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年(H)--那个男人,不是她碰得起的

唐万清载着珺艾到了四平饭店。

两人在掩映的绿竹后找了一张圆桌,要了两杯热咖啡后,干等着晚餐送过来。

自唐万清踏入饭店,他的面色就一直没有好起来,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再来一瓶红酒。”

“先生想要哪一种?”

唐万清说随便。

珺艾对他了解说多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他总是惯于喝同一个牌子的红酒。但是今天没有多说一个字。

她在桌面上握住青年的手:“你怎么了?”

她没有猜测唐万清是因为安少峯心情不悦,珺艾太坦然了,所以这个可能性想也没想过。

唐万清抽手,从胸口掏出铂金的烟盒和一枚镀金的打火机,咚地一下扔到桌面上,他好像坐得不舒服但也没轻率地挪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压着动弹不得。

等酒水上来,一口气喝了半杯,再偏过头去燃上一根苏烟,手指撑着自己的眉头,暮霭沉沉地凝向珺艾。

“昨天发生了什么?”

珺艾简练的答了两句,不同于昨夜发怒时的冲动和幼稚,她对着唐万清时,自然就是一副和悦温柔的神态。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也很清楚。唯一的原则便是迁就他,让他舒服,令他开心。能让唐万清愉悦,这种满足感总是远远高于其他。

唐万清轻笑一声,嘱咐她:“以后跟他少接触。”

珺艾说好,不问为什么。

唐万清点点头:“我信你。”

说完这句话,胸口难捱的压力竟然松快了两分,他竟然真的相信自己对珺艾说的话。

至于小艾的承诺,他无条件相信。

吃完晚餐,唐万清有别于以往的优雅情调,很有些不能等待之势把珺艾推进楼上的套房。

珺艾被他扔到大床上,进行了一次匆忙急躁和没头没尾的性爱。

身上的瘀伤被撞到好几次,她一声不吭地忍了下去,尽力配合男人在她身上茫然无魂地粗暴动作。

休息了片刻,唐万清把剩下的半瓶酒也喝了,还要再做一次,珺艾推推他的肩膀,主动翻身坐到他的腰上,一手撑住他的肩膀,一手半握住男人粗长张扬的物件,送到自己下面的小嘴里慢慢的吞下去。

吞到一半,唐万清抬住了她的屁股:“小艾,不急。”

珺艾嘴里幽幽地吐出一口喘息,她的脸上充盈着一股梦幻般的玫瑰色。

唐万清握着她的腰,缓缓回神,他凝望着珺艾,珺艾也凝望着她。

他捉住她的手放到唇上轻吻:“小艾,对不起。”

珺艾俯下身去,捧住他的脸,爱重他的相貌和歉意,这让他看起来似乎更有分量更有魅力:“不用跟我说这个。你只要爱我就好了。”

唐万清复又温柔起来,沉凝默默地抚摸她的脸和胸,将人搂下来抱住。

待到近凌晨的时候,男人起床去洗漱,在浴室里花了很长时间才出来,眼眶里缀着血雾一般的红血丝。

他走过来给珺艾一件件地穿好衣服,说要送她回公寓。

车子到了楼底下,珺艾问他要不要上去坐一坐看一看。

唐万清靠着 椅背,仰首望着街道上空一截深蓝色的天幕:“不了,下次有机会再上去。”

珺艾说好,要下车,被他拉住了手腕。

唐万清捉出钱包,把里面的钞票全数抽了出来,又放回两张,其他的都塞到珺艾的手里:“这个你拿着。没有多少钱,但是你紧着点花也能用几个月。小艾,你一个女人脱离了家庭在外面住,一定要小心。像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去做。要学会爱护自己,知道吗?”

珺艾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但是她不会用“货色”来形容他,因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更不会说他现在是在进行鳄鱼掉眼泪般的好言相劝。

被理解这种事情,她早就不奢望,于是反而更能理解她所钟爱的人。

唐万清给她的东西,实在太过珍贵,别人明不明白不重要,就连他本人明不明白也不重要。

她知道有些东西是真的,假的那部分就不该计较。

她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了,她只会为他心痛。

珺艾笑了笑,把钱收好:“我会听你话的。”

唐万清搂过她的脖子,轻轻地吻她的唇,这也是他最爱的地方。

等珺艾下车,白色的敞篷车像山峰上飘的白雾,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这人忽然就消失了,一个月内珺艾去四平饭店打听了三四次,每次都是以失望告终。

又半个月后,秋日的凉爽已经降临晋城,她竟然是从温宏嘴里听到有关于唐万清的消息。

曾经恋慕温宏的刘小姐刘敏,已经做了铁路局第四运输处李处长的情妇,这个位置上轻易能得来很多消息。刘敏当然不认为自己是情妇,因就她的背景和身家来讲,就算要做李处长的老婆,是丝毫没有任何困难。可是李处长还不足以让她甘愿去做他的老婆,他只是她暂时用来落脚的一处。

刘敏是北平来的,唐万清也是北平来的。北方男人和男方的男人,区别像天堑,本质上来讲,刘敏还是更爱老家的男人。她对这个年轻耀眼的青年本来就有窥伺之心,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而已。对于唐万清的历史和流言,她知道得很多。在两个月前的舞会上,亲眼见识了他跟温宏身边的黄毛丫头的暧昧,于是有意无意地 在一次饭局上跟温宏提了两句。

“那个唐先生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呢,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避祸去了。”

温宏这次带的是自己的女秘书宋诗诗,宋诗诗穿一袭孔雀蓝的高圆领旗袍,他特意看过她的后背,很好,没有下流放荡的大面积裸露。宋诗诗看得懂刘敏对自家老板那种特殊的眼神,所以远远地走开。

刘敏审视着温宏的神态,又是媚态丛生地发笑,自从她遭遇了他的拒绝,她反而放得更开,继而把手搭到温宏的胳膊上,游蛇似的摸了一下:“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时候,她发觉温宏很有些北方男人的气质,镇定磊落,山峦阔海般既坚硬又有风度,找不到一丁点儿南方男人的精算狡猾。

或者说男人都有狡猾的一面,就看谁表现得更体面更好看一点。

温宏缓缓地掀开眼皮,像是事不关已的闲聊:“哦?他得罪了什么人?”

刘敏嗤嗤地笑了两声,收回手扶到自己的下巴上:“这个不好跟你细说,不过为了你公司里那个小职员着想,让她不要太把人放心上。”

话毕又加了一句:“唐万清这样的男人,不是她碰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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