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你哥来找你了!”教室里一个圆脸姑娘低声对夏弥说,示意她往窗外看。
夏弥毫不在意,阻止了还想示意她转头看的李雾,很快下课铃声响起,人陆陆续续都走出教室,不少人站在走廊留出空白,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夏弥家基因真好,她哥哥好帅。”
“不,我听说他俩不是亲兄妹”
“真的吗?”
“是的我……”
旁边的人旁若无人的嘀咕,席司钰瞟了一眼她,八卦的姑娘看到席司钰的眼神就变得噤若寒蝉。
夏弥抱着书走出了教室看向在走廊的“哥哥”,席司钰。
席司钰一看见夏弥出来了,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就变得和颜悦色,他上前温和的对夏弥说:“妈妈今天有事找你,所以我来接你了”,夏弥点头示意知道了。
席司钰试图接过夏弥手中的书本,夏弥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手,向校门走去,席司钰低头遮掩自己黯然失色的神情,用力捏紧了拳头又松开。
南国的秋天很漫长,绿化带上列兵依然生机勃勃,秋高气爽的天气适合漫步。夏弥面无表情的抱着书大步走,身边的席司钰多次跟她讲话,夏弥除了点头摇头外没说一个字。
他很吵也很烦。
由于他是阿姨的儿子,所以我不会对席司钰恶言恶语,也不会对他和颜悦色,可能曾经有过“死皮赖脸的”经历,但我也要尊重自己了。
席司钰知道夏弥对他不会有好脸色,但夏弥还愿理他,在他看来是好现象了,无论看在谁面子上总比另外俩个人被无视的情况强很多。
低调的黑色奥迪在校门停着,夏弥看见前座已经做了一个人,退而其次拉开后车门。
看见席司钰过来了,移去另一边靠着车门把包挡在身边就闭上眼睛营造出不想被人打扰的氛围。
前座的顾林穿着黑色西装,领带袖口则是亮眼的银灰色,大背头用发胶固定着,
看到俩人上了车,对轻声司机说:“开吧,去莫尔道,等他俩准备好就去山庄”。
司机起步踩油门,夏弥睁开眼睛,记忆随着不断倒退的风景也回到了开始。
烈日下,一位穿着优雅的女性手中拿着相片,不断询问着每家每户,询问了一天无果,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还剩最后一个村子。
“要是还找不到我该何去何从”,顾青无精打采的走到池塘边水渠,弯下身用手勺水洗脸。
顾青瞥见旁边有个小女孩跪在水渠边玩水,一头黄发干枯杂乱,小女孩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起头对着顾青笑了一下,又低下头玩水和泥巴。
那个娘娘(阿姨,川渝方言)也要找螃蟹吗?小夏弥低头思考,哇一个螃蟹我要带回去陪我玩。
顾青思索着,她好眼熟,长得像谁来着?她在记忆中搜索着,突然发现长得像我母亲。
而小夏弥把水壶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找到的跟她拇指差不多大的螃蟹装进去。
顾青走到夏弥身边,蹲到夏弥身边,拿出照片询问着她:“小姑娘,你看这个人眼熟不?”
相片中是一位面容和善老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夏弥凝神注视后用她的小脑袋思索着,随后对顾青回答:“我见过,她住在我们村里哟”
顾青欣喜若狂,她激动的说:“真的吗?”
池鱼点头,不过还说了一句:“我以前还经常去她家玩,不过有一天妈妈说我以后不能去了,我问妈妈为什么,她说那个人没了”,夏弥摸着脑袋不解的问顾青:“娘娘,你知道什么是没了吗?”
顾青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地,夏弥伸出脏兮兮的手在她面容晃来晃去,顾青打起精神又问夏弥:“你见过这个奶奶身边有跟你一样可爱的小孩子吗?”
夏弥摇头说:“没有诶,我经常去那个奶奶家玩,因为那个奶奶给我糖还说我长得像谁,不过大家都说我长的像我爸爸。”
夏弥拎上水壶背着破书包站好,跟顾青说拜拜就走了,顾青失声痛哭手锤地,夏弥听见哭声又回来安慰顾青。
“娘娘,你爸爸妈妈也出去上班了吗”,夏弥歪着头看着顾青,顾青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痛哭了一场。
夏弥的手在渠边洗干净了,用稍微干净点的衣服擦干了手,轻轻拍着顾青嘴里哼着妈妈哄她时说的话。
远方的太阳已经滑到山坳,过一会儿就会落下了,顾青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把灰拍掉,又蹲下跟夏弥说:“谢谢你小姑娘,你能带我去你们村子吗?”
夏弥点头,在乡间田埂形成的小路上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几次差点掉下小路落到地里,都是顾青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最后顾青害怕夏弥又掉下去就伸出手拉着她的小手。
夏弥看见被握住的手笑嘻嘻抬头的对顾青说:“娘娘,你的手跟我妈妈的一样诶”。
顾青刚才听见夏弥说她父母都出去上班了,她问夏弥:“你爷爷奶奶呢?”,夏弥说没了,又问夏弥:“爸爸妈妈没在家吗?”,夏弥点头。
顾青问夏弥是一个人在家吗?夏弥带着哭声的“嗯”了一下,顾青蹲下身,擦掉了夏弥的眼泪,把夏弥拉进怀里,“乖乖小宝贝,别哭了,阿……娘娘可心疼了”。
夏弥啜泣的说:“我想爸爸妈妈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顾青把夏弥抱起来轻声细语:“你爸爸妈妈肯定会回来了的,不要难过了,你指路我抱你回去好吗?”
夏弥点头,用手指着路,一路上顾青问了夏弥许多问题,夏弥把能回答的都回答了。
端午节快到了,村里仅剩的老人都在包粽子,好奇的看着顾青抱着夏弥,顾青把夏弥轻放下,拿出照片问其中一个妇人
“你知道她原本住哪吗?”
妇人说:“房子没了,被推倒修了地坝,不过她留了一封信说‘如果有人拿着照片找我,就把信给她’,我去给你拿那封信”
顾青拿着那封信,原来当年李婶抱着女儿来的第三年,孩子惹上病就没了,李婶感觉自己快油尽灯枯就写下了此信,夹带这几张女儿的照片。
顾青用信封遮住脸,呜咽抽泣,夏弥放好书包后看见顾青在哭,拉着她衣角仰着头问顾青,“娘娘,你要来我家做客吗?”
“嗯”,顾青泣不成声的跟上了夏弥,妇人还想说话被旁人阻拦了。
夏弥的父母在外省有个小砖厂,今年砖厂忙不过来,夏弥父亲便让夏弥母亲过来了,本想让夏弥转学,但仔细思考一下决定让亲戚照顾夏弥。
结果亲戚也阴奉阳违,拿着钱不干事,村里的人便打电话给了夏弥父母,他们知道了立马让那亲戚把钱退回来滚。
但砖厂实在走不开,也找不到人替,只好委托村里人帮忙照看一下夏弥,于是夏弥刚过灶台的个子学会了烧柴做饭洗衣服等家务事。
夏弥把顾青带到家门顾青环顾着村子,夏弥家是楼房,还在这个村子里算条件不错的了。
屋子东西少,大部分家具都被夏弥母亲锁在了三楼,只给夏弥留了个电视机和电饭煲冰箱。
夏弥让顾青坐着,她去冰箱把夏弥父母拜托亲戚买的菜拿了出来,夏弥问顾青会做饭不,顾青说会,夏弥就请求顾青炒肉吃。
夏弥淘米倒水煮饭又去柴灶生火一系列娴熟的动作让顾青百感交集,她家那小子还比夏弥大一岁,跟夏弥比起来简直是货比货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