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承浩咬着粗体签字笔，想写招人的告示，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算了，白纸扭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写什么告示，那么麻烦，找人介绍算了。
于是他打给他的老朋友，也是老邻居陈植，拜托他下班来店里一趟。
来了以后，陈植直接问：「工读生喔？你能出多少？」
包承浩歪头想了想，如果是陈植其中一位表弟，那他出手不能太低，毕竟两人相识那么久，面子是大问题，可是作为店长，控制成本也是他的首要考虑。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陈植挑明说，谁知道他竟然正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店里的一位顾客。
是那个每天都来两遍的丫头，早上一遍，黄昏一遍，就喜欢坐在窗前吃红豆面包。
包承浩大手打在他后脑勺上，「欸，死变态，再盯下去看我打不打死你！」
「小声点啦！」陈植转头，见女生没什么反应才松一口气，「怎么？你认识啊？那么宝贝？」
「就说你是死变态，你不看看人家穿着校服，还只是个学生！」
陈植回味着裙摆以下那双雪白的腿，说：「就是穿校服才诱人嘛，长得也漂亮，好一个冰山美人啊。」
包承浩一听便怒了，「你敢骚扰她，我把你眼睛挖下来！」
「好了好了，那么凶干嘛，打工的事我问问我表弟，看他要多少，再说吧。」
走的时候陈植随手拿了一包吐司面包，这次怕了，再也不敢看女学生那边。
不知道那位女学生有没有听到陈植那些没营养的话，包承浩想想也挺尴尬，但还是必须去道个歉。
拿起抹布，他假装擦窗前的桌子，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女孩毫没表情的嚼着红豆面包，如果不是她每天都来，他还以为自己造的面包有多难吃。
「同学......」包承浩鼓气勇气搭话，说：「如果我朋友的眼光，或是说了什么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他人不坏，你不用怕。」
女孩抬头看着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很大很好看，但里头找不到半点神采，没有高中生该有的活力。
她眨了眨眼，迟迟才回他一句「没事」。
「喔......要不我请你喝酸奶，喜欢喝吧？」
她像机器人僵硬地点了点头。
包承浩抓了抓头皮，便去冰箱拿来一包草莓酸奶。
「谢谢。」
这句道谢轻不可闻。
他倒觉得新奇，平常来光顾的女高中生可都吵得要命，唧唧呱呱地选来选去，有时候还抱怨怎么店里没蛋糕，又没有这款，没有那款的。
唯独这个女孩，每次都点红豆面包，付了钱以后便安静地坐在窗前吃，风景不看，手机不看，当然很奇怪，但因为她长得特别可爱，一口一口吃着面包的侧面着实挺吸引人。
包承浩总是提醒自己不可以注视，佢一个大男人，可不想被附近的太太们误以为是怪叔叔。
不过说不好奇肯定是骗人的。
「就喜欢红豆面包，不喜欢别的？」他索性坐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向她攀谈。
女孩冷漠的「嗯」了声，完全没看过来。
包承浩想女生嘛，当然不想跟陌生的男人聊天了，冲她笑一笑，又站了起来，打算回厨房里。
走了半步，衣角被拉住，他疑惑地回头。
女孩快速地舔走唇边乳白色的酸奶，说：「我叫傅冰瑶，你是不是请工读生？我有兴趣。」
哇塞，竟然会说出这么长的句子。
包承浩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半响才道：「那......那你明天再来面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