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人山人海。
白清欢委屈巴巴地找了个小角落呆着,走得脚都累了,好委屈啊,一个人的时候,就特别想阿琛。
尤其是这么陌生的大环境下。
手机也快没电了,昨晚在夜市负气关机后,因为沉沦男人的躯体,忘记充电了,哇哇哇,她现在身上就只有一台手机啊,要是没电了怎么办?
偌大的城市,孤身一人,没钱没身份证,要是再没有手机,丢了都找不着。
如果这个时候,阿琛在就好了。
哪怕,只要她现在拨通阿琛的号码,阿琛肯定会最快的做好妥帖的安排。这七年来,虽然阿琛没有时时陪在她身边,但是却也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
给她住大别墅,配了一堆人伺候着。
如今一想,真像金屋藏娇。
就像是现在,只要她一句话,阿琛就能立刻安排人来接她。
她轻缓的呼吸,她不能够对阿琛投降,否则对不起她曾经的挣扎。
然而,手机却像是通晓她的心意一样,缓缓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春境号码。
阿琛这次聪明了,换了个春境的号码来找她。
阿琛。
她的下意识地接通,刚想开口,猛地手忙脚乱地挂断——干什么干什么!这么着急去当小三么!
真想哇的一声哭出来,她现在怎么办?
要不,她去附近旅游派出所播报个寻狗启事?找找那只泰迪去哪里了?
另一边。
沈沉挑挑眉,挂断了,估计是陌生号码她不接,随手发了条短信过去:“我是沈沉。”
白清欢差点没拿稳手机,诶我去,泰迪是什么时候拿到她的号码的?
回拨。
“你为什么有我的号码?”
“掐指一算。”沈沉在一间清静的古风茶肆里,放下手里的平板,上面跳跃着满屏幕的窗口,快速地运转着。他看过她的身份证,这年头,有身份证了,黑进手机运营商的系统里,锁定区域,身份证匹配哪个号码,一查就知道,不算难事。
嗯,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白清欢无话可说,她怎么就算不出来呢?
男人低沉的声线就在耳边:“你在哪?”
她看了看周围的标识牌:“我好像在城西,很热闹,有人在跳舞,看起来好好玩啊。”
城西有个很大的中心,似乎正在举行的当地活动,许多人穿着民族衣服、举着火把、戴着面具、围着篝火跳舞。
热烈,诚挚,原始,古朴。
“我现在过去。”沈沉按了按额角,白清欢那边很热闹,很吵。所以……为什么她走了那么远,不知道走散了留在原地等是最好的吗?
“哦。”
白清欢晃荡着小腿等待着,心情不错,泰迪能找到她,当赏。
风大了些许,夜色也笼罩着这古城,岁月的痕迹越发明显。但是这古城不会暗下来,今晚是火把节,满城都在燃烧着火把,绚烂极了,温暖极了。
旁边有不少游客跟着在跳舞,每个人很开心,吆喝着古老的节奏,伴随人为的吼声。
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巴巴地看着,嗯,有点想试一试,等沈沉来了,拽着他一起去跳舞。
忽然,有个小伙跑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张面具,旁边的人纷纷起哄。
额惹,好像是被搭讪了?
据说,火把节是古时春境人相亲求偶跳的舞,虽然现在已经商业化了,更像是一种邀请跳舞之类的。
她是享受男人对她的殷勤,而且小伙的朋友都在围观起哄,如果不给个台阶,小伙该多尴尬啊。
反正闲着无事,她笑了笑,伸手接过面具,混入了跳舞的人群里。
……
与此同时。
一排车豪气万丈地停在春境孤城入口,景区管理人员毕恭毕敬地候着,鬼知道大老板为什么突然来视察。
漆黑的车门缓缓打开,擦得发凉的皮鞋踩在地上,车里走出的男人,面容沉稳,五官深刻,散发着一种上流社会独有的贵气。
沈琛开门见山:“去城西广场。”
小清欢的定位重新出现,他这次可要把她找出来。无端端跟他提分手,又在耍小脾气了,他亲自来找她,足够诚意了。
若是在人海茫茫中走向她,按照她那小女孩心性和文青性格,肯定会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来到城西,正准备让警局发来实时定位动态,那边却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少,信号又消失了。”
沈琛面无表情地挂断手机,想要抓到这个小家伙还真不容易:“想办法调取附近民宿的入住档案。”
他是了解白清欢的,小女人,又娇又作,文艺青年,火把节这种传统节日,肯定能让她停下来。
至于民宿……
小女孩窝在他怀里,喋喋不休地说过很多遍,什么感受当地氛围、家的温暖、别具一格……
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少,春境孤城的民宿很多,而且有些是没有在我们那登记的,实在不好查啊……”
“她是个注重安全性的人,要去肯定去手续齐全的民宿。重点排查小众、文艺、独特等标签的,现在去。”沈琛眯眼盯着跳舞的人群,以小清欢的性子,说不定就混在其中了。
助理立刻去执行命令,估计也就只有白小姐能让沈少这么上心了。
……
沈沉来到城西,再联系白清欢已经关机了,无语问苍天,城西也不小啊,怎么找?
他闭眼回忆通话时的杂音,那时候好像有鼓声和吼声,她应该在城西广场旁,至少缩小了范围。
等等,然后……还有什么声音来着?
大脑开始细致的分析,摘除杂音。
好像是春境的方言,一首歌?
什么歌,卖糖歌?
咿咿呀呀的,像是一个老人家在唱,听得有些不清楚。
他很快睁开眼,快速地向四周扫了一眼,肯定是卖糖的小贩,这是春境一种穿街走巷卖糖的匠人唱的。
他绕着城西广场走了一圈,根据上述特征,锁定了广场角落里的一个大伯,旁边是个小花圃,供行人休息。
他走过去,大伯立刻招揽生意,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买糖人吗?”
大伯一开口,沈沉就确定,在电话里唱卖糖歌的肯定是他,他用春境本地方言开口:“大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姑娘,穿着白衬衫、黑色牛仔短裤和白色布鞋,不是很高,一米六左右,长发,扎麻花辫,身材不错,看上去像个小孩子?”
“来来往往,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有没有照片?”大爷倒是很热心。
“……”沈沉默了,当然没有,两人又没有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