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路槐柠已经躺在床上听歌了。
她睡的床和于建睡的床中间就隔了一层木板墙,她早上发现可以通过两块木板连接处的缝隙窥探到于建那边的情况,于是就把木板上贴着的海报给撕了。
于建洗完澡回到房间,伸手准备关灯睡觉。
扒在木墙上偷看的路槐柠:“唉唉唉,你关灯之前不先趁着灯光把衣服给脱了呀?”
于建摸向开关的手一顿:“我睡觉不脱衣服。”
路槐柠撇嘴,逗他:“那你应该从现在培养裸.睡的习惯嘛,要是以后结婚了。俩人干柴烈火,易燃易爆的,还有费时间去扒衣服,那不是煞风景吗?”
于建背对她躺下:“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怎么不劳我费心啊?我这是作为你未来的妻子在为我们最优质的幸福努力,怎么不关我的事啊?”
接着又忍不住笑:“再说了,到时候忍不了的人还不一定是我呢!”
于建懒得理她,卷了卷自己的被子。
路槐柠不甘心的继续发送信号:“于建~于建~于建~”
瞄一眼,那边没动静。
“大宝贝儿~”贱兮兮的。
于建动动身子表示抗议:“我说你是不是女人啊?睡觉!”
“要不你亲自过来验验我是不是女人?”
“明天你就下山吧。”
“我不走!”斩钉截铁的语气。
于建没理会她的抗议:“在这又没肉吃,又不可以上网。你又不会洗衣做饭,你也说了,这个所谓的‘避风头’是不存在的。那我留你干嘛?”
当菩萨供着?还是各种挑战他的耐性?
最主要的是她对他的想法和态度让他困扰。
说他是懦弱也好,逃避也好。他们基本没有未来的。
但是一个大美女放下身段来认真追一个男人,没有几个人是能抵挡的。
不想陷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她远远的,远到你不愿去想,想也想不到为止。
路槐柠退步:“你想我下山也行。”
“那明天我就送你走。”
路槐柠把话说完:“你答应跟我在一起,那我明天就下山,再也不纠缠你。”
路槐柠想的是:到时我已经是你女朋友了,我找你完全是我的权利,你陪我也是你的义务。
“你以为我傻啊?”于建没好气的讲。
在一起不就被套牢了?哪里还有不纠缠一说。
路槐柠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木板:“要是你不跟我在一起,那我就一直不下山。我就耗在这,直到你同意为止。”
于建内心不是没有触动,但他还得坚持正确方向,克服错误倾向:“我过几天就下山了,到时候我也不同意和你在一起。那你一个人也在这山里待着不成?”
他还要回县里工作,她也要回到镁光灯下接受大家的关注。
既然他们的未来不可展望,那眼前的动心何以安存?
路槐柠赌气:“你走你的,我待我的。你要不同意,我就在这一直待着,等成望夫石也是你的错。”
于建暗笑一下,还是耐心的解释:“我没车没房没存款,在一个小县城里修车教车,成天脏兮兮的。住的房子也是老板安排的,连家都称不上,整天为柴米油盐发愁。而你,整天出席各种高档宴会,聊些风花雪月的事,我们的交际圈不一样,关注的生活不一样,没有共同爱好。”
最后总结:“我们根本不可能有未来。”
路槐柠反驳:“无论有没有未来,这一刻我都想和你在一起。即使我们走不到最后,我也不愿就这样试也不试就给这段感情判死刑。再说,你能保证和什么样的人一定会有未来吗?和自己差不多的经济状况的?还是普通平凡的?我们就活在当下不好吗?”
她从来都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能用一个字来回答的,她绝对不会说两个字。加上又是个感情淡漠的,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也习惯了站在高位,无懈可击,没有烦恼的形象。
遇见于建以来,她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话都留着对他讲了。仿佛二十多年来她所少讲的话,都是为了积攒来告诉于建。
“茵茵应该把她知道的关于我的事都告诉你了吧?”
路槐柠闷闷的“嗯”了一声。
她知道张茵茵告诉自己的只是她知道的那部分,关于于建更多的艰难和多舛,张茵茵也不知道。
只那一部分就够路槐柠心疼的了,她想问于建关于他的所有。但又害怕,害怕自己疼,也害怕于建疼。
在这个夜晚,于建内心变得柔软。甚至于情不自禁的说起那些疼痛的过往。
也许是因为他想让路槐柠真正死心,也许是路槐柠开始霸占他的心,使部分沉积的感情不得不腾出位置,然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