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得裸露在外的皮肤凉冰冰,乔露搅拌着吸管,吸了一口抹茶,觉得有些苦,又把吸管往上抽了一部分,吸了一口奶盖,甜甜的滋味顿时把苦涩掩盖下去。
“你很不厚道,明明知道晚上喝这些东西很容易长胖,还买这么一大杯。”
景修小心踩着石路,注意脚下的路况,闻言笑了:“总不能买一瓶矿泉水给你吧?”
乔露很累,连续两个礼拜的高压工作把她折磨得精疲力尽,她趴在景修的肩膀上,哼唧几句:“还不如一瓶矿泉水,”说着把杯子往他嘴唇一凑,“你也尝尝,不能让我一个人消灭它。”
景修偏头含住吸管,意思性地吸了一口,说:“今晚喝了一点酒,现在真喝不来这玩意。你就饶了我吧。”
饮料只加了一点冰块,但是杯身还是渗透不少水珠,乔露此时累得睁不开眼,只想趴在景修肩上沉沉睡去,但又有些不忍,于是抹了点水珠,恶作剧般地在景修脖颈侧部划了两下。
景修果不其然地缩了一下脖子,笑她:“你别乱来,现在你的命在我身上,这条路虽不窄但也不宽,别待会害得你摔了。”
“那不还有你陪着?”乔露抬头望着星空,有些感慨:“好久没有来海边了,只有几次路过看了几眼。生活太累了。”
景修问:“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不然呢?没处理好,我能来找你?”乔露眼皮已经有些下拉,“我也是服了我自己,竟然什么东西都没带,出了公司直接打车跑过来这边。”
听到这话,景修笑得很愉悦,“看来你真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乔露嗤笑他:“别往脸上贴金,只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得适度放松下。我这次放了5天假,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沿着海边走了许久,乔露已经趴在背上景修背上睡着了,手中的抹茶奶盖也被他拿走找了个垃圾桶丢掉。
乔露来得很突然,如她所说,没有任何准备。
旅馆那里还有韩鸣,回去也没有地方安排乔露。
刚好前面几步远有条长凳,景修走过去,轻轻地放下乔露,然后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抱在怀里,又打开美团着手找住的地方。
这时候不是什么旅游旺季,附近有很多旅馆、酒店,只是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些距离。景修找了最近的一家旅馆,定了个房间。
景修把乔露放在床上,乔露一沾到床,闭着眼抱着被子滚了滚,不多时她便成了一个白团子。
景修无奈笑了笑,又帮她平了平四周的被角,留了一盏暖黄的壁灯,带上房卡关门出去。
凌晨一点,景修在过来的路上留意了下,除了旅馆,其他店铺都关门了。抱着侥幸的心理,他找到了旅店老板,问有没有简式的男女睡衣出售。
“睡衣吗?有有有,”年轻的男人让景修稍等一下,“我去后面给你拿。”
景修等了3分钟左右,年轻的老板抱了一个袋子出来,他笑呵呵地说:“之前我就发现有些客人是临时出来住店的,这三更半夜的周围店都关了,到哪里去找店铺买衣服?”他打开袋子,让景修自己选,“款式都很简单,一般也就穿一次,我就进了一些,一年下来,也帮我赚了不少。”
老板乐呵呵地说,景修朝他笑了笑,然后拿了四套,两男两女。
付完钱,景修提着袋子三步一跨地上楼,旅馆的楼层不高,只有5楼。这一带都是为了游客而建设的,很多都是低矮的旅馆,装修走怀旧风,颇有点文艺的意思。
再次打开房门,床上的乔露还是离开时的那样子。
“我帮你洗个澡再睡好不好?”景修坐在床沿,抚摸着乔露的脸颊轻轻地说。
乔露翻了个身,抓住景修的手:“好,不过你快点,我、我好累。”
景修抱起她走到浴室,帮她脱去衣服,又拉着喷洒,避开乔露调了一个适合的水温,温柔地帮乔露洗浴。
乔露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景修整个过程很小心翼翼,怕下手太重吵醒她,又怕涂抹在她身上的沐浴露和头上的洗发膏没冲洗干净,等乔露再次回到温暖的被窝时,已是半小时之后。
浴室太小,景修不好帮她穿衣服,只好裹着大毛巾抱她出来,擦干水渍后,拿出床头柜上刚从店老板那里买来的睡衣帮她换上。
做完这些,景修又放开扎在她头上的吸水毛巾,打开橱柜找到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又过了十来分钟,景修才把乔露整个人包在被子里,关了灯。自己拿了一套和乔露身上的同款同色睡衣进入浴室。
五点的时候,景修的手机闹钟响了。
乔露被吵得有些不耐烦,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隔了几分钟,闹铃声又响了。乔露推了推景修,声音很不耐:“你手机一直响,你去看看。”
景修昨夜喝了很多酒,又帮乔露洗澡洗衣服,等他上床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半。这时他也很疲惫,眼睛像被胶水糊住似的,努力了很久,才睁开眼。
赤脚下床拿起桌子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四点五十分。景修这才想起这个闹钟是为了和乔露看黎明初晓而特意设定的。
他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一片漆黑,远处船只的蒸汽声隐隐约约传来。
景修开了一盏小灯,亲了亲乔露的脸颊,温声说:“你再睡十分钟,我去给你挤牙膏放水。”
景修在五点准时把乔露从被窝里捞起来,“好不容易来一次,先把黎明看了再回来睡。”
景修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矫情、这么有仪式感的一天。
乔露哼哼唧唧了几分钟,这次拉着被子坐直身体,一边揉眼,一边找拖鞋。
景修眼尖地送了一双拖鞋过来。
乔露打了一个呵欠,打趣他:“就这么想看黎明?”
景修手腕处圈着她的头绳,他拿着梳子帮她梳顺头发,把头发扎起来,又扳过她的脸颊,亲亲她的眉眼,笑意有些深:“这话你落了一点,”他推她进浴室,递上牙膏和漱口杯,盯着他说:“我是很想和你一起看黎明。”也不等乔露接话,他自顾自地朝门外走,“你衣服还不是很干,我用吹风机吹一吹。你也快一点。”
直到下楼,坐在海边的凳子上,乔露都觉得今早的景修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又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