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虫垂死的挣鸣是断续嘶哑的,听来简直可怖。美稚扯住外套,环着双臂严严实实地把自己抱住了,把脸埋在皮毛领子里,如同小兽缩进了壳,妄想躲得过这四海飘摇。
耳畔只有沙沙的芦苇声,水面上的船橹声也听不见了,她抬头,只见一艘湘西渔家常用的船仍泊在岸边,宋柏静静地立在船头,就好像他刚刚没走。
美稚轻声道:“怎么又回来了?”
宋柏的手指不住地敲着船弦,道:“你真个儿不走?”
美稚问道:“去哪?”
“回寨里。死人的事情既然管不了,寨里的兄弟我得管着。”他斟酌着词句道,“那何省长,不是个厚道人。”
美稚说:“我不知道。”
宋柏烦躁地把头顶的帽子摘下,一条腿蹬在船舷上,一条胳膊已经伸给了美稚,脸却扭向了一旁,闷声道:“跟不跟我,你回个准话。”
美稚的脸膛微微热起来,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她的手已经搭了上去。船篷内漆黑逼仄,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里头,平静地好比只是要去乡下的池塘里采莲。船篷外剽悍的艄公划得又快又好,让人不消顾虑他会多收你的船费或是把船弄翻。
不知过了多久,小船扎进了一团芦苇窝子里,宋柏带着满身的寒意闪进来。美稚道:“是搁浅了么?”
宋柏搓着手,悄声道:“你听。”
外头是汽艇引擎的轰鸣,喇叭里嗡嗡地鸣着警笛,艇上隐隐传来人声。
“若是越狱,肯定走铁路罢?这河里水浅暗礁多,难不成他娘的是游走的?”
“铁路公路上,都派了人!听说走失的不止一个,估计是甚么要犯……”
美稚屏息凝神,贴着宋柏坐下,解了氅衣,暖烘烘地将二人都罩住了。他双手往里一伸,摸到两只光溜溜的软胳膊,鱼儿一样缠到了他身上。
宋柏大气也不敢出,等外面没了动静,才问道:“你咋穿成这样?”
美稚哪里好意思实话讲是自己贪靓,大氅里头只穿一条短袖漳绒旗袍,只好道:“我不冷。”她用热乎乎的掌心在宋柏凉丝丝的手上捏了一捏,然后就留在上头不动了。
宋柏脸热心也热,凑在她耳边问道:“你娘在家叫你啥?”
她心里觉得怪黏糊,回答道:“我乳名儿就叫小稚。”
宋柏循着她的鼻息,嘴唇小心翼翼地触到了她的两片唇瓣,磁铁似的再没分开。他舔咂着她的唇缝,含含糊糊地道:“你伸伸舌头。”
美稚口中埋怨道:“哪有这样亲的?”却还是依言将舌尖送进他口中,两条舌子湿漉漉地勾缠着咬了起来,胶着僵持地好比要吸走对方的脑髓和魂魄。宋柏的双手兜在她软绵绵的胸前,大口地喘着粗气:“让我、让我瞟瞟你的……”
美稚的眼角眉梢全泛起楚楚春意,嗓音神情却愈显得娇痴无赖,用手在他眼睛上一遮,细声细气地嗔道:“不叫你看、不叫你看!”
宋柏哪里禁得住,手指在她的衣襟上乱扯,她身上的扣条细细的,一个也没解开。美稚怕他弄坏了衣裳,径自解了两粒襟扣,红着脸牵着他的手道:“你摸罢。”
他摸索着探手进去,将她的胸脯掏了一只出来,然后俯下身,把脸贴在了上面。美稚胸腔里扑通乱跳,的双臂将他的脑袋牢牢地攒在胸前,却跳得更厉害了。他凑上去吮住了她柔嫩的乳尖,贪心地几乎要把半只奶子全部吃下去。
美稚被他吃得啊啊地哭叫道:“肯定被你咬肿了! ”
宋柏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再叫我吃吃那边。”
她颤颤地全解了衣衫,捧着另一只乳房喂到他口中。宋柏的手继而伸进她缎子做的衬裤里头,软得一下子陷进了缝里,宋柏叫道:“稚儿!你的两片小屄滑极了 !”
美稚听不得他讲这村话野话,腰上软得坐也坐不住,又羞又急地掩着耳朵,轻哼的嗓音里就带了哭腔:“你不许讲——”
宋柏捉住了她细灵灵的手腕子,往自己的腰下带,殷切地道:“你不是说我那话儿粗么?你摸摸粗不粗、大不大?”
美稚在他鼓鼓囊囊的裤头上一碰,烫手似的缩了回来,连连摆头道:“不大不大……”
宋柏听了,急急地拉下裤腰,把他那东西翘得高高的,道:“你再仔细瞟瞟,啊?”
美稚依旧连连往后缩,宋柏欺身上前去,把她的双腿笼在自己腰间,下身直挺挺地往她的屁股里戳,几次也没进去。她的两片小唇儿闭得紧紧的,倒被他戳得心里异样,慌乱地小腿乱蹬,道:“你拿棍子扎我!”
宋柏滚烫的掌心抚在她的后颈,急道:“你们学生娃子不经事!你好歹这一回听我的!”
美稚胡乱地点头。宋柏道:“我想到外头干你!”
美稚混沌着没有答话,宋柏连人带衣裳将她携到了蓬外,跌跌撞撞倒在了船头,把她一条腿架在矮矮的船舷上,借着月色分开她的屁股瓣,低头端详道:“相书上说嘴唇红的女人阴门也红……”
美稚喃喃道:“相书是骗人的。”
宋柏一手扶在她的脑后,一手握着他自己那玩意儿,美稚已经能感到他圆润而硬棒的顶端。他让她低下头来看向二人身下,道:“你自己看相书上写的真不真!”
他的顶端来回蹭了几下,找到了紧窄滑腻的穴口,向前一挺腰,美稚眼睁睁看那一个滚圆粗壮的大家伙深深地插进去了,惊叫道:“要爆炸!”
宋柏心道,我才是真快要爆炸。他忙坏了,手上揉着她的胸脯,膫子插着她的小屄,嘴上安慰她道:“咱们多亲热几回你就不疼了!”
他腰上撞得又深又重,美稚每被他撞一下,口中就啊得叫一声,好像今生都没有说过这么许多话,喉咙渐渐干了也哑了。没要多久,她两眼一翻,脖子乱扭,身子止不住地一抽一抽,手指在他脊背上乱挠乱画,又娇又腻地哭道:“宋柏!”
宋柏急忙停了下来,双手捧住她的脸,看着她泪光盈盈的眸子,问道:“咋了?”
美稚回过神来,道:“我以前都白活了。”
“适意罢?”宋柏笑道,“还来么?”
“再来!”
他们从夜半一直胡闹到快要天明,才紧搂着睡死过去,就好像忘记了过往,也看不到明天。
(全文完)
参考文献:
《沈醉回忆录:我的特工生涯》
沈从文全集部分作品,包括但不限于:
《湘行散记》
《湘西》
《萧萧》
《长河》
《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