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数天了,这个孩子的身体如同这天气一样,丝毫不见好转。即便我日夜不停的守在床边,殷勤地帮他更换绷带,服侍他食用大大小小罐的药物,然後不断地乞求着上帝让他苏醒,但是不知是因为用药的不当,抑或是他的身体过於疲惫,他始终不肯张开双眼施舍看我一眼。
困恼的是我不能将他送去医院,繁杂的挂号程序,会将这个孩子带离我身边。我即使冒着让孩子病情更加严重的风险,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刨心的感觉,因为我是如此地害怕失去他。就像是曾经的宝物失而复得,如此的卑微、惨忍地想要把他挽留在身边。对不起,请原谅我自私。
对孩子高烧不退的担忧与日复一日地胡思乱想,莫名的恐惧像我席卷而来,我的身心也渐渐地倦怠无力了。於是我微微眯起酸涩的眼睛,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男孩的胸膛弱弱地起伏着,我的神智也随之恍惚,不知不觉便身处於睡梦中了。
当我躺在老旧硌人的木板上时,我还暗自窃喜不已,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但是欢愉所伴随而来的空虚,夹杂着强烈的失落感,敲打着我的心头,让我反应过来自己奢侈的痴心妄想。只能更加紧闭双眼,度过这头昏眩晕与心悸。
「哥哥!」一声甜甜的软音,驱赶我脑中为非作歹的悲伤,那一瞬间,心中所有起起伏伏的疙瘩,被一一的抚平,而暖意也从耳朵窜进脑中,拂过一阵春风。我努力地掀开沈重的眼皮,多少年,没有听到如此清脆的声音呢?
「哥哥,别睡了,陪我玩儿。」此时的他还未长成男孩,还是个幼童而已。然而看着眼前孩童气鼓鼓的脸蛋儿,我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捏了捏,直到两朵红晕因为我的拉扯浮现而出。手感真好,像是麻糬一般软嫩到人的心尖上。
我迷迷糊糊中将在我身上折腾的小孩儿拥入怀中,而他将头埋在我的颈项边,胡乱地蹭了蹭,闷声地发出轻笑声,孩童稚嫩的声音烧了我的耳畔。而且更加卑鄙的是他还用软绵绵的短发,微微扎着我的脸庞,让他身上的奶香味将我包卷起来,无法逃脱。而我也可耻地非常受用这种感觉,用脸颊轻磨蹭着他的头顶。
「哥哥,你身上有好香好香的味道。」被无来头的夸奖,我心里疑惑着,我的身上究竟闻起来是什麽味道?能够让他为之痴迷、眷恋,然後乃至於⋯⋯产生依恋吗?思及此我暗自嘲笑自己愚蠢後,我问了前面的问题回应小孩儿。
「恩⋯⋯?」疑惑的助词响起,这个问题困恼着他小小的脑袋瓜子,他像是为了更加回想起相似的味道,将鼻子贴近我的脖子,重重地深吸了几口气,温热的气息泼在我脆弱的颈项,意识到腺体被侵犯的压迫感与刺激感引起我身体的颤栗。
随後他抬起头,鼻尖亲昵地亲吻我的鼻尖,我看见他墨色的眼瞳里有着我的倒影,他柔嫩的手摸着我的脸庞随意地打画了一个圈,而後瘪了瘪嘴,有点泄气地说,「像是糖果的味道,甜甜的,然後,恩⋯⋯?想不太起来,反正就会想要咬你一口!」
像是应证他的贪欲般,他轻轻地用牙齿磨着我的颈部,留下缺一个孔的牙印,而後奖励我的听话又将红润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偏削薄的小嘴儿安抚地吮了吮,完全地照着他的心意舔拭了一会儿後,小孩儿夹带一点小心翼翼的声线问,「痛吗?」
我轻拍着他的头,用尽我一生的温柔说句不会,但也换来他更加欢愉地作怪,「那接下来,嘿嘿!」他发出细尖的奸笑声,眼睛连成一条线,说出引人发笑的话语,「是惩罚你刚刚偷偷捏我的脸!」语毕後,他未等我说甚麽便俯下身用双唇亵玩我的颈项。真是爱记仇,小孩子性子,我轻哼了一声,牵起嘴角,任命地由着他胡来了。
不过事後我教育他一番,告诫他以後只能对爱的人做如此亲近的事,小孩儿嘟着嘴巴,歪着头,不解的声音大声反驳,「我爱哥哥啊!」而後又烦人的一直缠着我,问我为什麽,以及叫我也要说爱他。
唉,我真是自讨苦吃,果然是孩子,如此地天真无邪,说出的话让人如此误会、遐想。我无视心里头恶心地慾望,强压下去窜出的异样情绪。抱抱眼前人,更加纵容他,回覆他想要听到的话语。
傻孩子。爱不是这麽简单的东西。
如果是我就不会如此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