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相当快,但他的动作并不急。
沈伽唯朝姜然走过去,他慢条斯理地脱了西装,然后单手拧开衬衫最上面的几颗纽扣。
苏敬是个见微知着的狗腿子,他看到大哥那张隐忍不发的脸,立马开始帮着料理姜然了。
他举起袖管给她擦了汗,又小心地梳了两下她的长发,将它们乖顺地拢到左肩。这基本可以视为开饭前的祝祷仪式,糙了点,不过时间紧迫,也没办法太吹毛求疵了。
整个过程里,沈伽唯没说话,他就站在那儿干熬着,像是等待小敬子铺纸研墨的闲散王爷。
苏敬记性挺好,他知道大哥虽然对食材挑剔,对姜然却没有忌口的时候。
只要兴致起来了,无论她是否洗过澡挨过训,那人都能掀起裙摆把脸凑上去。
沈伽唯立定在姜然面前,双手抱胸,以肆无忌惮的目光端详她。他眼型生得好看,俯视或是仰视,都暗暗透着一股子不驯的英气。
姜然呼吸紊乱,她脖子上有汗,还有苏敬咬出来的齿痕。浅浅红红的,实在有点儿我见犹怜。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心疼又不能当饭吃。
沈伽唯捏着姜然的小下巴左右转转,发现她的眼神超级有问题。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自然是好心多嘴问一句,岂料烂醉的她却不领情。姜然阴险地哼一声,幽幽别开了视线。
沈伽唯不大高兴了。
偷偷摸摸来一次多不容易呢,她就用这个服务态度接待他。
苏敬和沈伽唯对视,明白是时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他无奈地把自己的皮带从腰孔里抽出来,压根没费劲,便把姜然的双手反剪捆严实了。
她醉了的时候反而容易长脑子,反正四脚并用也整不过苏敬的一只手,还不如从善如流地加以配合。
“这样行了?”
“行。”
沈伽唯浅笑着,他的头发多矜贵,可不能让她一把揪断了。
他们给姜然拗出来的新造型其实很方便,她后背是苏敬肌理起伏的胸膛,双手所处的位置是他逐渐回魂的神髓。它和主人一样顽强,即便隔着西裤料子,也能感受到它源源不断传上来的热度。
苏敬抱着姜然坐在木桌子边缘,一条胳膊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她的嘴。
“别这么紧,我怕她透不过气来。”
“不紧她就不听话。”
有道理。
沈伽唯立刻放弃了继续理论的念头,他特别慈祥地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面颊。
“怕吗?”
摇头,猛摇头。
“嗯,真勇敢。”
“...... ”
在姜然面前,沈伽唯没想过膝下有黄金这等事。他半跪在地,很轻柔地摩挲着她,那谦卑的姿态仿佛是等待被女皇册封的骑士。
诸神在上,他理应仁慈地对待弱者,强硬地对抗罪人。
然而姜然没有在沈伽唯眼里找到那些东西。她被他的掌纹扫拂过,战栗地颤抖着。
共处于这方幽静的天地里,植物香气层层环绕住她,姜然眼睁睁看着他的黑发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是别人的丈夫,是主宰她的暴君,他是她的裙下之臣。
沈先生的确不忌口。
他根本没在乎过她现在泛滥如灾的惨状。
沈伽唯温暖柔和的呼吸深深浅浅烙了上来,他很有耐心,也很有耐力。他从来不问她是不是承受得起,因为不论答案是正是反,他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