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争吵
整个下午锦笙都不在状态，她原本是没有把程一珩列入角色攻略表的，因为密码只有四列，男配却有五个。
除去她哥林羡——有了前车之鉴，她没打算和林羡发生暧昧关系。
此外小叔叔林樾算一个，黎枕霜算一个，再加上沈眠星，最后还空一个位置，这个惯于逢场作戏的学长和温柔贤惠十项全能的家教哥哥，怎么都要选家教哥哥吧？
虽然还没走到家教哥哥的剧情就是了。
锦笙这样想着，决定以后离程一珩远一点，因为他看起来比黎枕霜还可怕的样子。
锦笙漱过口，嘴里还残留着一点味道，他的精液有些发苦，说不上反胃，也不怎么好吃。
今日有雨，路上堵的车一眼望不到头，锦笙晚了半小时才到医院。
她在走廊上遇到出去抽烟的黎枕霜的哥哥，相互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锦笙略微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一时也想不起来，大概是像哪个明星吧。
病房内，黎枕霜正闭着眼睛在床上输液，他安静睡着的时候格外像天使，长而卷的睫毛小扇子一样打出侧影，鼻尖微微翘着，抿着嘴巴，似乎在睡梦中也有些不愉。
听到响动，他睁开眼，天使不见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像是身后张开的黑色羽翼，变成了困住锦笙的恶魔。
黎枕霜招招手，唤锦笙过来，她已经熟悉这两天的流程，特意在路上含了一块草莓味的硬糖，现在吻下去的话，应该不会被尝出来吧？
少女伏下身子，和平躺的少年短暂地接了个吻，甜甜的草莓香气从她的舌尖传递到他的，然后绕了个圈回到她唇齿之间。
“学姐今天一定做了坏事。”锦笙帮他把床头升起来，突然听他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啊，我都乖乖在学校上课，怎么可能做坏事。”她舔舔唇，有种被抓包的紧张感。
“那为什么学姐嘴里，有别人的味道呢？”黎枕霜的笑容有点危险，微微仰起下巴责问道。
“是因为我满足不了你，所以你无时无刻不在找新目标是吗？你说说看，除了林樾，这次又找了谁？”
“虽然我很想把你藏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但是现在还太早了，为什么学姐的眼睛不可以只看我一个人。”
“学姐其实根本没对我上心吧，就连探病也是被我逼迫的。”
“没有男人的精液就一刻也活不下去，我该庆幸自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吧，学姐一定这么想。”
“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不对，玩弄在小穴之间，原来你是这样的集邮癖哦？”
“装出一副很纯情的样子，对所有人都说不要，实际上恨不得被两个人同时肏，你放心，如果我不那么讨厌你的新情夫的话，我会和他一起上你的。”
“学姐的小穴那么厉害，装下两根也没问题的吧？”
黎枕霜有点缺氧，胸口起伏着，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明明是他在羞辱别人，自己的心脏却一抽一抽的痛。
往往他这样心思深沉、满怀恶意的人，都不会用本来的面目出现在世人眼前，他们有着极具迷惑性的伪装，或者楚楚可怜，或者彬彬有礼，像是毒药裹上甜甜的糖衣，等你心甘情愿吞下它的时候，它才开始从内部一点点瓦解你，感染你，让你变成它的所有物。
“我……”
我并不喜欢你，也没有想被你，被他们操，我根本没想穿越进来当劳什子的女主，我拿起这本书完全都是因为里面有我很喜欢的游戏主播。
她本该这样伤害他的，却开不了口，他们对视着，她的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快速地略过黎枕霜为她撑伞，自己被淋湿半边，毫不在意地吃掉她吃剩的面包，床上的狠厉和温柔，和每天晚上甜腻腻的吻。
锦笙咽了下口水，突然哑了嗓子。
今夜依然大雨，豆大的雨滴被狂风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枝头的嫩叶被风卷挟着撕扯下来，飘散在雨幕里。
她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玩全息恋爱游戏，书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思维，有情感，他们既可以被改变，也可以改变自己，也会痛，也会受伤，也会难过。
“对不起……”
“算了，”他没有扎针的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枚小小的银色钥匙，扔到锦笙面前，“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锦笙认出这是贞操带的钥匙，咬着唇捡起来，小声又快速地重复了一次道歉，跑了出去。
她忘记了廖叔还在门口的泊车场等她，径自奔进大雨里，晚餐也没吃，在楼下一家人惊异的眼神里跑上楼，把自己锁在浴室，脱光衣服在浴缸里大哭一场。
当夜锦笙就发起高烧，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块热铁，灼烧着她的喉咙和胃，她整个人都变得烫手，夹杂着间歇性的干呕，她没力气爬下床或者喊人，混乱中手指摸到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林樾刚回国下飞机就接到了锦笙的电话，那头的少女呜咽着说不出话，任凭他怎么温声询问也不回应，他掐着眉头，吩咐助理先回去，自己开车来到锦宅楼下。
阿姨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踩着一只拖鞋匆忙开门，林樾携一身风雨站在门外，高定西装被雨侵染的不成样子。
“先，先生你怎么来了，太太已经睡下了。”阿姨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冷风吹的她打了个哆嗦，瑟缩道。
林樾顾不上换鞋更衣，解释了一句直奔楼上卧房，“小笙给我打电话，好像生病了。”
留下阿姨呆呆站在门口，小姐生病了怎么没跟夫人老爷说，反而给夫人的弟弟打了电话呢。
锦笙不知道自己拨了谁的电话，高烧和呕吐使她有轻微的耳鸣，口里呼出干燥热烫的气息，身上发了汗，发丝湿黏在鬓角，她隐约听到门开了，随后自己被腾空拥进一个湿润微冷的怀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