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被大佬包养的日子H--01、初相遇(重修)

01

上海地方,本为弹丸之地ㄧ小渔村,后因列强卷起,而于道光年间辟为租界,自此之后,上海乃从一个偏僻面海的小渔村摇身一变成为洋货贸易不断的通商口岸,再加上战乱频繁,以致让周边江浙一带许多人纷纷前来避乱,于是上海地方又从一个人烟罕见的小渔村,短短数十年,人口竟有破百万之势。

大凡富贵人家之子弟,由为男子,都逃不出一个通病,皆以冶游狎妓为乐趣,就便有那些循规蹈矩的,凡是进了这上海地盘,也抵抗不住这商场生意上的应酬,进了这堂子便吃酒碰和,大多抗不住这南国佳丽温柔乡的诱惑,大把大把的洋钱砸进堂子里,也丝毫不觉得肉痛。

尤其在堂子里,讲究的只有利益,进来的便都是客。本着这条行规,身为妓女,自然只讲生意而不讲爱情,但身为女子又怎会情慾皆无?只是往往没遇见一个合适的人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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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过后的二月初二,泊在黄浦江岸边的一座小火轮,从上纷纷走下一群人,顶头的人只见是年约二十出头的男子,身穿宝蓝宁绸棉马褂,玄色杭织锦缎长衫,脚下蹬一双宽大京靴,其他后面尾随人等,皆是仆从一类。

那男子一下了船,一个老头儿立即殷勤的上前:“沉重八沉老爷那来了信,说是在四马路那设宴,专为大少爷洗风尘。”

听到沉重八的名号,男子顿住了脚,沉吟片刻,笑道:“这沉老八也太客气了,我此时来上海,到底只为养痾,他又何须如此破费?”

话虽如此说,但想着沉重八与他的交情,实在是不好退却的来的。

要说这四马路至大马路一带,素日闻得一向是烟花聚集之地,娼馆娼妓数不胜数,就是路边野鸡,不论何时,说不定都能沿街遇到一个。

马车刚一进入四马路的地段,立刻就有一人跑来,拦在他们面前,并双手呈上一张票头:“沉老爷在大兴安里侯静翠那,请大少爷速速赶到。”

男子从马夫手里,伸手接了请客票,看毕,点一点头道:“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说毕,男子便令轿班重新打轿,往大兴安里过去。

待到了大兴安里侯静翠那,未进大门早已听到里面笙弦管乐之声,还夹杂着一群人的说话声。

一个相帮在外看到男子,立即往楼上大喊了一声:“沉老爷朋友来!”

随后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正在下楼的声音,一个五十多岁的娘姨,出现在他面前,一见男子,登时高兴的眼皮都皱了起来:“陶大少爷,沉老爷在上念叨了你好久,这会儿总算来了,快快上来吧!”

陶鸳生淡淡应了一声,跟着那娘姨上楼,进了房才知,房里除了沉重八,其馀尚有六人,皆不认识。

每人身边,皆有一妓随侍,共是十五人。

沉重八一见陶公子,欢天喜地的迎他到上位坐定,掣杯向众人介绍道:“我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陶鸳生陶公子,乃苏州有名官宦子弟,今则因爲疗痾,特来上海小住一段时日,今日我摆这台宴,也是专为他。”

陶鸳生见他一张脸通红,说一段便要打一个酒嗝,知他喝的不少,便不搭腔,与众人各通名姓,算是认识了。

两人入座之后,便要开始吃酒划拳,沉重八打个通关,先吃一杯酒,做个开场,手掣鸡缸杯,作势就要一口吃乾满满一杯的绍酒。

沉重八身边的本堂局侯静翠见他吃的豪勐,免不得有些担心的上前劝上一遍:“沉老爷,当心点啊,吃坏了身体,可划不来的呢。”

鸡缸杯中的绍酒,已经被沉重八吃去了一半左右,席上的客人听到后静翠这番话,也都不由纷纷笑着打趣一番。

沉重八吃完一整杯的绍酒,吃的有些晕头晕脑的,所幸男人定力强,还不至于到醉酒的地步。

一时席间觥筹交错,恰好一人正说到兴头上,突然想到一点,笑道:“说的正高兴,倒忘了一桩大事,想我们身边每人都有一个局,只独鸳生却是单身鸳鸯,未免太过寒酸,今日又正好是鸳生的洗尘宴,何不藉着这个机会,鸳生也点一个局,让我们大家也好瞧瞧?”

陶鸳生正自呷酒,听到这句,差点没把嘴里的酒给呛出来,忙一个劲儿回绝,只推说家教严,在外不准押妓云云。

但这一班人听了这番言辞,却只是一笑置之,并不信以为真,嘴里依然说着无数的诱话,总想让陶鸳生点了这个头,好趁了他们的意。

沉重八在旁也劝道:“难得来上海一趟,自然放开点规矩束缚,好好玩一玩,若人人都像你一样如此死板,那还出来玩什麽?索性关在书房里读书好了,你想我这话可对?”

陶鸳生秉着家严,还想在推辞一遍,但架不住七个人轮番劝诱他,没法子,最后只得勉为其难依了,叫了一个局。

陶鸳生叫的这个局乃沉重八荐给他的,叫做什麽白凤娇,住在三马路华兴里,按沉老八说,这个白凤娇才新出来不久,面貌模样倒蛮好,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是个雏。

陶鸳生一面听着,心中期待不高,只道白凤娇这个名儿,听上去却是不错。

过了一阵,听的相帮在外高声喊了句:“华兴里凤娇先生来!”

娘姨匆忙走了出去,要紧将那位白凤娇先生给迎了进来。

待她走了进来,席间的客人都纷纷转过头去,上下将她打量一番,一个个登时眼睛都亮了起来,嘴里不住的齐声赞叹:陶少爷果然好福气,第一次叫局就有如此佳人,我等真是艳羡不已。

陶鸳生也忍不住抬头打量起来,见她弯弯的柳叶眉,面上不施脂粉却也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年纪差不多约有十五、六岁光景,上穿月白竹布夹袄,下穿湖色绉绸裤子。

身后跟着一个十二岁的小大姐,手里抱着一把琵琶,她一抬眼,便恰好与陶鸳生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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