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徐珠儿起床，果然不见了陈清复。
她摸摸自己睡的红彤的小脸，感到有些口渴。
下床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铺了床，便早早去见陈母。
她知道自己的紧要事就是帮衬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陈清复娶了她是这样说，陈母大抵也是这个意思。
早不兴喝晨时茶那一套，徐珠儿便只略略听陈母叮嘱了几句。包括陈清复的喜恶，家里的进账诸如此类的话。其实也没大说些什么，大都还是围着陈清复讲的。
“陈哥快来吃饭了。”珠儿在堂屋里喊。
陈清复一抖，手里的铅笔啪嗒掉了下来。他……不习惯被这样叫……
“嗯。”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气，闷着声回道。
饭桌上安安静静，倒是陈母有意撮合，说个不停。
听说徐珠儿上过学，陈母便提了两嘴，问了问些话。
“珠儿啊，会识字会算账不？”
“会一点的，母亲。”徐珠儿面上恭谨略羞涩答道。
“那感情好，以后家里的进账出账可麻烦你帮衬帮衬了。”
婆媳俩一问一答，旁边的陈清复一直闷头吃饭，倒没觉得尴尬。
他向来这个性子，寡言少语，外人看来像个书呆子。
吃过午饭，陈清复又去了书房学习。
屋子里安安静静，徐珠儿敲门进来看到一摞摞泛黄发旧的书堆在一起放在他的书桌上。
他很用功，心无旁骛的专注在手中的习题上。
有些书页都被翻烂了，卷了折了，滚起一圈毛边。
“陈哥，歇一歇吃水果呗。”徐珠儿放下端着的果盘轻声说道。
陈清复顿了顿，笔尖滴下一滴墨落在了粗糙的纸面上。
“……放这吧。”他不自在的说。
“……以后，你不用给我送吃的。”闷声想了想又说：“我不饿。”
徐珠儿默默把‘这是母亲让我送的。’这话咽回了肚子里。她绞了绞手，想着说：“那我以后给你放在窗台上吧。你想着吃。”
陈清复没说话，他又刷刷写起题来，珠儿便当他应允了。
门被带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背影僵硬的陈清复终于略弯了弯身子，他看着纸上写错划掉的“珠”字皱了皱眉。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些天，珠儿期间还回去看了看徐老爹。家里只剩下他一人，徐珠儿总是不放心。好在他还能干活，有了钱治病身体恢复的也不错。
秋收割稻谷的时节到了，地里都是各家各户的老力和婆娘。
陈清复也要去帮忙，自家的五亩地平时全靠着陈母一个人操持打理，他想在进城上学之前多帮帮母亲的忙。
陈母破天荒的没有阻止他。她只是看着长高了的儿子语重心长的说：“清复啊，你进了城以后时刻都要记着自己是要干什么的，别忘了自己的根。”陈母看向田地里的土坯，缓缓说：“娘不担心你的学习，我儿子从小就没让为娘担心过……但是你要记得，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咱们不和别人比吃穿，咱们脚踏实地靠自己就行……”
陈清复一一听了，也进了心里头去。他眼光放远，眺望田埂的尽头，心里仿佛有了底。
徐珠儿挎着碎花布盖的篮子，来给娘俩送午饭。
地里热火朝天，哼哧哼哧的声音不绝于耳。农忙的热情愈演愈烈，男人们女人们，捆着谷子玉米，把汗水洒向了这片黄土地。
下章上肉。