喝酒唱歌，顾虞已经17岁，顾临便也由着他去了，只是叫他不要喝太多，当心伤了身子。
看着被两个女生扶着的少年，顾临觉得顾虞又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你就是顾虞的哥哥吗，”其中一个女孩看到见了顾临，抬眼望着他，“果然和顾虞一样，都长得很帅呢。”
“谢谢夸奖，”在别人面前，顾临向来是温和有礼的，他冲那小姑娘点了点头，接过了喝得一摊烂醉的顾虞，“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们了。”
女孩笑着说：“没事儿，大家都抢着要扶顾虞呢。”
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顾临：“可以麻烦哥哥给个微信吗？”
顾家兄弟面容生得好，所以向来是招蜂引蝶，顾临更是习惯了女孩儿们的示好。
他微微摇头，刚想拒绝，原本躺在怀里一动不动的顾虞却突然开了口：“不行。”
“哟，”那姑娘朗爽地笑出了声，“想不到阿虞是个兄控啊。”
“他喝醉了。”顾临拍了拍怀里的少年，没想到他却伸手搂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瞧我这样，腾不出手，”顾临对着女孩笑了笑，“下次吧。”
说罢也不顾女孩的反应，搂着顾虞就往地下车库走。
因为是自己出来接顾虞，顾临没有喊上司机，而是自己开了车。
把怀里迷糊不清的弟弟放到车后座，顾临没有急着去开着，而是自己也坐进了后座，紧紧地挨着顾虞。
少年显然酒量不是很好，脸上泛着一层绯红，平日里不羁地双眼此刻正温顺地闭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顾临内心一动。
他缓缓地凑近少年，抚摸着他的面庞，慢慢地开口：“阿虞，知道我是谁吗？”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少年下意识睁了眼，眼里却是一派氤氲：“……哥哥。”
“真乖。”顾临眯了眯眼，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近到下一秒就可以唇齿相依。
他近乎蛊惑般地开口：“刚才为什么不把哥哥的微信给别人？”
少年却是笑了，眼角带着一点薄红：“因为哥哥是我的。”
顾临愣住了。
下一秒，男人黑色的眸子产生的飞快地变化，他吻住了少年殷红的唇瓣，诱使张开双齿，供自己攻城略池。
男人的吻充满了抢掠的危险性，在暧昧的水声中，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面上的红晕也越来越重。
顾临真的爱死自己弟弟的这幅模样了。
吻了良久，他才松开了怀里的少年，舔了舔他敏感地耳垂，在他耳畔慢慢地开口：“哥哥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