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娘死了,还没等到他长大就死了。
那是一天晚上,阿伍咿咿呀呀躺在木制的摇篮里,爹爹搂着一个恶臭看不清脸孔的女人夺门而出。
姝娘是掉进粪坑窒息而死的,二哥眼眶通红的跪在一旁,抱住姝娘的一只手臂失声痛哭。爹爹疯了,他抱着满身粪便的姝娘到处求医,路上的行人见了他纷纷捂着鼻子嫌恶的远离,他也不管,只是抱着姝娘,跌跌撞撞,他要找郎中!
郎中忍着恶臭为姝娘把脉,摇摇头,“死绝了,没得救了。”
“不!她没死,还热乎呢!”满是粪汁还有几条蛆虫的手用力抓住郎中的大腿,五十来岁的老人佝偻着身体,跪下膝盖砰砰磕头,“我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闺女,她还那么年轻啊!”
“臧老头,请你节哀。”郎中抽出大腿,药箱也没拿一溜烟的跑远了。
家里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姝娘本不应该死的,这一天她去茅坑如厕,每次她如厕都会有人陪着的,这一次也不例外,二哥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外,姝娘失足掉下去了,但是她不呼救,哪怕只要她发出一点动静,守在外边的二哥都能第一时间冲上去,搭了梯子下去救人。
姝娘安安静静的沉没在粪坑里,或许她也不想活了,这样一日又一日的日子。
过了有一段时间了,二哥觉得有些不对,在门外同她说话,无人回答,他心里一咯噔,踹门,叫人。
姝娘被捞了起来,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这么爱美的一个人,到头来却死在最肮脏的粪土里。
爹爹颤着手指拿巾子去擦,哥哥们端水扭布捉虫蛆,一盆又一盆的水,扭结成团的虫子不断从孔里游出,鼻孔,耳孔,甚至是姝娘最美好的花穴,哥哥们捂着嘴,一边流着泪一边不漏过一条的抓,越抓越悲哀。
姝娘,他最喜欢的姝娘,再也回不来了。
还没等他长大,还没等他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再也没机会保护她了。
父兄们还以为他不知道呢,他那时还不足一岁,哪里可能这么早知事,说出来谁会信啊。但是他知道咧,他知道就是这几个人面兽心的货,把他最爱的姝娘姐姐害死的。他蛰伏着,慢慢长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直到比大哥还要高了,他微笑,时间到了。
他在一个晚上拎起锄头,将这四个男人全部都搞死了。
爹爹老了,一个锄头下去脑袋就削一半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三哥有些弱啊,他两步脚就追上去了,扒开他的胸膛,三哥的心被剜了出来,红红的还在跳呢;二哥也不费劲,阿伍给他的肚子开了个洞,肠子稀里哗啦流了一地,二哥在地上蠕动着,呲牙咧嘴,还没死咧,不过这是他应得的,阿伍就是故意不给他一个痛快的,谁叫他失职!
大哥最厉害了,不过他看了爬了一地死的死伤的伤的父兄,没有抵抗。
“我知道这是我们的报应,等了那么多年了,终于来了。”他仿佛释然的一笑,被阿伍一刀穿心。
“阿伍,希望我们的死能让你放下仇恨,不要活在她的阴影里,好好活下去吧…”
阿伍在尸体堆里吹了一个晚上的夜风,第二天黎明破晓,他一把火烧了家,流亡,直到在一次战场上立了大功,他以一介平民之身被授封威远大将军。
姝娘姐姐,我就说,阿伍以后会很厉害的。
可你为什么不等一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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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