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云深不知处(父女)--第二十六阙 同时掉水

方才那个也是么?抱着她战栗着、呻吟着,似强势又似脆弱,还那样对她的爹爹,很陌生,也很让她心跳。

沈云深含羞低眉,不敢再看。

沈清都回想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也真是……足羞。

尽可能绷住情绪坐在床沿,取下她发间的簪子,劝道,“睡吧。”

那人未语先羞,小手揪着衣角,斜眼看他素白衣衫的前襟,小声发问了句可爱到不行的话。

“到底怎么睡?”

沈清都怔忪一瞬,接着笑,以比扑温柔许多的动作搂着她卧倒,拉过被子,“就这样睡。”

沈云深讶然抬头,顺口问,“那刚才?”

做那么多算什么?

“……”沈清都面不改色,认真道,“前戏。”

“哦。”怀里人也答得认真,然后无邪咕哝,“两人睡这么麻烦……”

沈清都十分无语地把那小脑袋瓜往胸前一扣,叹,她真是什么也不懂,费尽心思撩拨自己,到底图个什么……

她很娇小,蜷卧在他怀里,让他想起她很小时候,轻盈小小的一团,把他的怀抱塞得满满的,牵动着他全部的心力精神,生怕一不小心就伤着了她。

现在还如此。

对沈云深来说,暖暖安定的怀抱杂糅着爹爹身上松竹气息,是她所期待的。

她没料到的是,这怀抱还会教她惴惴不安,不知如何安放手足,不敢呼吸,怕连胸口的起伏也会惊扰爹爹的安眠。

于是,久久不动,憋口气,等憋不住再慢慢呼出去,身体也因此以不正常的速度收缩。

下巴倏地被挑起。

沈清都发觉了异常。

“你在干什么?”满脸涨红。

沈云深被惊到,已憋许久的一口气,无论如何呼不出来,只得生生愣憋着。

沈清都眉端一坠,“闷你不会说?”

沈云深抿嘴红脸摇头,憋到极限松口同时吐息,“不是……”

“呵呵。”沈清都了然,笑低头抵她,“深儿的呼吸,浅浅的,好听……”

又叫她深儿,说亲亲昵昵的话,说连她的呼吸好听,沈云深躺在那脑袋眩晕、身体瘫软,不知不觉放松了精神和身体。

指尖触在他爹爹的衣衫上,大胆问出在心里盘旋了一晚上的话,“爹爹。”

“嗯。”

“那些女学生会很好么?很聪明么?你也会很喜欢她们?她们念错了诗,你也会为她们新作么?她们写错了字,你也会帮她们描补么?”

沈清都要笑不笑地听她竹筒倒豆子般问了一串,今晚粘着他原来是为这。

想了想,诚实道,“入学求仕,未必全是独具天资的,但书院里必定不乏出类拔萃之辈。”

“……”沈云深恹恹低头,山外有人人外人,是这样的。

沈清都再次挑起她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继续拿实话激她,“身为师长,门生敏而好学,自当欣慰。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弟子有过错,指正教训更是师者之责。”

沈云深秀气的眉尖下意识蹙成小山,她从未见过爹爹对别的谁好过,也从未与人分享过爹爹的好,更别说是钟灵毓秀之人。

风月悄悄变的隐忧浮上眼底。

沈清都盯着她生动的忧伤,嘴角扬笑,话锋一转,“晏爷爷就是这样待爹爹的。”

嗯?关晏爷爷什……沈云深的表情凝住,意思是他们之间只会有师生之谊?

“那……我和你的得意门生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沈清都看进她清澈的眼睛,水润茫然,里头会因他一言一词失光泛彩,哀乐变幻。

挑逗似一字一顿,“一、起、救……”

“……”沈云深心一空,嘴角僵缩,很没底气,“只能救一个呢?”

“必须一起救啊,深儿。”

“……”

沈清都指尖描上她的眉,“最让我得意的是你呀……”

哎哟,沈云深心头一慑,躺在那感觉自己要跌倒,不争气地躲缩脖子,小手无力捶他爹爹,,“不许这样……”

沈清都手臂环着她的背,往上一带,脸和身体贴得更近,她骨头都是软的,“哪样?”

沈云深真受不住,强撑转移话题,不放心地再探,“那我和你的很多得意门生一起掉进水里,救我和救她们,只能选一个……唔……”

哪有拿陌生人和自己比在亲生父亲心中地位的?

沈清都无奈何地吻住她,堵住她奇奇怪怪的念头,舔嘬吸吮一番,喘息道,“我这,深儿最重要,信我。”

好大颗定心丸,沈云深面红耳赤之余,感动极了,踏实极了,这怀抱是她的,爹爹也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翌日,她高高兴兴地收拾行囊。

收拾完自己的,去书房帮爹爹。

她爹爹手搭在一方长木盒上,手指轻敲着,在为什么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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