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陡然亮起,江莱翻了个身,眼睛被刺得一眯,抬手捂住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她翻坐起来,双手抱膝。刚从噩梦中脱身,一时分不清是何时而自己处于何地。近乎梦游般念了句:“老师,你回来啦。”便呆坐着一动不动。
几个字说得异常发涩,像声带发锈。谢忝开了加湿器,便去冰箱里抽瓶水给她。
江莱愣着迟钝了片刻,才动了动脖子,仰头瞧见了看了她好久的谢忝。“谢谢。”她才发觉这好似钝刀的声音来自自己。“嗯?我的声音……”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便越觉得嗓子火烧火燎,拧开瓶盖灌了口水。
“空气太干了,你又刚睡醒。”谢忝淡淡道。后背薄汗渐干,他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
江莱喝了一口还觉得不够,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才觉得好了许多。
“老师忙完了吗?”江莱刚一起身就觉得腰酸背痛得紧,睡得太过随意,现在动一动便觉得牛仔裤磨着某处皮肤发痒。
谢忝反问她:“你手机呢?”
江莱朝茶几上望了望,又走到摊开的行李箱前,翻拣几下便找到手机。
“在这呢。”她扬扬手,瞟了眼屏幕,被十几条未接电话吓了一跳。
“啊。”江莱对谢忝解释了句:“手机被我调成静音了,没听见。”
谢忝抱臂后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江莱对他说了句想去洗澡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脱了牛仔裤,果然大小腿的内侧被压出一道红印,靠近脚脖还有一处轻微破了皮。
她是变胖了吗?
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愣怔。
面部轮廓好像柔和了许多,脸颊还有些刚睡醒的红。
才三个月而已。她过得太忘乎所以,以至于姓卢的就这样迫不及待。
江莱想得太入神,连谢忝进来了都没有发现。直到听到水流淌的声音。
谢忝在给浴缸放水。
他衣袖挽到手肘,就坐在边上,一条长腿支棱在地。目光扫过,在她腿上停留了几秒,才望向她。
“泡个澡更好些。”
“嗯。”
再别无他话。
直到满缸的水蓄好,他试了下水温,说了句“刚刚好”便不再动弹,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之前他们虽然也一起洗过澡,但大都是事后两个人都光着身子。这样他衣着整齐,看她脱了衣服洗,倒还是头一次。
她有些犹豫,但也只是一瞬。
她双脚迈进浴缸,“哗啦”一声,整个人便沉入水中。她把水往身上扑,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眼睛扫过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便向前挪了几步跪在浴缸里,拿了一瓶看上面的标识。
“晚上想吃什么。”
江莱“啊”了一声,放下又拿起另一个,随口答道:“随便吧。”
而这句不知怎地就触到了谢忝的逆鳞。
他眼里终于燃起几簇火光,愠怒自深处腾起。他一把抓住江莱的手臂,将她扯向自己,钳住她的下巴捉了她的嘴唇便吻了上去。说是吻,不如说是撞,说是撞,倒不如咬,近乎野蛮。江莱毫无防备,手里的精油瓶脱落,咕咚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淋湿了谢忝的前襟。
她被拖出上半身,本就跪坐着,膝盖一动便要滑下去,而谢忝搂着她,松了撑在浴缸边缘的手,竟也和她一起栽倒在浴缸里,水立刻漫溢出来砸到瓷砖上,随着二人扑腾而不断涌出。
水没过江莱头顶,她咕噜几下立刻攀着浴缸边缘撑起身子,抹了把脸呸了几口,怒道:“老师,你干什么!”
谢忝没呛到水,却像个喝了酒的醉鬼。他直着身子跪在水里,湿透的衬衣紧贴起伏的胸膛。闻言反笑:“我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她不是好好地呆在家吗,他该高兴才是。可是那平淡至极的反应,自他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到底是和沈其增发生了什么吗?他想,他应该冷静些,可是江莱那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好似他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一个。
“沈其增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不是吗?
江莱皱眉,也不知为何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来。她该说什么,他单方面地勾引?她想了想,一句“没什么”滚到嘴边,却在瞥见谢忝的样子后咽了回去。
“沈叔叔可能自我意识,有点过剩吧。”她委婉说道。
谢忝对他足够了解,自然能够听懂。
果然。
谢忝闭了闭眼睛,退到一边,沉沉地吐了口气,是怒火燃尽的余烟。
江莱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何如此大起大落,她伸手揪住漂浮在水面上的衬衫下摆。
谢忝看向她。
少女盘起的头发散开大半,还有水滴蹭着面颊向下滴落。是微微疑惑的神色。
谢忝觉得自己倒像个十八岁的愣头青。
他抚上她的肩膀,微微垂下了眼:“我在,担心你。”
江莱却会错了意。她搂上他的脖子,腿微微抬出水面一跨,坐在他身上,说道:“我只有老师一个。”为什么要担心她会被别的男人勾走。
原来老师这么不信任她。江莱握住他的手指直往自己身下按。
“这里也是,只有老师能肏。”
即便知道她时常会语出惊人,谢忝还是滞住了片刻。
手被带着摁在水中,像探上柔软的蚌肉。一粒珍珠隐匿,小嘴儿害怕水流涌入似的闭合。
须臾之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江莱便摸上了他的裤裆,十分熟练地解了开,皮带被从水里丢了出来。
“江莱——”话还未说完便被她用嘴堵了回去。
江莱用手来回套弄,那物件便慢慢抬起了头,微微有些弧度地翘着,触手发烫,是比水还要高的温度。
“唔。”谢忝反客为主,将她的舌头卷入口腔,舔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