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幽的教导下,泣雪的武功和媚术很快便大有进步。
在淬花谷中,她顺利完成了三次新人任务,升到了影刹的位置。
按照惯例,凡是升至影刹,在淬花谷有了初始位份的女子,都要去浣莲水榭向谷主。
泣雪穿上了影刹的服装,一身青纱,艳光照人。
但她的脚步有些游疑,上次与叶韶的见面,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幸好,当她踏入浣莲水榭时,叶韶正一本正经地坐在书桌前,提笔润墨。
“泣雪参见谷主。”她福身行礼。
他今日的神情看上去很正常,泣雪紧张的心绪稍微放松了些。
“过来吧。”叶韶放下笔墨发话。
泣雪的脚步显得小心翼翼。
“你怕我?”叶韶挑眉。
“淬花谷中,谁见了谷主,不敬畏三分呢?”泣雪四两拨千斤。
“你倒是比初见时伶俐多了。”
叶韶哈哈一笑,忽然握住了她垂在双肩前的一绺青丝,轻轻向下一拉,将她的脑袋拉向自己。
双唇紧贴在一起,他的舌很快便侵入进来。
舌头被叶韶缠得发麻,泣雪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什么动作刺激到他。
但她也不敢当一个木偶,毫无反应。于是她伸手搂住了他的后颈,主动地轻咬他的唇,舔他的舌,与他鼻息交缠。
在热吻的同时,叶韶的手不知不觉地伸入了她的衣袖,趁着抚摸她的机会,将她轻薄的袖子拨至了上臂处。
他装作不经意地垂眸一瞥,瞥见了她臂内的守宫砂还在,明艳艳的一颗红痣,宣示着她还未受到污染。
良久,叶韶才总算放过了她的舌头。
“多日不见,吻技亦是大有长进。”
“谢谷主夸奖。”
过了这些时日,泣雪对这些事情已经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为了完成任务,她甚至可以吻街边的一个乞丐。
但是她立下底线,未到绝境,绝不会轻易地献上自己的身子,这也是她仍能保护守宫砂完好如初的原因。
叶韶从抽屉中取出一卷密札,塞入她的双峰之间。
“这是你成为影刹后的第一个任务,刺杀魏松岩。”
泣雪眸光一动。和之前只是窃取情报不一样,刺杀的难度要远远高得多。何况,成为影刹后只能单独执行任务,不再有清幽的提点。
“泣雪遵命。”
她接过任务密札,里面详细记录着魏松岩的背景资料。
一个计谋,开始在她的心底产生……
*
此时此刻,在华山上的落雁峰上,也在谈论着同样一个名字。
“师父,您是让弟子下山绑架魏松岩?”掌门书房中,聂璟听见山石道人交给自己的任务,十分惊讶。
“非也,不是绑架,而是谈判。”
山石道人捋捋花白的胡子,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原来魏松岩乃奉元城的一大奸商,近年来,将附近一带的盐价抬高到天价的程度,连其他相关的肉类蔬菜等许多物资的价格也一同上涨,令贫苦百姓苦不堪言。
眼见年关将至,奉元城中百姓却无心迎接春节喜事,纷纷怨声载道,城中亦处处可见路有冻死骨。
纯阳弟子虽说以修道为主道,少理凡尘俗世。但为山下行侠仗义,为百姓讨回正道,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璟儿,为师近来身子状况每日欲下,怕是等不到修成圣贤,羽化登仙的那一日了。你作为大师兄,一定要趁此好好表现,立威于众人,日后继任落雁峰首座的位置,便是水到渠成。等到那时,为师便是死也瞑目了。”
聂璟跪地,伏身向山石道人一拜。
“弟子受命。但师父您莫说此等晦气之言,上天有得,定会保佑你身体安康。”
山石道人咳了几声,挥了挥手,让他立即作好下山的准备。
*
腊月奉元,小雪纷飞。
但这依然无碍天香楼中,仍是一片春光。
泣雪一周前打听得消息,今夜魏松岩将与三五酒友,来天香楼寻花问柳。
数月之前,泣雪和清幽曾化装成妓女来过天香楼。此次再番潜入,她便不得不用易容术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怕那老鸨媚三娘再将自己的身份认出来。
几日前,正好天香楼在招揽登台表演的艺妓,泣雪便报名入选,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好寻个下手的机会。
觥筹交错,鼓声笛声,不绝于耳。
即使是冬日,今夜泣雪依然要穿着暴露的高开叉胡姬舞服,在华丽的舞台上旋转起舞。
但是她的心并没有专注在舞蹈上。一身西域舞姬打扮的她,一双娇媚的眼睛在面纱的遮挡下含情脉脉,实则她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的台下的那一桌人——那是魏松岩所在的酒桌。
而此刻,魏松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完全沉醉在泣雪的舞步里。只怕再差一点,口水便能从酒杯旁淌下来。
突然,一阵瓷器碎裂声打破了天香楼大堂中的酒醉歌迷。
“纯阳淫徒,不知羞耻!”一声女子尖利的斥骂声。
乐声骤停,泣雪不得不停下舞步,往喧闹叫骂处望去。
不看则罢,一眼望去,泣雪的身体仿佛被雷击中了一半,震了一震。
她仿佛又回到了宁柔的身体,因为在她眼前出现的,是曾经天山上那张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男子的脸。
“姑娘何出此言?”
酒桌之间与叫骂女子说话的,正是聂璟。他亦追随着魏松岩的踪迹,便装打扮来到了天香楼。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上天山弟子。
“何出此言?呵,不是淫徒又怎会来青楼?师父说的果然没错,我天山弟子与你纯阳淫教势不两立!”白衣女子话音未落,拔剑便向聂璟刺去。
见她蛮不讲理,甚至侮辱本教,聂璟不得不应招,才能教她闭嘴。
刀光剑影间,宾客四散而逃。
老鸨媚三娘连忙带上十来个壮汉,一边参和进来,一边劝架:“哎哟,女侠,少侠,别打了……我波斯进口的上等彩瓷唷……”
一时之间,聂璟,白衣女子,还有天香楼的保镖混战不休。
眼见魏松岩也要从酒桌间退席,泣雪急上眉梢。
今夜,无论是魏松岩,还是聂璟,她都不能放走他们。
忽然,泣雪脚下一歪,便向舞台边缘倒去。
她高声惊呼,眼见便要从半丈高的台上摔下去,众人亦随之惊得呆若木鸡。
但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大掌接住了她窈窕的腰肢。
泣雪死死地盯着接住自己的那个人。隔着面纱,加上又易了容,她知道他认不出自己。
聂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自己脸上都要被她盯出一个洞来。
“姑娘,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